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伍襲
窸窸窣窣的聲音一會停一會響,一會近一會遠,小羽覺得是有人找她處理事務了,她很想起身,但身體卻動也不愿意動。
小羽的大腦飛速運轉著,迷迷糊糊間,她竟然覺得自己忙完了一整天,幫好幾個幫派解決了矛盾,最后拖著疲憊的身體躺到了床上。
沒錯,現在應該是天黑了,她這是太累了。
小羽伴著窸窸窣窣的聲音又陷入了沉睡。
睡夢中,小羽受召前往皇城覲見皇帝陛下,從吳城到皇城,走了整整一年都沒有走到。
小羽越來越著急,問問這個人,說是走反了方向;折返后再問問那個人,說是要爬過一座山;爬過一座山后再問問路人,說是還在吳城。
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第四十五屆武林大會召開了,小羽還是沒有找到皇城的路。
不知怎么的,小羽走到了第四十五屆武林盟主的授印儀式上,一群人追著她要盟主印。小羽一路逃跑,怎么逃都逃不掉,怎么跑都跑不到皇城。
“啊!”一聲驚叫,小羽被嚇得睜開了雙眼。
“啪!”是東西摔在地上碎掉的聲音。
這個房間里怎么還有別人!
小羽的腦子已經指揮身體跳起來防御了,可身體太過疲憊,動不了一點。
“盟主大人!你終于醒了!”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砰!”房門被猛得一下打開,那女人邊跑出去邊喊,“三位爺,盟主醒了!三位爺,盟主醒了!”
小羽憑借著強大的意志力,用手撐著床沿支起了半個身子。實在是不正常,她怎么會如此虛弱?就這么支起半個身子就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小羽背靠著床,觀察著目所能及的地方。
這是她的房間。地上被摔碎的是一只陶瓷杯,碎片周圍有一灘水,看來她當時正端著一只有水的杯子。
那個女人是誰?怎么會在這里?在她睡覺的……
“哈哈哈哈哈!你們快進來!”吳法爽朗的笑聲打斷了小羽的思路,“我就說今天該醒了吧?”
隨著吳法一起進來的,還有莫戚和桓韞元。小羽并沒有看到女子。
桓韞元眼帶笑意,調侃道:“這就是你和我們說的奇景?”
莫戚向小羽行了個禮,風度翩翩地站在一旁。
吳法大笑:“怎么樣?陵國第一個被餓暈、累昏過去的官員不算奇景嗎?哈哈哈哈哈!”
莫戚笑著搖搖頭,關懷道:“盟主這才上任幾天,怎么就任憑自己如此勞累?還是身體要緊啊?”
吳法繼續笑道:“昏迷足足三天有余啊!三天有余啊!”
小羽不解地看著他們三,疑惑道:“你們在說什么啊?”
“你看我們!看到你醒了竟然高興過頭了!”吳法轉向屋外的阿宏,“阿宏,你快去把劉大夫請過來!讓他好好給盟主看看腦袋。萬一昏迷傷到了腦袋,那可不得了!”
莫戚說道:“行了,你也別打趣她了。”
“盟主,你可還記得有一天,你去城外一個流民村里解決偷盜事務了?”莫戚對著小羽,語氣柔和,“那天回來之后你就昏迷了,幸虧那晚阿法在你府里等你,及時發現了暈過去的你,立馬找了大夫幫你看病。”
“結果,結果,哈哈哈哈哈!”吳法將一杯熱水遞到小羽面前,“結果,那位大夫說你太累、太餓,暈過去了!哈哈哈哈!陵國第一位被餓暈、累昏的官員!我讓我爹幫你去皇帝陛下那里說道說道,給你討點賞賜!”
小羽看吳法欠揍的樣子,不情不愿接過了杯子,喝了一口,說道:“有那么夸張嗎……”
“咕嚕嚕——”小羽的肚子發出了叫聲。
“哈哈哈哈哈哈!”吳法捧腹大笑。
莫戚和桓韞元也大笑了起來。
小羽摸著自己的肚子,在他們大笑的時候低聲說:“好餓啊……”
桓韞元最先止住了笑,他說道:“襲姑娘在為你熱飯菜呢,一會應該就有的吃了。”
小羽問道:“所以……我現在沒力氣就是因為又累又餓?”
莫戚點點頭,說道:“沒錯。”
“還好,還好。”小羽松了一口氣,“襲姑娘是誰啊?那晚你在我這干什么?”
說話間,桓韞元口中的襲姑娘已經提著一個食盒款款走了進來,她將食盒放在桌上后,給屋內的四個人行了個禮,對著小羽說:“盟主大人,民女伍襲。此前聽說盟主府有便宜的屋子可以租住,便一路打聽,竟在路上遇到了少城主。”
“伍襲?”小羽在心里又默念了好幾遍這個名字。
“少城主知曉我的來意后,將我帶到了盟主府,與我一起等盟主等到了天黑。誰知,盟主回來就暈倒了。少城主見我沒有去處,便讓我先照看昏迷中的大人。這才唐突住了下來,請大人恕罪。”
一番話不卑不亢,有禮有節,小羽正欲開口,只聽伍襲接著說:“請大人放心,民女一定會將這幾日的房錢補給大人。”
吳法卻說道:“依我看,不如你把襲姑娘納入你府中,在你出去辦事的時候,府里也有個照應的人。省得下次再餓暈,再累昏過去。”
莫戚也說道:“沒錯。你就免了襲姑娘的房錢,讓她給你操持一下府里的事。”
“我看可以。這樣回來后既有熱水喝,又有熱飯吃……”
“還有美人作陪,何樂而不為?”吳法打斷了桓韞元的話。
小羽覺得這個人真是沒救了,腦子里只有美人、美人。估摸著,他就是見伍襲是美女,才愿意把她領到盟主府,陪她到夜晚。
“謝各位大人。”伍襲行了個禮走到食盒邊,把里面的東西一樣一樣拿了出來。
第一層是一大碗大米粥,第二層是炒白菜、清炒茄子絲,第三層是一大盤清蒸鱸魚,第四層是烤肉片、臘肉。
襲姑娘每拿一層出來,小羽就咽一次口水。
等碗筷等都擺放完畢,伍襲走到小羽身邊問道:“盟主大人,這是民女為盟主準備的餐食,是按照大夫交代的,清淡為主。但是怕大人口味淡,便又準備了些炙烤的肉和臘肉,請大人用餐。大人早些好,才能早些為民辦事。不過,大人還未寬衣,不宜和三位爺一起用餐,民女……”
這一番話說得吳法站起來鼓起了掌,他笑道:“我看啊,這襲姑娘是留定了!一番話說得真好!”
桓韞元似乎聽出了吳法別有用意,便拉著莫戚站起來,說道:“行了,那你用餐吧,我們也不打擾了。”
三人正要離開,伍襲叫住了他們,說道:“三位爺請留步。三位爺的餐食民女也準備好了,設在花園內,雪景梅香伴飯,自是別有一番風味。三位爺侍從們的飯菜也已備好……”
“這么多人的飯得多少錢啊……”小羽在眾人身后超小聲算著。
“不了,不了!”吳法回頭看了一眼伍襲,“大冬天的在雪地里吃飯,多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