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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下一個城市

第四章 蘇曉購物觸景生情 阿文憔悴擾亂芳心

我的下一個城市 雨落風蕭蕭 4497 2016-07-18 20:07:51

  頭兩天工作進展順利,蘇曉還可以輕松的欣賞一下新布置的通道及展廳,美輪美奐的設計迎合了現代女性對美的向往和追求。這是一個知名的服裝品牌,針對的消費群是現代白領階層,請來的明星也是年齡相當的當紅女星。無論是哪一方面,都令蘇曉感到快樂。

  阿文卻是不會感到有何樂趣的,他早已習慣了各種振奮人心的活動場合,他只在乎所有的現場是否符合甲方確定的標準和要求。越是大的項目,中途出現突發情況的幾率就越高,所以,從頭到尾,他都是神經緊繃著,不敢有半點松懈。

  第三天的時候,蘇曉發現阿文中途離開了很長時間,以至于他的同事們一直找不到他。她估計是有其他方面出現了問題,果然阿文回來后就一直緊皺著眉頭,時不時的接聽著電話,指揮著那頭作何安排。

  她不敢打擾他,只認真做好自己的工作,她又提議由她幫忙和安裝公司做每天的場地檢驗。反正她也要檢查自己負責的那些布置,只需要來阿文其他布置的圖紙和資料就行。最終阿文也會全部檢查,能減少一點工作量,現在對于他實在是有用。他好像兩天沒回家了,身上的衣服都沒換過。阿文勉強同意,他也沒有更好的主意。

  第四天,蘇曉早早就到了購物中心,阿文接她的時候仍然接聽著電話,口氣明顯的煩躁起來。等他接完電話,看他仍是若有所思的想著問題,她小心的開口:“羅經理……”

  “嗯?”阿文奇怪的看了一眼蘇曉,這個家伙從來不在他們單獨相處的時候主動講話。“叫我阿文。”這些天蘇曉辛苦的工作,給他減輕了很多負擔,他不想在她面前太過客套。

  “嗯……阿——文。”雖然他為人隨和,她也還是不太習慣這過于熟絡的稱呼。

  他噗嗤一聲笑了:“我的名字有這么難念嗎?”熟悉的神態又回到他的臉上,跟蘇曉講話的時候似乎可以令他很輕松。

  “嗯……你加班兩天沒回家了吧?”

  “你怎么知道?”

  “現在是夏天,你的衣服沒換,都有味兒了……”看在他幫過自己的份上,蘇曉不過是想醒他,并沒有嘲笑的意思,她看的出來這幾天他常常連吃飯喝水都忘了。

  “噢,是的!可能今天我還是走不開。”阿文認真的想了一下,他不會認為蘇曉在嘲笑他,卻希望能想出辦法來。“你可以幫我個忙嗎?”

  “?……”

  “中午你休息的時候幫我去這里的男裝店買一套衣服過來,還有——”阿文邊說邊從錢包里拿出卡遞給蘇曉,“額——內衣。”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蘇曉不由的笑出聲,這個阿文,一點也不令人覺得有架子,反而讓人感覺真誠、可愛。兩人的關系在這一刻忽的被拉近了很多。

  中午蘇曉逛了幾家男裝店,她認的出他常穿的幾個牌子,很快就選好了一套衣服。她輕撫著那柔軟舒適的面料,有些傷感的走神了。她已很久沒有逛過男裝店,除了給爸爸買衣服,她也不會有機會再來挑選男裝。手里充滿了男性成熟氣息的衣服猶如一盞神燈,在她觸摸到它的時候,喚來了可怕的魔鬼。只是這魔鬼并不會幫蘇曉實現她的愿望,而是播放了她揮之不去的可怕的畫面: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忽而癡傻的笑著,忽而勒住她的咽喉,瘋狂的喊著:“為什么?為什么不愛我!……”

  蘇曉顫抖著跌坐在店里的沙發上,臉色慘白。

  店員不明所以,擔心的呼喊著她:“你怎么了?小姐!小姐……”

  她慢慢鎮靜下來,喝了一口店員遞過來的熱水,仿佛從噩夢中清醒。工作以來,她都處于忙碌的狀態,晚間似乎也沒有再出現這種噩夢,而現在不過是白天。

  恢復了冷靜,她不再去看那些衣服,讓服務員包好就買單離開。

  阿文正吃完了飯,看到蘇曉急匆匆的走過來,神態有些異常,臉色蒼白。

  她沒說話,把衣服遞給阿文就打算離開。

  阿文的同事都驚訝的看著蘇曉遞給阿文的衣服,眼神復雜的聯想著。

  看到蘇曉的那副模樣,阿文也沒有心情去跟他們解釋。只拉住了急著離開的蘇曉,她的手臂冰涼!

  “出了什么事?”

  “……”蘇曉解釋不了,也無法解釋。她甚至受不了阿文此時關切的話語,這讓她冷靜下來的情緒又接近失控,幾乎要流下淚來。

  “休息一下,哪也不要去。”很多同事都在旁邊,阿文不好多說,只拉她坐下。“我去物業休息室換洗一下,看看你買的合不合身。”他盡量轉移著她的注意力。

  十多分鐘后,阿文干干凈凈的出現在蘇曉眼前。

  “你的功勞!讓我保持良好的形象,沒給公司丟分。謝謝!”阿文有意要讓蘇曉開心起來。

  淺卡其色的襯衫配深藍色的商務褲恰到好處的襯出了阿文健康的膚色和穩健的氣質,蘇曉不自覺的挑選了自己喜歡的顏色。此時的阿文,散發著一種剛毅而不失溫柔的男人味,這讓蘇曉敏感的想要逃離。她也就這樣逃了:冷冷的微笑,優雅的走開,平靜的開始她的工作。

  本來想要繼續復雜的聯想一下,阿文的同事們卻被這場面搞的莫名其妙,實在無法聯想下去。

  阿文挫敗的拿起他的資料,嚴肅的繼續他的工作。

  整個下午,蘇曉沒有讓自己喘一口氣,安裝公司的人都快要被她累死了。阿文也沒有時間過來看一下,前一天出現的麻煩狀況正在一步步補救。一直到很晚蘇曉才離開,周五的白天幾乎都要在公司督促晚上舞臺的物料,現在是最后的展廳審查,她絲毫不敢馬虎。走的時候,她照舊給阿文發了一個信息,請他遲點做最后檢驗。阿文的信息很快回過來:“好的,謝謝,辛苦了!”又一條:“不知你遇到了什么事,有需要幫忙就給電話我,不只是客戶,我應該也可以算你朋友了,看在我這么多天當免費保鏢的份上。”

  蘇曉不禁莞爾,一個下午的忙碌已讓她平復了不少。“謝謝!”

  晚上回家,蘇曉沒有像平時一樣嘰嘰喳喳的和藍芳講述她的見聞。洗漱過后,她就打開了那瓶前段時間買回來的紅酒,呆呆的一個人喝著。藍芳見狀,也倒了一杯,陪著她,她知道這是蘇曉的常態,只是到廣市后,這還是第一次。蘇曉太苦,比她還苦。

  一夜竟然無夢,蘇曉舒服的醒來。照了照鏡子,眼神依然干凈明亮,她滿意的對自己笑了。

  “Tomorrowisanotherday,everythingwillbebetter.”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喜歡郝思嘉的這句話。

  周五一整天,她都在公司準備晚間舞臺及外場布置的事項。寧經理也查看了她這幾天的工作報告,發現工作細致和認真負責應該是她一貫的工作作風,而不是因為她是新人的緣故。

  “而且她非常聰慧,懂得應變,這樣的人不應該來應聘一個普通職位才對。她之前的工作也一定不簡單。”寧經理想不出答案,只能計劃以后尋找更好的職位來留住她。

  快下班時間,公司的事情已經全部準備完畢,蘇曉帶著最后一批物料來到購物中心。交接物料之后,蘇曉走進了大門。此時她并沒有打電話給阿文,時間還早,外場布置需要等商場打烊才能進行,她想先去展廳看看,展廳的路,她已經差不多不會搞錯。

  走了好大一會,她總算是看到了布置的美輪美奐的展廳賣場外的通道。她徑直走進去,整個展廳就如一個夢幻王國,隨處可見的水晶吊飾反射著柔美的光,蘇曉仿若置身夢境。

  這里的工作人員已經很少,商品也都陳列整齊,看來這里的工作已經全部結束。蘇曉從另一個通道走了出來,拿出手機,打算聯系阿文。

  鈴聲從對面傳來,蘇曉驚訝的看到阿文就在眼前。這個通道在商場的一個角落,相對偏僻安靜,此時已經很少顧客到這邊來。阿文和他的幾個同事正蹲坐在地上,對著地上鋪著的圖紙說著什么,旁邊放著還沒有來的及吃的盒飯。他的同事都是輪流過來,萬經理主要在公司跟客戶對接,只有他,每天都在現場。

  他仍穿著蘇曉前一天給他買的那身衣服,挺括的襯衫和西褲都有了很多明顯的皺褶,長久的疲倦讓他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健康光澤,顯得暗沉沉的,幾天沒刮的胡子毫不遮掩的描繪出憔悴的樣子來。他停下來掏出手機,接通的瞬間,抬頭看到了蘇曉,布滿血絲的雙眼微笑起來。

  “今天表現不錯!認得路了。”盡管話語輕松,他沙啞的聲音也顯出了近日的疲勞。

  “先吃飯吧,要不你有虐待員工的嫌疑!不吃飯,大家怎么有力氣完成今天的工作?”蘇曉笑著用他的話激他。

  看蘇曉恢復了平時的樣子,阿文似乎有點開心:“好,大家先吃飯!”

  看著他像那天在賽場一樣狼吞虎咽,等在那里的蘇曉不由得心里一絲抽抽的疼。

  他憔悴的樣子擾亂了她的心,她看著他就如看著以往的自己:拼搏、忘我;把所有的擔子都扛在身上,讓身邊的人死心塌地的跟著賣力工作;只要有他在,所有問題都可以解決。

  不親自體會與付出,都只看到這樣的人有能力、有魄力、有擔當,素不知這樣的人活得很累,壓力也大。即使外表堅強,內心也有極脆弱的一面。若身邊有一人體貼關懷,噓寒問暖,則猶如源源不斷的動力,支持他的強大。若沒有,這樣的人,卻是很孤獨、很可憐的。

  作為女人,蘇曉一直這樣活著,也許很累,卻沒有選擇。她沒有一個如他一樣能撐起一切的人,也沒有一個體貼關懷、支持她的人。所以,她的內心一直都是孤獨的,可憐的。只是,這種軟處,一個強大的內心不會輕易示人,若非知己,又有誰能理解?

  阿文迅速的吃完,發現蘇曉在看他。

  “忘了問你,吃飯沒?離布置時間還有一小時,去我那休息一下吧。”

  “也好,我睡一下,等會精神好點。晚上有工作,提前吃了飯。”蘇曉這些天也累,可不想在這站上一個鐘。

  阿文帶她走到附近一個物業辦公室,并沒有其他人,屋里放著他那把大大的帆布椅子,看來這里就是他這些天的休息處。

  他的椅子似乎真的很舒服,蘇曉睡的很香。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很晚了,場外的布置已經開始。

  “怎么不打個電話叫我?”蘇曉急忙趕到場外找到阿文。

  “現在還沒有你什么事,主要是舞臺搭建,你幫不上忙,不如多睡會。”阿文邊說邊指揮著舞臺方。

  蘇曉找到自己的安裝公司,他們正在確定畫面位置。

  工作結束已經是凌晨,蘇曉剛要離開,阿文快步的走了過來。

  “這么晚了,出租車也不好等,我送你回去!希望你不嫌棄我衣服有味兒。”

  “沒事,也不算難等。”蘇曉笑了,卻并不愿意多給他添麻煩。

  “莫非……我像壞人?”

  “不是這個意思……好吧。”

  阿文車開得很慢,睡眠不足讓他格外小心。

  “昨天——有什么事嗎?”

  “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蘇曉平靜的笑道:“只是身體不舒服而已,不好意思,我沒解釋清楚。”

  “哦,沒事就好。”阿文似乎并不敢確定。“有什么事情盡管說出來,多一個朋友多點辦法。”

  “真沒事,謝謝。”蘇曉由衷的說道。

  “是我要謝謝你,用你的休息時間幫我去選了這么得體的衣服,還害你半路身體不適。”阿文溫和的說。“這樣,讓我用整個周末的時間謝你怎樣?”

  “不是那么殘酷吧?周末還要占用我的時間?”蘇曉喊苦。

  “哈哈哈……”阿文很喜歡他們的交談方式,“周六,我請你看林萱的專場演出,周日請你吃飯。”

  蘇曉翻了個白眼,林萱?今晚他們就是為了她的到來忙碌的,何況她明天想不來都不行呢。周日吃飯?還是算了吧,她只想睡覺。

  不過,蘇曉想到了藍芳,也許可以給她帶來一個機會。蘇曉已經認可了阿文是個好男人,她現在支持藍芳主動出擊。阿文看起來應該也是沒有女朋友的樣子。

  “同意,你是本地人嗎?我要吃當地最地道的菜。”蘇曉現在已經能夠把阿文當朋友看待,也就不跟他客氣。

  “沒問題!”阿文看她猶豫了好久終于答應,總算放下心來。

  阿文一直把蘇曉送到她樓下,那離著馬路的唯一一條小路也讓阿文覺得不安全,這里并不是小區,沒有保安。

  “明天見!”

  “再見!”

  阿文走的有些遠了,蘇曉突然想到似的,大聲喊道:“開車注意安全!”

  那邊笑容溢滿了臉龐,揮揮手表示收到。

  蘇曉突然感覺有點落寞,甚至有點后悔答應周日的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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