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幾艘船只橫行洞庭,就這么將藥王谷圍困其中。
說是船只,不若說是快艇。只是這些快艇擁有著極其強大的武力極速度,這才逼得藥王谷不得不開啟大陣,這才得保不失。
不過,藥王谷的存糧眼看就要見底。若是到時還是無計可施,那便只得束手待斃了。
燕羽纖,一向愛憎分明。她怎能受得了如此閑氣。與其到時候束手待斃,不如現在就爭它個魚死網破!
當然,藥王谷在真實的實力上,并沒有因為幾座炮臺的損毀,而降低。
當然,現在要說己方已成待宰羔羊,還為時尚早。雖說守島的炮臺盡數焚毀,但是在真實的實力層面上,卻是沒有縮減分毫。
而這,便是燕羽纖的底氣所在。
于是,就在那幾艘快艇,在湖面上化出一道道極其囂張的水痕時,只見一道劍光分水而至,破浪而來。
劍光的速度極快,其間更多蘊含著極強橫的劍氣,將其中的一艘快艇擊了個對穿。
頓時,湖水汩汩而入,那船體很快便開始傾斜著,向著湖心沉去。
先前在炮火中穿梭自如,而今卻是被一道劍氣所毀,不僅讓人不解。
不過,當看到來人的面容時,一切也就釋然了。
白衣仗劍,踏波而來,不是劍三千還能是誰?
一劍奏功,劍三千手中長劍一抖,便想再做建樹。可是,手中劍氣方起,卻又停在了當會。
原來,就在那快艇沉沒的地方,突然開始冒出氣泡。初時小,漸而若沸水滾滾。竟是先前已然沉沒的快艇,破開層層湖水,再次浮上了水面。
若不是在那船體上,依稀可以看到一道劍痕,還以為是一艘潛藏在湖底的新船,剛剛顯露蹤跡。
劍三千眼中寒光一閃,劍光再起。在那剛剛浮出水面的船體上,再次化出一道劍孔。
但那劍孔比起先前的那個,要高上了許多。所以湖水并沒有沒入其中。自然的,船身在經歷了一陣搖晃之后,便就漸漸的穩定了下來。
于是,劍三千便看到了先前被滔滔湖水掩蓋了的那一幕。
就在那劍孔的四周,突然伸出了一道道細長的絲線。這些絲線不斷的蠕動著,向前伸展著。就如同一只只游弋的蛆蟲,又像是彼此交纏的觸手。有些詭異,甚至可以說是惡心。
雖然這一幕會讓人心生不適。但是卻是神奇的填補著那個劍孔,直至再次完好如初。
如果沈傲君在這里,他定然會認出,這是一種再生金屬打造出來的艦船。然后從其中看出一些端倪。
但可惜的是,沈傲君他人已然上了泰山。或許,在這九州江湖還會有人如沈傲君那般,看出一些端倪。但是這人,絕不在這藥王谷中。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劍三千。
雖然無法理解,但是卻不妨礙劍三千做出一些判斷。比如,這些船只擁有著很強的修復能力,自然難以破壞。
但是,難以破壞,并不等同于無敵。以劍三千見識,他至少可以羅列出不下于十種的圖騰獸,擁有類似的能力。
那些圖騰獸都如這些船只般,可以賦予其宿主類似不死的神奇能力,但卻總歸是有其命門所在。
所以,在見到如此一幕后,劍三千也只是感嘆這船只的神奇,卻并未生出絲毫的寒意。反倒是手中的長劍綻放起道道寒光,如驟雨般朝著那剛剛穩定住的船身射去。
劍三千不愧為當今江湖有數的高手,那一道道劍氣擊打在那船身上,頓時發出一陣猶如雨打芭蕉的聲響。而其中所蘊含的充沛能量,直接將那船身擊出了千穿百孔。
將其打成篩漏,那么命門在哪里,也就變得無關緊要的了。這便是絕對實力上的壓制。
果然,那船只雖然在不斷的伸出一道道觸手,嘗試著將所有的漏洞全部修補。卻還沒來得及修補完全,便由其內部竄出一道道的電弧。
最終一聲炸響傳來,整個船身炸得四分五裂,終是沉在了湖里。
其余的幾艘快艇,在那聲炸響中,明顯的停滯了一下。顯然,己方船只以如此的方式沉沒,在他們看來也是極為神奇的一幕。
不過,他們很快的便意識到了雙方層面上的差距。原來還在周遭恣意的游弋的船只,頓時都調轉了船舷,紛紛對準了劍三千。
一道光線打來,那是從其中一艘快艇的船頭,發射出的弧光。
劍三千舉劍便向著那道弧光掃去。劍氣與弧光相擊,頓時炸起層層浪花。
劍三千沒想到,對方的這道弧光,竟然有著不下于地境巔峰的威力。人雖不至于受傷,但是這湖面無處著力,只得被逼著向后飛掠出了數米。
而就在此時,又有幾道弧光相繼而來,其余的那些船艇顯然是不會錯過如此好的追擊機會。
一時間,弧光道道,炸起了波濤陣陣。水汽席卷出了一片朦朧,遮天蔽日。
在這些船艇看來,這世間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在如此火力的攻擊下完好無損。更何況,那還不過是個人。因為一個人,無端端的浪費過多的火力,豈不愚蠢?
可是,當弧光停止,氤氳散去,內里的景象卻是證明了他們的猜想,是何等的愚蠢。
那里有著一道劍幕,劍幕之后,一道身影踏波而立。顯然先前的那番攻擊,應該盡數被那劍幕吞噬得一干二凈了。
這時,這些船艇方才想起,先前劍三千只是一劍便洞穿了船身。而更是輕而易舉的將船身打成了篩漏。否則,他們怎會如此輕易的便折損了一艘艦艇。
于是,這些艦艇終于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子,極可能是他們迄今為止,所遭遇到的最為強大的獵物。
人,總喜歡以獵人自居,這些艦艇也不例外。在他們看來,劍三千是他們所要狩獵的那只龍獸。卻忘記了,他們極可能也只是獸。
既然是獸,即便再兇猛,也會遭到獵人的惦記。更何況,劍三千絕對有這個實力,成為那個獵人。
那些弧光威力強大,絕不弱于巔峰地境的一擊,但終究沒有越過那條線。
雖然對劍三千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但卻無法造成實質上的傷害。
至于麻煩,總是有辦法解決的。而通常,劍三千解決麻煩的手段,不外乎他手中的劍。
就在這些艦艇還在糾結著,為何沒將對方轟成齏粉的時候,劍三千已經踏波而來,如同掠過水面的飛鳥,向著他們沖來。而與其相伴的,是一道劍氣,極是充沛。
充沛,往往代表著強而有力。想要將船艦擊沉,自然需要強而有力的攻擊。而劍三千一直便是這么做的。
先前一劍,就如切豆腐般,將船身擊了個對穿。但此時,這些船艦顯然有了些準備。這,便是前車之鑒。
劍氣刺來,卻是橫亙在了半空,不肖說擊中船身,就是連船體也沒能接觸到。
因為就在船身的三米開外,出現了一層淡淡的光暈,將這道劍氣也攔在了三米之外。
光暈雖淡,卻是極為剛硬。無論劍氣綻放出如何璀璨的光芒,卻依然如強盾一面,攔在了船前。
就如先前劍三千立劍幕,攔弧光。這些船艇也是依樣畫葫蘆的豎光盾,化劍氣。
劍氣與光盾的角力,并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便被從斜側里竄出的一道弧光所打斷。
原來,是另一艘艦艇乘著這個當會兒,發動了攻擊,或者可以說是偷襲。
但這畢竟不是擂臺上的較量,本就無法講求什么公平。所以,所謂的偷襲,也就變得不再是偷襲了。所以,從斜側里不斷的有弧光竄出,朝著劍三千的立身處擊打而來。
收了劍氣,劍三千不斷的湖面上橫切豎移,躲避著那一道道的弧光。
雖說那些弧光有著巔峰地境的傷害,劍三千卻是不懼。但蚊子多了,誰能不愁。所以,看起來劍三千躲得有些狼狽。而這落在了那些艦艇的眼里,無異于一種信號,讓他們攻擊的更加興奮。
而興奮,往往代表著不冷靜。一旦失衡,很容易忽略掉一些細節。
比如,對方為何不曾回擊?再比如,對方劃過水面泛起的漣漪,為何久久沒有消散?
不曾回擊,可以看作是捉襟見肘。
沒有消散,可以當成是疲于奔命。
這些自然很容易便被解釋了過去。但,卻沒有就此過去。
那些漣漪一圈圈的相互交融,然后,化成了湖面上的一個圈套圈,環銜環的紋路。
這些紋路看似柔弱,仿佛微風一吹,便會渙散。但卻倔強的,如同烙印在了水中般。
于是,便有了這看似捉襟見肘后的第一次回擊。
這次的回擊很兇,很猛。就如這些船艇先前對劍三千的印象般,龍獸終于露出了獠牙。
而水面上的那些漣漪,便是獠牙。
那一艘艘的船艇毫無征兆的,便開始打起了轉來。就像是水面上旋轉著的陀螺。
突然的一幕讓人震驚,也讓船艦出現了一絲慌亂。而慌亂,也讓原本的興奮,重歸平靜。
可依舊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