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嬈將蕭飛卿請到堂上,蕭飛卿還因為剛才的不快而滿臉陰云。唐嬈命人上了一杯極品鐵觀音,陪著笑問道:“不知蕭大人遠道而來,是想讓我們唐門如何效力?”
蕭飛卿抿了一口茶,道:“這次我等是奉旨而來,還望唐小姐能隨我等進京救人。”
唐嬈問道:“有一點在下不明白,朝中或民間也有不少醫藥高手,為何會來我唐門呢?”
“我剛才說過,太醫院束手無策,加之不管中的毒是否嚴重,拖著總不是辦法。”蕭飛卿解釋道,“而且這件事背后可能另有隱情,還望唐小姐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出手相救。”
唐嬈嘆道:“唐門一向獨來獨往,這次既然皇上有旨,我等也不得不從。不過希望救人之后,皇上能讓我唐門置身事外。”
蕭飛卿冷笑道:“唐小姐多慮了,我們雖然奉旨,但也是微服前來,而且此事朝廷也不希望張揚出去。這也是皇上沒有大張旗鼓發皇榜的原因。況且,有些事,皇上可能讓外人知道么?”
“那就好。”唐嬈笑道,“這不過是在下的一些淺薄見識,唐門名氣再大也是在夾縫中求生存,還望蕭大人見諒。”
蕭飛卿淺笑道:“這是自然。希望唐小姐能盡快隨我們進京。”
唐嬈說:“如果大學士身體無恙,明日一早,我就隨你們進京。”
“大姐,還是讓我進京去吧。”唐云落從后院轉過來,說道。
唐嬈瞪了他一眼,罵道:“讓你進京?你覺得你闖的禍還不夠大嗎?”
唐云落笑道:“我知道,所以我闖的禍,我要去彌補啊!況且家里這么多事情,沒有姐姐不行。還是讓我去吧,我保證不再惹事。”
蕭飛卿雖然極其不愿意唐云落同行,但是唐嬈一直管著門派的事情,確實走不開,自己也不好用圣旨來壓他,只能勉強同意。
次日,三人收拾好東西準備上路。
唐云落跨上馬,笑嘻嘻地對玉如妍說:“笨女人,藥不能亂吃,記住了么?”
“你叫我什么?”玉如妍皺著眉問道。
“哈哈!”唐云落大笑兩聲,策馬揚長而去。
玉如妍高聲叫道:“喂!你……你叫我什么?”
唐嬈臉色發青,訕訕地給玉如妍賠不是道:“我弟弟真是不懂事,大學士不要往心里去。”
“沒關系。多謝唐姑娘答應我等的請求。”玉如妍回頭對馬上的蕭飛卿說,“時間緊迫,我們還是趕緊走吧,不然天黑之前到不了京城。”
唐嬈目送二人遠去,不禁嘆了口氣,希望唐云落這次去京城,醫治好病人就回來,可千萬別出什么亂子。
人命關天,唐云落愛開玩笑,卻也沒有耽誤了趕路。只是兩人共同擔心的是玉如妍的身體,雖然毒已經清了,但是身體依然虛弱,勉強還能支撐。
中午,蕭飛卿擔心地問:“如妍,要是支撐不住你就說,我和唐掌門先行趕回京城,你在后面慢慢走。”
玉如妍笑道:“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沒有什么大礙了。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回去吧,總歸我還是擔心楊夫人她們的。”
蕭飛卿知道玉如妍的性情,當下也不再勸阻。
唐云落撇撇嘴,從手腕上退下來一個紅色的鐲子,拉過玉如妍的手腕就要強行戴上。
玉如妍嚇了一跳,使勁往后縮,唐云落有些責怪地說:“別亂動,我都戴不上了。”
“你干嘛啊?”玉如妍驚訝看著唐云落強行給自己戴上的鐲子問,順勢就要摘下來。
唐云落忙按住玉如妍的手,說:“別摘,好好戴著。”
“我不要。”玉如妍瞪了唐云落一眼。
唐云落說:“這是我唐門的寶貝,戴上它,一般的毒都能避開。而且這個鐲子的藥性也能讓你少生病。之前我開玩笑差點害死你,這就算是補償了。你不用感動,也不用謝我。”
玉如妍哼道:“我才沒想謝你呢,而且我也不要!”
唐云落滿不在乎地說:“你愛要不要,不要就扔了,反正我也不在乎。這種東西,我家里有一屋子那么多。”
玉如妍斜了他一眼,對蕭飛卿道:“蕭大人,我繼續趕路吧。”
說完頭也沒回地上了馬,蕭飛卿也不友好地看了一眼唐云落,畢竟現在有求于人,也不好把話說得太過。而厚臉皮的唐云落則滿不在乎地上馬跟上二人,嘴角還掛著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那鐲子,玉如妍終究是留下了。
經過一天的馬不停蹄,酉時末,三人終于到了京城外的小鎮。在驛館講究住了一晚,次日不到正午,就到了楊楚亭的府上。
“楊大人,我們回來了!”玉如妍在門外高聲叫道。
只見楊楚亭聽到稟報,慌張地出門來看,看到兩人平安回來,心才稍微定了一些。
蕭飛卿介紹道:“這位是唐門掌門唐云落公子,尊夫人身體怎么樣了?”
“唐公子有禮。”楊楚亭行禮道,“還是老樣子。”
唐云落說:“事不宜遲,還是即刻帶我去見尊夫人吧。”
在楊楚亭的帶領下,唐云落來到了何羅衣窗前。何羅衣面色有些不好,確實像中毒,但又沒有像是中劇毒那么明顯。
唐云落坐下來,給何羅衣號脈,其他人焦急地在一旁等待著。
“唐掌門,內子怎么樣了?”楊楚亭問。
唐云落回過頭來,對眾人說:“楊大人,令閫其實并非中毒,而是中了一種罕見的西域麻藥。這種麻藥名為曼陀羅,服用后會使人昏迷不醒。”
“麻藥?”楊楚亭問,“請問掌門可有辦法解救?”
唐云落笑道:“自然有,這天下還沒有我唐門解不了的毒。我給你寫張方子,你照著抓藥就行了。”
“在下多謝掌門相救之恩。”楊楚亭深深地作了一個揖,就要下拜,被唐云落攔住。
“我們江湖草莽,沒你們這么多規矩。”唐云落說。
蕭飛卿道:“既然楊夫人的毒能解,那靜姑姑也可以了。我看你們先照顧楊夫人,我進宮去向皇上復命。”
玉如妍說:“先不急,楊夫人服藥后若是能醒,我們再一起進宮稟報皇上。最好唐掌門也能和我們一起去。”
正在寫方子的唐云落聽后,突然笑了,睨著眼睛看著玉如妍問:“怎么,大學士這是不相信在下了?”
玉如妍解釋道:“掌門多慮了,我只是覺得靜姑姑那邊,唐掌門還是親自號一下脈比較好。一是兩人所中之毒是否真像太醫們說的是同一種還未可知,二是每個人對藥的反應也不一樣。保險起見,唐掌門還是辛苦一趟吧。”
唐云落寫完藥方,放下筆笑著問玉如妍:“這么說,是我誤會大學士的一番苦心了?”
玉如妍瞪了唐云落一眼,冷笑道:“唐掌門的確是誤會了,我的苦心可不是對你,而是對皇上。”
蕭飛卿岔開話題道:“楊大人,還是快些吩咐人為尊夫人抓藥吧。唐掌門,辛苦您隨我進宮一趟,為皇上的奶娘靜姑姑診治。玉大人,你一路上辛苦了,還是好好休息吧。”
“辛苦”兩個字,蕭飛卿故意加重了一下語氣,玉如妍明白他的意思,當下也不反對,笑著點了點頭。
蕭飛卿帶著唐云落進了宮,玉如妍回房間休息去了。
下午,聽說何羅衣醒了過來,玉如妍忙趕到正廳。到了那里,遠遠地玉如妍就看到何羅衣抱著慕辰慕雨在院中坐著,心里總算踏實了不少。
“姐姐,你沒事了?”玉如妍走過去問。
何羅衣看到玉如妍來了,忙放下孩子,向玉如妍行禮道:“多謝大學士救命之恩。”
“這是做什么?”玉如妍趕緊上前,扶起何羅衣道,“姐姐病倒了,我怎么可能不管呢?現在好了,姐姐沒事就好。”
何羅衣眼睛紅紅的,說:“我都聽外子說了,你這次為了救我辛苦了,于情于理我都應該好好謝你。”
“你我姐妹一場,說謝就見外了。”玉如妍笑著問,“楊大人呢?”
何羅衣道:“中午那會兒我醒了,他見我沒事就進宮了,最近軍務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他因為我的關系已經耽誤了不少了。”
玉如妍握著何羅衣的手,坐下來笑著說:“姐姐沒事就好,我們的辛苦也算是值得。”
“那我也算沒白來。”門外討厭的聲音又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