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是被槍頂住了,舉起雙手,努力使自己發出顫抖的聲音。
“我不動,我,我只是想找點吃的,給我口水也行。”
后面沉默了幾分鐘,聽見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慢慢轉過來,不想死別耍花招啊!”
我平靜了一下,咽了口口水,緩慢的轉過身,朝向后面。兩個男人都很年輕,估計也就20左右,一個人手里拿著一把獵槍,應該就是先說話的那個,另一個雙手插肩歪歪斜斜的站著,上下打量著我。“你從哪來的?想干啥?”
我見倆人都是一臉的清純,雖然擺出了兇狠的架勢,但眼神里卻透露著緊張和害怕。見此狀況,我立刻擺出一副鄰家姐姐狀,微笑著說:“我之前在櫻桃山莊那里度假,后來沒吃的了,我就到處亂走,這附近都是叢林,我迷路了,想回去都不成了。你們知道那里吧?我不知道我走了多遠。”
我一邊說,一邊用一只手的手指胡亂指著幾個方向。
倆人相互對視了一下,插肩男說:“那你來這干啥?”
我指指旁邊的山,說:“我從山上看見下邊有個村子,我想。。。”
“呦!這不是張總嗎?”沒等我說完,對面院子的二樓穿出來個熟悉的男人聲音。
面前兩個男生聽見喊聲不知所措,拿槍的男生更是不知是應該放下槍還是繼續舉著,如果是真槍的話,讓他這么猶豫著,我真怕走火。
二樓的男人很快出來了,笑著走到我面前,等我看清了他的面孔,我的笑容也僵住了。此時我不知道應該覺得幸運還是不幸,幸運的是,這個男人我認識,更加不幸的是,這個男人曾今恨我入骨的劉佳冉。
劉佳冉見我沒有說話,皮笑肉不笑的說:“怎么的張總,貴人多忘事哈,不認識我了么?”
畢竟世界變了,也許他不計前嫌呢,我仍然存有一絲僥幸,笑著說:“以前同事怎么會不記得呢,佳冉,沒想到在這見到你,太好了!”
“太好了?”劉佳冉嘴里罵罵咧咧的咬牙切齒,并朝向拿槍的男生罵道:“把槍舉起來!干特么什么吃的,小心我抽你!”拿槍的男生也許以為我們是熟人,便早早把槍放下了,我見狀也放下了手。
劉佳冉又轉向我,說:“哼,看來你腦子不太清醒。”
說著一巴掌扇了過來,我毫無預兆的接受了平生第一個巴掌,他那一只大手著實的落在我的臉上,瞬間感覺眼前金星亂飛,血立刻從嘴里和鼻子里流了出來。
本來就失血過多,2天內只吃了兩個生蛇段,正雙腿發軟,此時受到強烈力量的沖擊,我的整個身體也隨之朝另一側倒下去,跌坐在地上。
正要掙扎著爬起來,劉佳冉搶過男生手里的槍,頂在我的頭上,狠狠的說:“清醒了沒?跪下!”兩個男生見我沒有反應,一人一邊架起我,朝我后腿踢了一下,我的膝蓋重重的落在地上,此時劉佳冉的槍又朝我的頭使勁往下壓,讓我無法站起來。
劉佳冉怒火仍無法平息,狠狠的說:“想想你干的好事!我就那么點錯誤,你特么開大會批斗我,還開除我?!我x!”
本就是小肚雞腸的劉佳冉,沒有想到他會記恨到現在,是我的錯。聽到這里,我忍不住卻樂了出來。鄙視的看著他。
“你居然能樂得出來?”劉佳冉嘴里呼著氣,嘗試平靜卻更火了,“你知不知道?自從我被你開除,半年都沒找著工作!我女朋友也跟人跑了!你特么開除我就算了,還在圈子里污蔑我,根本沒人相信我!”
我一聽這話,也是氣不打一出來,冷笑著說:“哼,你勾結對手公司,吃里扒外,貪污公款,還好意思說一點錯誤?哈,真是可笑!當時要不是擔心對公司名譽有影響,早就報警了。”
劉佳冉一點都沒有心虛的樣子,仍是一副理直氣壯,說:“哈,那又怎么樣?趾高氣揚的張總,哼,現在不還是落在我手里了?”
“怎么樣?”我也是不變鄙視的態度說,“能怎么樣?現在法律管不了你了,來,殺了我啊?來來,開槍!”我手攥住槍口。
劉佳冉一愣,沒想到我在臨死關頭還不服軟,被我抓住槍后,感到他拿槍的手也是一抖,用力甩開我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我接著說:“怎么著?沒膽?猜就是,你特么要是有這個膽,當初早就敢作敢當了,也不會齷齪的嫁禍別人了!”
“老劉,怎么地了這是?還打女人啊?”從村子另一頭走過來一個男人說道。
劉佳冉朝左邊看了一眼,也許拿著槍太累,又交回給那個男生,并指著我,意思是繼續拿槍對著我。便對那個男人說:“別特么廢話,趕緊過來看看這是誰。”
那個男人走近了,我一看,這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和劉佳冉一起狼狽為奸的王猛。真是臭魚找爛蝦,即便是末日了,還能在一起廝混,這是多么的臭味相投啊。我不禁哼了一聲,無語的搖搖頭。
“我去,世界真小啊!”王猛蹲下看著我說,“張總,好久不見!半年多了吧?哦不,不到半年。我去那個公司面試時候,還見過你跟那胖子老板在門口說笑,然后我就被告知不用面試了,可以直接回家了,想必你說了不少“好話”吧?”
我并不想否認的笑笑。
“我x!死到臨頭,你特么還笑得出來?”王猛站起來雙手插著腰原地轉了兩圈,手突然向我打過來。我的另一半臉也遭受重擊,這兩下可是拍了個勻稱。我隨之又朝左邊倒過去,用雙手撐住地,并沒有倒在地上,我用力吐出嘴里的血,趔趄著站了起來。
幾人正要再次動手,只聽我身后的大門被打開,一個男人走出來,邊走邊罵:“吵特么什么吵,大清早上的,好夢都讓你們丫的攪和了!”
我回頭一看,那一絲僅存的僥幸徹底消失了,瞬間覺得心灰意冷。今天也太倒霉了,一個仇人還不算,竟然有三個!這三個湊在一起,看來明年今日就是我的忌日了,但是恐怕連給我上香的人都沒有。從門里出來的男人也看見了我,用手擺弄了一下一只眼睛上的紗布,此人正是前些天被地獄扎瞎眼睛的徐方。
徐方走到我面前,說:“看見我很意外?我可是一點都不意外呢,你終于來了。等了你好幾天,我還以為你死路上了呢,總算沒白等。”說完環顧四周,接著說:“怎么?就你一個人?其他人呢?你是跑出來了,還是執行任務呢?”
我沒有回答,用手擦了擦臉上的血。他見我沒說話,從腰后拿出一把匕首,示意兩個男生抓著我,說:“算了,我也沒興趣知道其他人,要你一個就夠了。說吧,左眼還是右眼?”說著匕首已經送到了我眼前。
即便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是人在生死關頭,腎上腺素總是會提高到最高值,此時我的大腦快速轉動,決定做最后的掙扎。
“你的眼睛不關我的事!你個慫包就會拿我出氣!你的眼睛是地獄扎的,你另一只眼睛也瞎了嗎?”
徐方停下手,一腳踹到我肚子上,兩個抓著我的男生也是向后一個踉蹌。
這意料之中的一腳,我竟然沒有覺得疼,接著說:“我要是死了,你們隨后就得給我陪葬!”我吐了一口涌上來的血沫,接著說:“哼,也好,路上有個伴兒,都是熟人,也不用怕無聊了!”
徐方一聽這個更火兒了,要再次動手,一把被王猛抓住手,“老大,等等,她說的不會是真的吧?萬一外面有埋伏呢。”
我心想,既然有怕死的就好辦了。于是我問到:“附近那個營地就是你們干的吧?”
幾個人相互看看,并沒有否定的意思。我說:“地獄說這肯定不是一兩個人做的,有可能是放出來那些準備替換我們的人。”我說著,看了徐方一眼,接著說:“我們在山里找了好幾天,最后發現這個村子,地獄認為你們很有可能藏在這里。因為不知道你們有多少人,所以派我這個炮灰來偵查。”
說到這,徐方笑了,說:“哼,果然是炮灰,明知道你落我手里沒好兒,還送你過來,看來想要你命的人很多啊。哎?既然你也知道,為什么還來送死?”
我一臉無奈的說:“我不來也活不長,不知道為什么地獄一定要置我于死地。與其坐著等死,還不如試試運氣。”
徐方又冷笑著,面露兇光的說:“看來你運氣也不怎么樣。你要想活著離開這,除非神仙來救你。”說完其余幾個人也是哈哈大笑。
我點頭說:“沒錯,我知道我跑不了了。但是你自己也知道,我們以前的關系還不錯,當時那種情況,換成是誰,都會還手的吧,本能啊。但是如果不是地獄,你也知道我是不可能對你下這個狠手的。”這次徐方沒有笑,面無表情的看著我,沒有反駁的意思。
我接著說:“如果你恨我,我沒話說,任憑你處置,但是在這之前,我們能不能一直對外?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這是以前你常說的。”
徐方把匕首收回到腰間,剩下的一只眼睛看向地面亂轉,似乎在思考著。
“老大,別聽她廢話。張靖這娘們兒沒一句真話。”王猛說。
徐方沒理他,繼續低頭想著什么。
劉佳冉聽到這話不以為然,說:“你憑什么認為我們會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