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不如跳舞
可以想象,安然事后回想起自己滿臉大汗提著兩個娃娃機站在三個人面前的時候,一定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幸好,隊長的事前安排比較妥當(dāng),那位郭老師其實也是一個國家在冊的覺醒者,與組織上聯(lián)系密切,不會將安然的事情到處宣揚。他雖然也十分驚訝于安然的能力強大,但因為本身就是一個覺醒者,所以也沒有太過大驚小怪。
他那原本就要說出口的話,被安然這誠摯又有點傻氣的行為給噎了回去,心中對安然這個認真過了頭的年輕人也算是接受了一些,沒有再當(dāng)場拒絕。他推辭說還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一個星期后再來培訓(xùn)尚儀和安然。這段時間兩個人可以自己先練習(xí)一下,尚儀的基礎(chǔ)很扎實,指導(dǎo)一下安然沒有問題。
隊長把郭老師送出去的時候,臉上雖然還盡量保持著禮貌,但是眉宇之間已經(jīng)透露這有些掩飾不住的生氣。
等到關(guān)上門回來,她才爆發(fā)了出來:
“這個人怎么能這樣!我是經(jīng)人介紹才聯(lián)系上他的,聽說他做事耐心負責(zé),沒想到居然這樣推卸油滑。安然雖然剛才發(fā)揮得不太好,但也不至于說不能教啊!”
隊長能夠看得出安然臉上勉強笑容下的害羞和失落,一同工作四年,她對每個隊員其實都挺了解。她知道安然說是地球上最強的男人,但其實也就是一個沒經(jīng)歷過什么風(fēng)吹雨打的年輕人。
安然呆呆地把兩個娃娃機擺在了角落里,一個人坐在茶幾旁的沙發(fā)上,眼睛發(fā)直,不說話。
尚儀心細,想著安然這樣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把把人家兩個娃娃機搬了回來,說不得會弄出什么亂子,要是人家報警了那就麻煩了。
所以她悄悄走出了房門,打電話給了自家公司的人來處理問題。她家的產(chǎn)業(yè)分布在京城的不少,所以也不缺人手,把隊長家附近的地方排查一下就知道安然是拿了哪家的娃娃機。她不敢問安然,怕再刺激到他。
隊長看著安然一臉落寞的樣子,也有些自責(zé),不由得激發(fā)了她護短好強的性子,脫口而出:
“不就是跳舞么,有什么難的!安然,我把這周的任務(wù)都交給大薇她們負責(zé),我就陪你在家里面練跳舞!等那個郭老師再來,我們讓他不能再小看人!”
……
……
隊長向來說到做到,她當(dāng)天就去了總部一趟,讓老王做了臨時隊長,做了一個任務(wù)交接,之后就全心全意地在家中陪著安然練舞蹈。
尚儀先是教給了安然幾個基本的姿勢和一些簡單的控制肢體的機巧,隊長一直在一旁旁觀,努力找出安然動作中相比尚儀不到位的地方,然后記下來,在整次訓(xùn)練結(jié)束后一同講給安然聽。
這些沒有耗費太多的時間,安然把一整套東西都大致了解了一遍。這時候尚儀家里面突然來電話,因為得知了她正好來京城,就讓她回家看看,她那住在京城的父母一段時間不見都挺想她的。
尚儀和安然交代了幾句,給安然編了一套動作留下作為練習(xí),然后就坐上了來接她的車。畢竟她離家有一段時間,也挺想家里父母的,正好回家看看。
她走后家中就只剩隊長和安然兩個人,隊長變得更加狂熱,因為不用照顧尚儀這個普通人的作息時間,安然和隊長兩個超人每天都是訓(xùn)練將近二十個小時的時間。
說是兩個人訓(xùn)練,其實隊長在一旁干著急幫不上太多忙,她平日里對這種娛樂活動接觸的不多,她每一絲絲的時間都被她用到了工作中,少有會分配給自己用來放松。如果作為任務(wù)讓她自己來做這種表演,在專業(yè)老師的指導(dǎo)下,她憑著自身的努力認真和不錯的天賦,總能完成得不錯。但讓她指導(dǎo)別人,那就不行了。
安然其實那陣失落感過去之后,就覺得挺沒勁的了,他只想找個地方來兩局守望先鋒。但隊長在一邊陪著,他不得不練習(xí)下去。
“隊長,你去忙吧,我自己練就行。”安然連舞曲用的都是郭老師選的那首《不如跳舞》,整個練習(xí)的過程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復(fù),他覺得隊長沒有必要一直跟著。
隊長平時有多忙安然是知道的,哪怕只是小隊成員一起吃個午飯的時間,隊長的個人信息終端都會響個七八次。
自從隊長作為最早的超級英雄出了名之后,天南海北各種各樣的事情都會找上隊長,而只要不是壞事,她都不會拒絕。安然就親眼看見過一次,她應(yīng)人家家長的請求,上門去安慰高考失利而導(dǎo)致精神問題的考生。那時候她剛在南非維和行動結(jié)束后回國,下了飛機連衣服都沒換,就買了幾本書去人家家里。
那天隊長頂著那個狂躁癥考生的怒吼和撕扯,用了二十幾個小時的時間把幾本書給朗讀完,硬生生用一肚子心靈雞湯把那個考生的精神狀態(tài)給平復(fù)了下來(其實是給人家說得睡著了)。
所以說讓隊長這么陪著自己,安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隊長沒有回答安然,只是在一旁做一些瑣瑣碎碎的事情。一會兒給安然倒一杯水,一會兒給安然削一個蘋果,亦或者出去買點菜回來做飯。
就這樣到了第三天,情況突然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安然恍然間覺得這首在他耳邊不知單曲循環(huán)了多少遍的舞曲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魔力,讓他的四肢變得輕快,讓他的動作變得流暢,讓他根本不想停下來。
這樣的情況學(xué)名上可以叫做歌曲中毒。
安然不知疲倦地生生跳了兩三天的時間,直到音響因為連續(xù)工作了短路了之后,他才無奈地停了下來。
再看去,隊長坐在他身后的那種椅子上已經(jīng)疲倦地睡了過去,畢竟她只是一個基因改造人,并不是永遠不會疲憊的。她睡著的時候,合上的眼睛還是看向安然練舞的方向。
安然趕忙把她抱到了床上,然后……
嘿嘿嘿……
找了個音響換上,繼續(xù)跳舞。
伴隨音樂手舞足蹈間,安然仿佛見高山流水穿過他的心間,仿佛見天堂的大門已經(jīng)開啟,仿佛見到有佛陀對他拈花而笑,他突然明白了人生的意義。
世間一切,不如跳舞。
又不知跳了多久,隊長家的門鈴?fù)蝗豁懥恕0踩煌ィ娛谴筠北е鴸|西站在門口。
安然動作不停,游走著到了門口給大薇開了門。
大薇一進門,就聽到節(jié)奏感很強的舞曲在屋子里回蕩。安然正忘情地扭動著身軀,站在門口鞋架邊上一副物我兩忘的樣子。
“安然,你搞什么鬼呢?”大薇走了進來,順手把門帶上,怕音樂超到了隔壁鄰居。
“跳舞!”安然感覺自己現(xiàn)在說出的這兩個字飽含著生命力和感動。
“你抽什么風(fēng)呢,來京城也不來總部看看我們,自己在隊長家跳舞?!
隊長她前兩天突然跟我說你帶著你那個小徒弟來了京城,然后就扔下一大堆任務(wù)不管了。
我還奇怪呢,你這個懶蟲居然還能來京城看我們,怎么沒待在家里打你的那個什么守望先鋒啊?”
“不如跳舞,打游戲不如跳舞!”安然繼續(xù)搖擺著身體,抽空回答了一下大薇這個無聊且沒有意義的問題。
“哎呦喂,還跟我來歌詞呢?”大薇一邊放下了手上的袋子,一邊有趣地坐在了沙發(fā)上看安然。從來都是她一邊跳著廣場舞一邊被安然調(diào)侃,少見有這個懶蟲這么活躍的時候:
“我說你懶的時候,你不是總和我說你要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么,現(xiàn)在這么神神經(jīng)經(jīng)的樣子不怕被我錄下來,以后找不到女朋友?”
安然不想理會這的問題,依舊沉浸在舞蹈藝術(shù)的殿堂中:
“不如跳舞,談戀愛不如跳舞……”
看安然還是這么回答,向來話嘮的大薇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想著自己還有事要做,也就沒再和安然磨蹭:
“行啦,別耍寶了,你跳得比我們小區(qū)廣場的那些老姐姐們差遠了。
隊長哪去了,我有東西要給她。前段時間武林人士的那個任務(wù)有很重要的線索,接下來要怎么辦還是要她才能決定。這次事情挺復(fù)雜,弄不好的話是個大.麻煩。”
安然不屑地看了一眼大薇,感覺和這樣不能體會舞蹈魅力的人無法交流:“不如跳舞,做超人不如跳舞……”
大薇一下子就被激怒了,她覺得自己朝陽區(qū)廣場舞女皇的威嚴受到了挑戰(zhàn):“你和我來真的是吧?!好!今天讓你明白,夜店風(fēng)的舞蹈都是垃圾,廣場舞才是舞蹈的真諦!”
說著她就打開了手機里那首《最炫民族風(fēng)》,把外套甩在沙發(fā)上,露出一副平如機場的身材,當(dāng)場就要和安然尬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