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志彪跑的稍慢些,追到云祥客棧的時候,自己的下屬已經和裘霽衛札二人對峙了。
“馬車里有沒有人?”帶頭的捕快質問道。
衛札目光看向裘霽,后者正一本正經的拿帕子擦臉,臉上的嫌棄表明了他此刻有多么的不爽。
衛札呵呵兩聲,心道好歹認識一場,幫這丫頭一把,正要說沒人,卻聽裘霽冷冷道:“有沒有人,自己看不就得了。”
姚肆心頭猛地一縮,眼淚簌簌,真是人倒霉了,喝茶都塞牙縫,這下好了,成了甕中鱉,要不干脆從窗口翻出去?她苦笑搖頭,幾乎絕望的盯著車門方向。
有人抓住車簾子,嘩啦聲響,隨著簾子被緩慢拉開,姚肆的心也漸漸提了嗓子眼,嚇得連呼吸都不自覺的停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裘霽冷冷的聲音繼續道:“若是無人,你這只手我要了。”
那捕快還沒反應過來,停下手中的動作,片刻后才臉色一沉,這是要他拿自己的一只手做賭注啊,若是沒人,豈不是要砍自己一只手?!
衛札怔愣了一瞬,馬上拔劍做出隨時準備的樣子。
“混賬東西,干什么吃的,讓你們去抓人,在這里杵著做什么,還不快滾開。”雷志彪姍姍來遲,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下屬圍著裘霽的馬車。
早在裘霽來下巷縣之前,雷震就告訴過他,說有一位京中的貴客要來此地,讓他到時候好好盡地主之誼。
裘霽來了之后一直未露面,雷震本來還因此遺憾,沒想到今日竟然給雷志彪遇到了,幸好他看過裘霽的畫像,否則得罪了人那可不得了。
喝退了隨從,雷志彪笑著上前拱手賠禮道:“公子恕罪,我的隨從不懂事,得罪之處還請公子海涵。”
裘霽既然不愿意露面,雷志彪索性也當不認識,而他此刻的表現也可以稱得上好,畢竟對一個“陌生人”還如此謙遜有禮實屬難得。
衛札可知道他是誰,在裘霽耳邊輕聲道:“少爺,這是縣太爺雷震的長子雷志彪。
老爺應該早就通知過衙門,說您要來下巷縣,他怕也認出少爺您了,不若去衙門看看?正好也能探探雷震的底,看他在這下巷縣規不規矩。”
裘霽沒有理會,甩了個冷臉后徑直上車,順便將簾子關的嚴實。
衛札尷尬笑笑,拱手回禮:“公子不會在意這些,我們還急著趕路,告辭了。”
雷志彪還想攔一攔,衛札卻已經坐上馬車,沖他一笑,然后揚起馬鞭大喝一聲,馬車揚塵而去。
眼看裘霽就這么走了,雷志彪被甩了冷臉,氣的跺腳唾罵:“什么東西,給誰擺臉色啊?要不是你老爹,老子還會給你彎腰?我呸!”
馬車內,姚肆眼神閃爍,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不去看裘霽,雖說麻煩暫時躲過了,不過得罪了眼前這尊神,自己現在還在他馬車上坐著,這可如何是好啊。
“剛剛救你脫離虎口,現在就想著如何報復?”裘霽冷冷的看著姚肆,顯然對剛才后者威脅自己的話很不滿。
姚肆一急,忙不迭的擺手搖頭:“哪里哪里,恩公對我恩重如山。”
“哦?恩重如山?你這還沒報上一次的恩,就先威脅起了我,這是你對恩公的態度?”
上一次哪里有恩了,分明是帶了災難才對,姚肆到現在都不敢去回想當時的情形,癟著嘴悶悶道:“恩公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來生做牛做馬結草銜環,還請恩公隨便找個地方停車,小女子不敢打擾恩公。”
衛札一面趕車一面將脖子伸的老長,聽到姚肆的話,大笑不止:“你這丫頭---我們少爺好心救你,你還陰陽怪氣,我可沒見少爺什么時候這么好心過。”
“咳咳----”馬車內傳來裘霽的干咳聲,衛札繼續哈哈笑,“丫頭,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怎么連衙門都在抓你?你這跟通緝犯有什么區別?”
姚肆無語望車頂:“怪我太貪心,早上得罪了縣太爺的兒子,現在怕是想炸了我的心都有了。”
現在可怎么辦?不會真的弄個通緝令吧,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要成為通緝犯,姚肆心頭陣陣發慌。
衛札好奇了:“那你今后怎么辦?難不成一直躲著?”
不行,這么老躲著不是辦法,姚肆托著腮喃喃:“兵經有云:‘兵有先天,有先機,有先手,有先聲,先為最,先天之用尤為最。’所以我要先發制人。”
車內車外久久無語,姚肆眼看馬車都要出城了,趕緊喊到:“城門口停一下,我要下車。”
“吁----”衛札一把拉住韁繩。
姚肆暈頭轉向的扶著車壁要下去,她從沒坐過馬車,剛才是因為心里有事,現在車停下里,眩暈感立馬襲來,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她捂著嘴,臉色難看之極。
裘霽像是看到鬼似的,驚恐的提著姚肆的衣領往車外推,“你要是敢吐在馬車上,我饒不了你。”
“哇----”然而他話才剛剛說完,姚肆就很不給面子的吐了,一時之下,萬籟俱寂,只有姚肆趴在車門口,吐的一塌糊涂。
衛札早就躲得遠遠地,不敢置信的看著姚肆,以及一臉呆滯的靠在馬車門口的裘霽。
姚肆吐的太歡,衛札眼不見為凈,捂著耳朵轉過身不去看,卻忘了自家主子還在車上坐著。
裘霽驚愕的看著姚肆,滯了片刻,終于捏著鼻子怒吼道:“滾---下---去----”
姚肆吐的眼淚嘩啦,好容易舒服了些,回頭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我沒吐馬車里。”
嘴角還掛著污漬,裘霽只覺得胃里也跟著翻騰,趕緊貼著車內側,如同見了瘟神,指著外面吼道:“出去,出去,快出去。”
衛札也算是反應過來,默默的牽著馬車又多走了幾步,避開了地上的污穢,然后笑呵呵的沖裘霽道:“少爺,好在吐在地上不是。”
一邊說一邊扶著姚肆下車,安慰道:“一般人坐不慣馬車,嫌顛簸的厲害,你別放心上,這事兒我們誰都不說,畢竟女孩子家家的----”也夠丟人的。
他話還沒說完,呼吸了新鮮空氣的姚肆就站直了腰板,呼了口氣笑道:“好多了,救命之恩來世再報,咱以后就別見了。”
她說的快溜的也快,話才落,人就已經沿著小路跑了。
衛札錯愕的看著姚肆遠去的背影,抿著嘴默默坐上馬車,“喝----”馬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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