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匕首放在左邊桌子上,坐下,用紙巾擦擦濺到盤子里的血,拿起刀叉繼續吃,對那四位說:“坐下,吃完,都是拿命換來的,不許剩!”
守衛們會意搬起他們的凳子,并把他們按到凳子上坐下。兩個女人嚇傻了,拿著刀叉的手不斷哆嗦。“你們知道這事么?”我問他們。
四人連連搖頭,顫抖著手送到嘴邊的食物不知是放下還是塞進嘴里。
“這幾天的行為中,我只懷疑他一個人,那大姐是附帶的贈品。對于你們,我想,暫時,我是信任的。”
四人互相看看,誰也不敢吱聲。我繼續說:“又或許,你們只是老謀深算,隱藏的很深,不像他表現的那么蠢。那,你們幫我想想,我該拿你們怎么辦?我又該怎么處理李蒙和那女人?”
我剛說完,華佗背著藥箱跑進來。
氣喘吁吁的擦了把汗,“呼,嚇我一跳,我以為你怎么的了呢。”
我笑笑朝李蒙努了努嘴,說:“那個,留著還有用,別讓他死嘍。”
華佗搖搖頭一邊剪開李蒙的褲子,一邊埋怨的說:“這你就不怕浪費藥了,哼,每次弄成個半死,還得救活。”
我抱歉的說:“騷瑞啊神醫,下次盡量要命,不讓你救。”
華佗把消毒水倒在李蒙傷口上,本快昏死過去的他,一下疼醒。
空氣里彌漫著血腥的臭味,見女人們捂著嘴要吐出來了。
四人手里拿著刀叉一直懸空呆著,這有我繼續吃著一刀刀切下的牛肉。伴著血味的食物,這在3年以前,不是人的日子里,早已習慣了。
這時李蒙突然驚醒,抓起華佗工具袋上的手術刀架在華佗的脖子上。所有人瞬時都舉起了槍。
我一邊吃進最后一口肉一邊對李蒙說:“你這可不對啊,當年鬼子都不殺大夫的,你這算怎么著?還是正在救你命的大夫。”
“哼,早晚是個死,不如拉個作伴兒的。不管你子彈有多快,他都死定了!”李蒙似乎有破釜沉舟的架勢。
“嗯,有道理。哎?你覺得你一條命換她男人一條命,值么?”我朝開搶的女人看了一眼對李蒙說。
“屁!我殺不了你,回去一樣是死!”李蒙說。
我笑笑對他說:“你不會帶著你的人跑啊?干嘛還回去找死?你有人有槍的,自立門戶也好啊。現在有這么好的生的機會,你不會蠢到不要吧?”
李蒙想了想,眼睛一亮,說:“可以,只要你放我回去,我讓我的人放了她男人。”他剛要放手,又突然握緊刀,接著說:“但是,這之前你必須保證我的生命安全!”
“成交!”我說。
李蒙把手術刀扔在地上,我把華佗拉過來擋在身后,一把抓起李蒙的右手按在桌子上,說:“你剛才是拿這之手威脅大夫的吧?”
沒等他吱聲,我握緊匕首插在他的手上,匕首穿過他的手,釘在桌子上。
李蒙叫罵著,我右手抓著他的頭發,向后扯,對他說:“聽好了,我會保證你的生命安全,但是,四肢是不是健全,我可沒保證。你要是再有類似的小動作,另外一只手一條腿也別想要了!”
“看著他,再亂動,廢了他另一條腿!”我對冷焰說。
“隨便給他縫縫,不用上藥,死不了就行。”我對華佗說。華佗用手搓了搓脖子,咬牙切齒的拿出針縫腿上的傷口。李蒙不能再有任何舉動了,失血過多已經暈過去了。任憑針在肉上穿來穿去,沒有知覺。
處理完兩個傷口,我讓人把他抬到地牢。那開槍的女人也跟他關在一起。并對她說:“你看著他,他要是死了,你男人就回不來了。”女人臉色慘白,連連點頭。
華佗一邊收拾東西,抬眼看看其余的2男3女,說道:“拜托你們也消停點吧,可汗殺過的人比我救過的人還多。”說完瞅了一眼我。
我笑笑沒說話。
隨后讓人把四人送回去,讓鐘統一和林蕭老婆照看那女人的孩子,今天她回不去了。
冷焰留下幾個人收拾會議室那滿地狼藉。其中一個守衛對我說:“可汗,您看這亂七八糟的,您要不要去休息吧。”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坐在那發呆,連忙起身向外走去。
我下樓走到湖邊,洗手洗臉,我使勁的搓,可是血就是搓不掉。
我癱坐在地上,皎潔的明月照在我滿是血的手,一陣悲涼襲滿全身。
我一個人坐在湖邊發呆,思緒游走在這6年間。
“誰在那兒?”后面有人舉著電筒照過來喊著。
我回過神舉了下手說:“是我。”
那人走進看到我,說:“哦,可汗。”
來的人是巡邏的守衛,他接著說:“您沒帶對講機,冷隊長到處找您。”
“我知道了,讓他去我辦公室。”我對守衛說完便站起往回走。
在我回到辦公室時,冷焰已經在門口等我了。我對他說:“找我有事?”
“嗯,你沒有洗洗么?”他看著我手上的血說。
我笑笑說:“滿手的血,洗不掉了。”
他剛想說話,似乎明白我在說什么,只笑了一下幫我開門。
“我找那個女的談過了,我覺得不排除這是個陷阱。”冷焰說。
“哪個女的?”我問。
冷焰笑著說:“空包彈。”我點點頭。
他接著說:“她叫劉洋,她說她男人跟她沒結婚,是災難后認識的,一直照顧她,然后就在一起了,然后就生了那個女孩兒,5歲。”
我示意他繼續說。
“然后。。。然后接著就是讓我覺得起疑的地方。劉洋說她以前就住這,災難前她是這個學校的老師,災難爆發后她一直沒走,直到我們來了。也就是。。。”冷焰說邊思考著什么。
我接住他的話說:“也就是她之前是這個部落的成員。直到我們占領了這,她一家三口逃了。”
“是這樣,但是,怎么可能有活著逃出去的呢?順從的那些留下了,反抗的那些不是都已經。。。”冷焰說著指了指天。
是的,他沒說出口,反抗的,都已經是死人了。
“沒什么不可能,這個學校上百年了,肯定有二戰時候留下的逃生通道,她既然是這學校老師,說不定知道呢。”我說。
“哎呀,那這個坑太大了,萬一被人發現有這樣的通道,太危險了。”冷焰說。
這真是百密一疏,之前根本沒往這方面想,也沒有徹底排查整個學校。
“現在當務之急是確認她是怎么逃出去的,是不是有這么個通道存在,其次,她和她男人以前在這個部落是做什么的,是什么時間逃出去的,這個也很重要。如果是在我們攻進來的時候,她一家人立刻就逃走了,說明她倆不是戰士,也不是主要成員。如果是順從我們以后,再全家逃出去,那她肯定認識我,而且,當時她孩子2歲,決定帶著那么小的孩子在外面謀生,不是個容易的事,一定是日后有所圖的。”我分析道。
“你今天得到的這個信息,真的太重要了,干的好!”我對冷焰說。
冷焰撓撓頭說:“其實我只是想隨便聊聊,為交換人質得到點有用信息,沒想到挖出這么個坑。”
“嗯,這個事不能拖。但是你、我、我們的人再去跟她聊,她一定有戒備,需要想個對策。”我說。
冷焰點頭說:“是的,到時候就分不清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唬我們的了。”
“你去把鐘統一的媳婦帶來。”我想了想對冷焰說,“你親自去,不要告訴任何人。”
冷焰得令出去了。
她們在一個屋檐下住了3天,鐘統一的孩子比她女兒大不了幾歲,孩子媽之間一定有很多交流。讓她去跟劉洋溝通,相比我們,她應該會得到信任。
一刻鐘后,冷焰敲門,鐘統一的媳婦先進來,冷焰跟在她后面關上門。
我笑臉相應,并請她坐到我辦公桌對面。見她瞪著我,便緩和的對她說:“這么晚請你過來,我很抱歉。還不知嫂子你叫什么名字?”
“毛茜!”她沒好氣兒的回答,接著問:“你找我來干嘛?”
我笑著說:“哎呦,嫂子別動氣,今天沒嚇著你吧?”
她哼了一聲,說:“你這是殺雞給猴看呢!我很相信那個大夫說的話,哼!”
“哪句?。。。啊,說我殺的人比他救的人還多?”我笑笑說,“呵,這個我不否認,但是那只是對于那些敵人,和背叛我的人。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誰動我一寸,我讓他全家陪葬。雖然我可能下手是狠了點,但是這個原則是不會變的。對于跟我一心的人,我不能說給榮華富貴,但是可以保證生命安全,吃飽穿暖,在這亂世,這是唯一的訴求了。不是嗎?”
毛茜搖搖嘴唇沒說話,我繼續說:“你們在外面風吹日曬,今天吃完這一頓,下一頓都不知道在哪,你兒子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這個當媽的,應該很清楚吧?”
毛茜可能想起自己年幼的孩子,有些皺眉頭。我笑笑說:“我相信你理解了這些利弊,接下來我們的談話會很順暢。”
毛茜看著我說:“你要我做什么?”
“嗯,聰明人。”我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