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楊立裝作不耐煩的喊了一聲。
自己剛剛被學堂開除,自然要表現(xiàn)得心情極其不好,這樣才會看起來比較正常。
“是我,王承德。”
門外那人似乎對楊立十分不友好的語氣毫不介意,客客氣氣的答道:“我今天無意中聽說了你的事情,畢竟朋友一場,所以順路過來看看。”
“噢,那你等一下。”
楊立在起身的同時,腦海里則是在飛速地搜尋相關(guān)的記憶。
王承德也是元素學堂的學員,成績格外優(yōu)秀。
一年一度的控元者考核,普通學員都是兩年期滿才去參加,但他才在學堂修煉了一年,就有希望成為控元者。
王承德的家境也十分優(yōu)渥。
他的父親乃是木源縣的主簿,正九品的品秩雖然不算太高,但畢竟已經(jīng)在木源縣經(jīng)營了數(shù)十年,各種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例如縣令趙澤的四姨太是王承德的小姨,主管元素學堂的縣丞蔡庭知,王承德和他的孫女早在幾年前就訂下了婚約。
特別是王承德的姐姐王承清,因為在控元者選拔考核之中表現(xiàn)突出,被州府里來的一位主考官相中,不僅成為了一名控元者,還得到了額外的特別重用。
種種因素作用下,王家在整個木源縣,幾乎可以說是無人可以撼動。
而王承德這樣一個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子,按照道理來講,和楊立應(yīng)該沒有任何交集才對。可就在三個月之前,王承德居然在一次聚會上主動找過來結(jié)識。
曾經(jīng)的楊立認為這是一次難得機遇,竭盡全力來和王承德搞好關(guān)系。
而王承德也是表現(xiàn)得極其高風亮節(jié),不僅經(jīng)常在元素修煉方面指點楊立,還在經(jīng)濟方面給予了不少的幫助。
對此楊立自然是感激涕零,還邀請王承德去自己家里做過一次客。
可就是從那時開始,楊立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在學堂的里成績就開始逐漸下滑,直到今天被學堂開除。
將這些信息和自己的猜測一一印證,楊立腦海中的思緒開始變得逐漸清明起來,同時也對王承德也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這個家伙,很可能就是背后給自己挖坑的人!
“一定要小心謹慎、冷靜應(yīng)對!”
楊立在心中如此暗暗告誡自己,然后深吸一口氣,貌似心平氣和地來到了門前。
“吱呀~”
隨著木門被打開,衣著光鮮,長相頗為英俊的王承德便笑吟吟的走了進來,手里還拎著兩個籃子。
“原來是王兄,請進!請進!”
楊立一邊笑著歡迎,一邊匆匆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籃子里居然滿滿裝的是酒菜飯食,于是連忙讓楊羽依把廳堂里的破木桌收拾干凈,然后幫著把這些酒菜擺好。
等到楊羽依拾掇好退到了內(nèi)屋,兩人便開始如同多年的老朋友一樣,坐著寒暄。
“楊兄啊,這次的事情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只要有我王承德在,肯定就不會讓你這個做朋友的餓肚子。以后的事情我來幫忙想辦法,今天咱們先將就著吃一頓,一醉方休!”
王承德說完,站起來親自給楊立斟滿了一杯杏花酒,一副豪氣干云的模樣。
“唉,別提了!”
楊立瞟了一眼滿桌的酒菜,接過酒杯直接一飲而盡。王承德拿這么多東西進來,路上肯定會被不少村民發(fā)現(xiàn),所以也不擔心這飯菜里有毒。
“我們家本來就窮得不行,現(xiàn)在又受此打擊,還真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辦。”楊立嘆了一口氣,似乎十分悵惘。
王承德聽此,神色微動,語氣關(guān)切地問道:“不知道楊兄接下來有何打算,可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剑俊?p> “我哪還有什么打算?學堂里的那些貪官污吏,眼里都只有什么選拔成功率,根本就不顧我這種貧苦百姓的死活!他們也就是單單看我沒背景好欺負,所以才選我來開除!”楊立抱怨道。
王承德點頭贊同,然后舉杯說道:“如今這個世道,是越來越難混了!咱們倆朋友一場,本來我是想等你順利畢業(yè),再幫你在縣衙里找個好點兒的位置,可惜……”
說到這里,王承德極為惋惜的一拍大腿,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然后才繼續(xù)道:“可惜你現(xiàn)在沒能在元素學堂順利結(jié)業(yè),這條路字肯定是走不通了,唉!”
楊立頓時很急切地問道:“小弟我現(xiàn)在確實是走投無路了,王兄你有沒有好的主意?總不能像我這種在元素學堂修煉過的人,結(jié)果還要去給別人跑腿打工一輩子吧?”
王承德這次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自顧自的再次斟滿了酒,然后瞧了一眼焦急不已的楊立,過了好一會兒,才悠悠說道:“主意我倒是有一個,就是不知道楊兄你看不看得上。”
“什么主意?王兄您這么聰明,出的主意一定是好的。”楊立頓時喜上眉梢。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在縣城里找一家商鋪,做點兒小買賣。你看富貴街的迎客酒樓,一桌酒菜少說就是三錢銀子,生意還紅火得不行,每個月的收成最少有這個數(shù)!”
王承德說完,右手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兩?”
楊立瞪大了眼睛,三十兩的收入可是一筆巨款,元素學堂一年的學費也就五兩不到。
“錯,三百兩!”
王承德淺酌著杏花酒,輕描淡寫的答道。
楊立頓時臉上全是震驚和羨慕之色,嘴巴張得老大,似乎口水都要掉到地上來了。
王承德一邊夾菜,一邊偷偷瞟了一眼楊立,心下十分滿意這次談話的效果。
再過了一會兒,他感覺火候已經(jīng)差不多了,便繼續(xù)說道:“我昨天剛好聽說,城南的徐記包子鋪這幾天準備轉(zhuǎn)讓出租,價格也不貴,才七兩銀子一個月。如果運作得好,每個月賺個十來兩銀子輕而易舉,要不兄弟你去把它拿下?我跟徐老板也比較熟,只要兄弟你有意,我還可以讓他把租金的價格再降一降。”
“啊,有這么好的事情?可是……”
楊立神情有些猶豫:“王兄,我家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別說七兩銀子,就是七錢銀子現(xiàn)在也拿不出來啊!你讓我去租那個包子鋪,可我連租金都付不起,還怎么去運作哇?”
“別著急嘛!”
王承德站起身,安撫似的拍了拍楊立的肩膀,然后語重心長的說道:“咱們倆畢竟朋友一場,而我的家境又相對要好一些,自然不會對此袖手旁觀。這樣吧,我一次性借給你三十兩銀子,不要一分錢利息,只需要你在三年時間內(nèi)歸還本金即可,如何?”
“這我怎么好意思,三十兩銀子可不是小錢,三年的利息就算按照市價以最低的算,也要九兩銀子,而且我還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作抵押……”
楊立忙不迭的擺手,似乎對王承德的這番舉動有些受寵若驚。
然而王承德卻是直接從懷里掏出一張印有“三十兩”的字樣的銀票,將其“啪”的一聲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大義凜然道:“我們倆既是同窗,又是摯友,你在患難之時我出手幫一下,那也是應(yīng)當?shù)摹@⒁皇挛铱梢宰髦鳎WC一分錢也不收你的,你的信譽我也可以相信,本來也用不著什么抵押物,只是……”
王承德說到這里口風一轉(zhuǎn),似乎變得頗是為難,眉頭緊皺地道:“只是這三十兩的銀票,是我從家里偷偷拿的錢,萬一被家里人發(fā)現(xiàn),就有些實在不太像話。這樣吧,如果你真的拿不出值錢的東西來,就簽一份你妹妹的賣身契給我權(quán)當做抵押之物。你也不用多想,這只是作個樣子,免得我家里人查起來太過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