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老板一如以往溫和地一直對著姚麗傾笑，笑到她臉上的笑容掛不住為止，直笑到姚麗傾的手從他的行李箱上乖乖地自動挪開，直笑到姚麗傾尋借口離開這里。老板一轉臉掃對周圍的人一笑，“你們辛苦了！”這才拿著他的行李箱離開展館。

老板離開后，眾人才吩吩嚼起舌根，議論的結果一致認人姚麗傾在追老板，卻一直沒有成功。

莊樂影站在老板的側前方，老板與姚麗傾的互動她當然看在眼里。雖然她低著頭好像在手機上寫著什么，實則是把他們之間的來來往往暗自地偷偷地記錄下來，等老板一走她馬上把視頻發給方筱燕，再加上一條：［他現在已經去機場準備要回S市。］想了下又加上一句：［老板的笑其實是一利器。］你看，相傳在公司敗于姚麗傾的男士可不少。這回，姚麗傾卻灰溜溜走了，老板豈不是更勝一籌？豈不是高于姚麗傾一技？平常看老板常笑著溫文得很，沒想到呀！

沒過多久，她收到方筱燕回給她的信，［收到，其實我就是敗給他這點上的。］末了加了個勝利的手勢。

因為老板下午突如其來的一下，讓原本想拜托方筱燕幫她查點資料的事，在離開展館的時候莊樂影才想起來。跟同事們一起吃完晚飯后，沒有和他們一起去參與晚間活動，她就先和他們分別。在坐進出租車時，她從包里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方筱燕。“筱燕，能幫我回趟公司嗎？”她沒有問對方現在到底有沒有空。

［怎么了？］方筱燕聽到她的語氣有點急，以為發生什么事了。

“能不能現在去趟公司，幫我查點資料。”莊樂影看著外面飛馳而過的景物說著。

［現在這個時間讓我去公司？］方筱燕的語氣里帶著不同意。

“是啊，現在才七點不到，也沒很晚。再說，下午我不是有發短信給你，老板不是回去了嗎？搞不好你趕去公司后，還能碰到老板。”莊樂影帶著引誘的口吻試著說服方筱燕。

［你等著！我到公司給你電話。］聽到她的話，方筱燕很痛快地應下來。

在酒店門口下車的時候，方筱燕就已經給她回了電話過來，夠快的，這前后不過十多分鐘。她拿著手機邊往里走邊跟方筱燕說話。

［我到了，你說吧。］方筱燕的語氣透著高興。

“這么快呀，怎么，在辦公室碰到老板了？”莊樂影雖然是在猜測可語氣還是有些肯定，這方小姐前后語氣不一樣啊。

［呵呵，是啊。］方筱燕大方承認。

莊樂影則猜想，這么快的時間，估摸著這位方小姐早在公司旁蹲點候著呢？之前跟她提不高興去公司肯定是裝的。只是，她沒把這句話說出口。“那你現在坐在我位置上了？”她問方筱燕。這個時候，她已經站在電梯前等電梯。

［是的。］方筱燕回她。

“那你先把電腦打開。”在她聽到電話里面傳來電腦開機的聲音，她再接著講：“你先打開E盤……再打開……”她慢慢地根據對方回過來的速度報了一個路徑，在方筱燕找到文件并把文件名報給她確認時，她回對方是的并讓對方稍等。她先把手機壓在肩膀上，從包里拿出她的黑皮筆記本和筆，才跟方筱燕說可以了。

莊樂影接著用嘴把筆蓋咬住，一邊嘴里嗯著一邊捧著筆記本記錄方筱燕從電話那頭報過來的內容。

眼角瞥見電梯的門開了，她就保持這個模樣走進去。走進電梯后，眼角處又瞥見有人影后，她把腳步挪到邊上。直到聽見電話里方筱燕那好了二個字，她又點頭嗯了下，先把筆收進含在嘴唇邊的筆套里，再把黑皮筆記本的幾頁翻來翻去看了看，才一起收進包里，就聽電話那頭傳來方筱燕的聲音，［這客戶怎么了？］

“沒怎么，就是有點討厭，讓人高興不起來。”她先揉了揉剛才歪向一邊的脖子才接著說，又因為電梯里還有其他人，她把頭往里側著還把聲音放低了點。“我今天碰到二個老外，都是詢問相同產品相同規格的。就是跟你剛才報我的那個是一模一樣的，很有可能是同一個買家，你說是不是很討厭？其中一個還對我說：‘你再把價格算算清楚，我明天再過來。’你說是不是挺討厭的？”莊樂影小聲說著。

［那是不是量很大呀？不然也不會問很多家吧，所謂貨比三家。］方筱燕在那邊和她閑聊。

［什么呀。］莊樂影先聽到叮咚一聲，她抬頭一看，是過了她要出去的樓層，才想起剛才忘了按樓層鍵，聽電話那頭傳來聲音，她一邊捂著嘴走過去一邊抱怨著說：“量大不大倒是其次，主要就是一個單子拿給四五家公司去問價格，這是什么狀況呀？非得逼得一點血不剩嗎？這買家顯然非常沒有誠意，還一點都不上路。”她按好樓層再退到一邊。“你想，要是買家手上真有量，不會不注意品質吧？也不會想著要A等的品質C等的價格，不是嗎？”

［放心吧，你也會碰到個好的買家的。］方筱燕給她加油。

“但愿吧。可是你看這些買家，有的不是給你降個三個點，就是給你降五個點的，碰到的都要講價，無非是一個讓你多賺點，一個讓你少賺點。”莊樂影停了下，又問方筱燕：“你有碰到不還價的買家嗎？還是我剛說的那種？”

［嗯，都差不多吧。］方筱燕說著。［那你呢，你對工廠來說，不也是買家？］

“我哪是買家？”她完全不同意。“我充其量不過是個中間商，有良心的中間商，只賺點中間那微薄的差價。我只是產品的搬運工，拿點搬運工資而已。”

［這句話怎么這么耳熟啊，那你還有什么事沒？沒的話，我就走了。］

“沒了，就這個，麻煩你跑一趟，謝謝啦！”謝過后掛掉手機抬頭一看，看見上面電梯的樓層數已跳到頂層，左邊樓層按扭剛好一個數字變暗，然后電梯停在那里，她心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