白掌柜的臉上布著清晰的紅印,嘴角溢出鮮血,無力的趴在地上。那是那個叫露絲的女子甩出的一巴掌,
在強權面前,即便是再艷麗的花朵,也會沒了顏色。
跑堂的伙計叫二子,看著自家掌柜的挨打,叫嚷著向那個露絲撲去。但是一道光芒射來,將他擊飛了出去,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見二子倒下,哪里還敢上前,只是將白掌柜的護在了身后,顫顫巍巍的說道:“你們......!你們想干什么?”
“看清楚了,這個人?!甭督z指著那道光幕里的影像,對著那些伙計說道:“只要有人能提供有用的消息,有大賞?!?p> 說話間,一片金燦燦的葉子出現在了半空,輕飄飄的落在了那些伙計面前的桌子上。
“我們真不認識這個人啊?!?p> “要知道我們早說了?!?p> 伙計們哭訴著,誰人不愛財。一片金葉子,足夠大半年的花銷了。
“老大,看來不動點真格的,他們是不會招的。”那個高個的男子說道。雙手抱拳,關節啪啪作響,一臉兇戾的獰笑。
“能不見血,就別見血了。海蒂,還是你來吧?!睘槭椎哪凶酉蛑硪粋€女子望去。
“是?!?p> 那叫海蒂的女子來到一張桌前,將手中的一個金屬盒子往桌上一放。從里面拿出了一個透明的小管,手指輕輕的一按,一股帶著幽藍顏色的液體,從尖銳的那端滋了出來。
海蒂手中拿著管子,朝著白掌柜走去。
那些伙計想要阻攔,但卻不知怎的,竟是挪動不了分毫,哪怕他們如何奮力的掙扎。
“妖法?”
本就畏懼的伙計們腦海里只剩下這么一個念頭,頓時更是抖若篩糠。
海蒂將手中的小管朝著白掌柜的手臂扎了進去。只見,那幽藍色的液體慢慢的被注入白掌柜的體內。
“放心,這叫自白劑。運氣好的話,要不了你的命的?!?p> 白掌柜的恐懼的看著海蒂那張臉,離開了自己的耳畔。然后看著她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條鏈子,上面掛著一顆小球,就這么在自己的眼前,晃啊晃的。
一股恐懼襲滿心頭,她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正在講述著什么,但卻怎么也制止不了。就好像,傳說中的鬼上身,借由著自己的身體,講述著故事。
而更讓白掌柜的恐懼的是,那故事正是自己心中所有的猜想,甚至還包括了虎頭幫一夜蒸發的揣測。而所有的一切,都通過一個人聯系在了一起。那個乞丐。
不過白掌柜依舊慶幸,因為她真的沒有見過那個乞丐的模樣。曾經,她為此懊悔。而今,卻真的慶幸著。
而就在白掌柜的娓娓述說的時候,那些伙計們顫抖地看著她,就如同看著一個鬼物。
當然更多的恐懼來自于那四個男女。不斷的想象著四周可能存在的某種東西,然后更加的驚恐。
“走吧。”
那為首的男子率先走出了天一酒家。而其余三人陸續尾隨而出,而那個高個男子走在了最后。
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圓形的鐵球,然后混不在意的向后拋去。
“轟!”
一聲巨響,一道火光,將整個天一酒家燒成了過去。連帶著,將口吐白沫的白掌柜,以及那幾個完全沒了知覺的伙計,一并吞沒。
火光外,四個男女若無其事的朝著街的盡頭走去。就像是四個漫步在斜陽走的過客。
突然,為首的那個男子斜眼向天,低喝了一聲,“小心?!?p> 而他自己,則是搶先向著斜側里竄去。他動作敏捷的如同一只獵豹,在空氣中拖出長長的黑影。
然而,其他三人則沒有他那般的迅捷。只見一道閃光劃過,那個高個男子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胸口,那里露著半片金色的葉子。赫然是他們先前留在天一酒家里的那片。
高個男子轟然砸在了地面,而露絲與海蒂也趁機藏到了兩旁建筑的陰影里,朝著斜上方望去。
那里,是一個由青瓦片筑起的屋檐,檐角上勾勒出一個獸頭的模樣。
獸頭并不精美,應該是普通瓦窯里燒出來的次品。她們所在意的,當然不是這個。而是那獸頭上站著的那個影子。
那是一個青年男子,年歲應該與他們差不了多少。但是她們卻是能隱約感覺到那人身上透出的那股邪氣。
“你是什么人?”露絲高聲喊道。
男子面容俊朗,一身黑色的衣袍,就像是披著一片夜空。若是白掌柜的看見,定然會認得這就是先前曾來過店里的那個闊綽的葉公子。如果她還能見到的話。
露絲沒見過葉公子,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因為她無法想象,一個可以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瞬殺高個的人,該是怎樣的恐怖。
“你是尤夜?”為首的男子問道。
“尤夜?”海蒂低呼了一聲,“第三號文檔的尤夜?”
“你們竟然認得本公子?”尤夜輕咦了一聲。沒想到這幾個不知來歷的男女,竟然會認得自己。
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既然認得本公子,那還不趕緊動手,省得到時候痛苦。”
“且慢?!睘槭椎哪凶诱f道:“你我只是第一次見面,你為什么要對我們出手?”
尤夜當然不會告訴他們,那是因為前些時候他曾來過天一酒家。也不可能告訴他們,這些日子他一直在這附近徘徊。更不可能告訴他們,因為天一酒家讓他覺得很舒服。
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因為本公子高興?!?p> 江湖傳聞,夜公子做事,只憑喜惡。卻似乎忘了,人有喜惡,是有善惡。
為那幾個可憐人報仇,應該算是行善了吧?
“老大,小心!”海蒂低呼,手中一揮,一道光亮也朝著飛掠而來的尤夜而去。
尤夜揮手便是一掌,將那道光亮劈落地上,竟是一道雷球。
“有意思。”
尤夜感受著手中那輕微的麻痹感。方才他并沒有聽到咒文。顯然,這是與道家術法截然不同的東西。不過,單以威力論,不及道家引雷術的萬一。
尤夜去勢不減,手中凝聚著一顆碧綠火球,向著那男子的胸口按去。
若是放在以往,尤夜只需一記烈焰刀,便能將這男子腰斬。
但是,適逢天地巨變,元氣依舊動蕩。非到萬不得已,尤夜也不想與天地溝通。
即便如此,尤夜化烈焰與掌心,其威力也絕不弱于道家掌心雷。
“咦?越來越有意思了?!庇纫褂质且宦曒p咦。
原來,那一掌即將按在那男子身上的時候,突然一道亮光浮現,在男子身上浮現出一道鎧甲。
那鎧甲看起來與九州圖騰鎧化相似,但卻有著明顯的不同。堅固如金石,仿佛鑄就的一般。
火焰四濺,那男子雖然沒有被尤夜一掌擊穿胸口,但那道鎧甲也是如同被重錘敲擊了般,向下凹陷了半寸。而那男子更是直接被拍飛了出去,整張臉上滿是蒼白之色。
而此時,那露絲也撲到了近前。伸手一甩,一條光質化的鎖鏈飛出,將尤夜捆在了其中。
那鎖鏈極為堅固,尤夜微微一掙,竟是沒有掙脫,臉上不由的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你們不是九州人?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看來文檔上的數據還需要更正,所謂的夜公子也不過如此。”露絲看著被自己困鎖的尤夜,臉上露出了一絲輕蔑。
“不要!小心!”
露絲聽見海蒂的尖叫,將那焦急與驚恐映入了眼中。最終,凝固在了自己的臉上。
尤夜的臉不斷的在她眼中放大。鎖鏈成功的困鎖住了尤夜,卻無法限制什么。尤夜只是輕輕的一扯,露絲便無法站定,整個人被拉得向尤夜飛去。
鎖鏈可以捆住尤夜,卻無法限制尤夜。
就在露絲被拉的臨近自己的那一刻,尤夜的身上瞬間竄起一道火焰,幽藍似冰,卻依然可以焚燒萬物。
露絲驚恐的看著那幽藍沾染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蔓延開來。而隨著藍色一道蔓延的,還有無比的痛楚。那是一種仿似刀剮般的刺痛感。
更讓她驚恐的是,她身上的血肉真的在一點點的被銷蝕著。然后,一點點的看著自己消失在自己的眼中。
“露絲!”
海蒂驚恐的尖叫著,向著露絲撲去,想要幫她將那幽藍剝離。但卻驚恐的發現,那幽藍就像是病毒般,竟然順著露絲傳染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于是,海蒂也開始慢慢的消融著,絕望著。
那為首的男子看著自己原本的四人,竟然只剩下了自己。心中絕望的同時,也生出了一股絕然。
他睜著眼睛向尤夜撲去,身上的鎧甲開始慢慢的發光,漸漸璀璨。
這是他最后的手段,如此便能光榮的與敵人同歸于盡。
尤夜嗤笑的看著向自己撲來的男子,手中幽藍火焰一甩,直接砸在了男子的胸前。
半空中,一道火光竄起,就如夏日的煙花。與不遠處的那蔟烈火,一同點亮了半個街道。也點燃了九州災難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