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語,所有人都默默地憋著一口氣,快馬加鞭,直奔天池,路上的行人也都驚大了雙眼,心里暗道,這是趕路嗎?比趕著去投胎的速度都快。
雖然,已經(jīng)深入了高麗的地界,但是由于大隋朝與高麗的連年征戰(zhàn),高麗境內(nèi)的軍隊和經(jīng)濟發(fā)展也都受到眼中的破壞,這就是戰(zhàn)爭帶來的惡果,民生凋敝,人丁減少,滿目瘡痍,好好的一片片平原之地長滿了荒草,無人耕種,山上的果蔬也無人采摘。
昔日的高麗皇宮貴族也早已經(jīng)遷回了都城,只剩下了茍延殘喘的普通百姓了,所以這一路走來,并沒有遇到什么大的阻礙,偶爾有幾個盜賊一般打扮的高麗人,一看到這急匆匆的架勢,也都知趣地躲了起來,不敢出現(xiàn)。
兩個多時辰的路程,中間又增加了一次補給,終于望到了前面的群峰,兩千米的高峰也算是高聳入云了,在群峰包圍之中,一片湖泊孕育其中,晴空之下這片湖泊水平如鏡,微風蕩漾,則波光粼粼,整個水面倒影著日光,看上一眼立刻會被那清澈明亮的湖水所吸引,令人迷醉其中。
當張寧軒一行人到達的時候,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地能夠看見一些小隊伍到達了,只是沒有一只隊伍是身披重甲的,清一色的輕便武裝,隊形整齊地悄然進入山口。
“咱們也進去吧,袁先生?!睆垖庈庪p手一勒韁繩,回頭看向袁天罡,征求著意見。
“客隨主便?!痹祛高h遠地望了一眼眼前的群峰,目光變得凝重,雙腿一夾馬背,跟了上來。
張寧軒帶領(lǐng)著一行人從最近的一個山谷裂口進去了,剛一進去,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那是一種原始的氣息撲面而來,更加的原生態(tài),沒有任何人工的斧鑿痕跡,更加渾然天成,群山環(huán)抱著一個清澈明亮的湖泊,即使站在遠處都能感受到天池的水氣是那樣的清新,周圍的山上郁郁蔥蔥,一片深綠的樹林,透著一股原始的狂野。
雖說是故地重游,但是沒有像張寧軒這樣從歷史的未來向歷史的過去游覽的,現(xiàn)代的旅游勝地大多已經(jīng)被刻上了太多的人為痕跡了,心中暗自想到,“以后真想把老巢搬到這里來?!?p> 王熊高興地說了一句,“這就是天池啊,確是比咱們和平客棧旁邊的江水美麗多了,真想脫光了下去洗個澡啊?!?p> “洗你個大熊頭啊,我還想把咱們老巢搬過來呢?!睆垖庈幾隈R上打趣地說道,不得不說眼前的景色太美了。
“軒王,咱們還得找個最佳的地點觀測呢?!痹祛冈谂赃吙攘艘宦?,提醒了一下。
“哦,袁先生看看哪個方位是最佳的地點,我們這就去?!睆垖庈幓剡^神,轉(zhuǎn)頭笑了一下,霸氣地回答道。
只見袁天罡的眼睛一亮仿佛開了天眼一般,向著八極方位環(huán)視了一圈,最后將目光鎖定的正北方的天際,又從身后取出一把量天尺,在日光下上下比量了一陣,最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指著正南方的一處釣臺說道,“就那里了?!?p> 張寧軒順著袁天罡的手指方向一望,才發(fā)現(xiàn)在數(shù)千米的天池邊上,有著數(shù)十個釣臺,而在東南西北的每一面都有一座最大的釣臺,而那里似乎影影綽綽已經(jīng)有人占了先機。
但這并不影響張寧軒的霸道,有人把他趕下來就是了,今后的每一戰(zhàn)都要讓敵人和對手刻骨銘心,現(xiàn)在的張寧軒的心里是意氣風發(fā),大有一種,天罡在手,天下我有的豪情壯志。
在走向正南方的釣臺時,袁天罡突然問了一句,“軒王,可否了解這天池,曾經(jīng)可否來過?”
“不了解,千年之后倒是來過這里。”張寧軒一搖腦袋,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一陣爽朗的笑聲,袁天罡眼光盯著前方問道,“那軒王又可知這天池異象有什么奧秘嗎?”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先生在,這就足矣?!睆垖庈幓仡^與袁天罡的目光遇到了一起,兩人相視一笑,“就連先生都說我,氣運加身,處處有貴人相助,我還用怕嗎?”
一句話將袁天罡問的一愣,袁天罡的心中暗道,“這小子有點越來越無賴了?!?p> 一炷香的時間,張寧軒數(shù)人騎著馬慢悠悠地來到了這南面的釣臺,這個釣臺足有兩人多高,由一塊大的巨型巖石構(gòu)成,臺面上光滑明亮,向后延展了數(shù)十米,由一塊塊小巨石組成的一階階的石階,快要和后面的山峰相連接了,張寧軒抬頭看了一眼峰頂,問道,“袁先生,這塊釣臺不會是山上的巨石掉落下來,成年累月而形成的吧?”
“軒王真是慧眼,能夠一眼看出這釣臺的來歷,軒王再仔細看,釣臺下面的石刻。”袁天罡點頭笑道。
凝目仔細一看,這座釣臺下面的石刻隱隱約約地刻著三個字,吊鰲臺,三個字均為大篆字體,但是通過象形的理解,還是不難猜到的。
“怎么?這吊鰲臺還有什么講究不成?”張寧軒仔細地打量著問道。
哈哈一陣爽朗地笑聲,袁天罡正色而道,“這東西南北四個釣臺,分別是南方吊鰲臺,北方吹雪臺,東方朝霞臺,西方引龍臺,這四個釣臺在不同的年份,月份,時日都有著不同的功能?!?p> 吹雪臺到了冬季,無論多么嚴寒刺骨,也無論天上飄著多么大的雪花,到了吹雪臺就是不落,冬天如果有人坐到上面垂釣,反而還有一種春意來臨的感受。
再說那引龍臺一般是帝王之姿到此之后,如果天時地利人和,運道極旺的情況下,便可以看見蛟龍出海,飛騰九天。
而我們今天選的這座吊鰲臺中的鰲,乃是龍頭龜身麒麟尾,龜身代表著祥瑞之兆,而龍頭乃是萬首之尊,麒麟尾則是麒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變化龍,而您的氣運還不足以承受那引龍臺的氣運,所以我們還是在這里吧。
聽了袁天罡的一番講解,張寧軒覺得受益匪淺,不住地點了點頭,趁機贊嘆了一句,“先生真是博學多才,恐怕在玄學這一塊當世是無人能及了?!?p> 突然,一道厲聲呵斥道,“但凡這吊鰲臺三米之內(nèi)不得站人觀望,還不速速退去?!?p> 光顧著和袁天罡聊天了,張寧軒還真沒看得起周圍的其他小隊伍,這一聲還真嚇了張寧軒一跳,此時的張寧軒正在那里回味著袁天罡的話語呢,心中還在想象著那幅美妙的圖景呢,誰知被這一嗓子給打斷了。
這時,張寧軒才抬起頭來觀望著這釣鰲臺上,臺上已經(jīng)有了十余人,其中一名中原衣著打扮的男子,背手而立,迎著微風,傲視天池,一身尊貴的紫色長袍,仿佛天生就是高貴至極,都不愿面對眾生一般。
而剛才吆喝的卻是那名男子身邊的一個侍從,一臉的奸佞之相,手里拿著一柄長劍,像一只瘋狗一般,正在那里比比劃劃呢。
張寧軒沒有動,前面的兩個內(nèi)衛(wèi)王氏兄弟回頭看了張寧軒一眼,似乎是在征詢一下張寧軒的意思。
而身邊的三五一群的小股力量看著架勢不妙,已經(jīng)開始向后撤退了,這天池長約幾千米,又不止這一座釣臺,何必與他們置氣呢,主要也是紫袍男子這群人比較霸道,人數(shù)眾多,臺上十余人,更有兩隊護衛(wèi)從臺上一直排列到釣鰲臺之下,足有三十多人,而且還是全部輕便的武裝,短刀,短劍,短弓,適合機動靈活作戰(zhàn)。
一開始還有人在埋怨,一邊撤走到了別的地方,一邊還在嘴里嘟囔著這伙人仗勢欺人,不大一會,張寧軒在一回頭觀瞧,四周只剩下自己這二十人左右的隊伍了,其他的那些散兵游勇早已經(jīng)跑的遠遠的了,都在觀望著自己呢。
這群小賊,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估計是都在看著自己的舉動,都把自己當槍使了,希望自己和紫袍男子拼個兩敗俱傷,然后,他們再回來,張寧軒又立著雙眉,一副英姿神色看了那群人一眼,還真是三教九流什么都有,有壯士打扮的,有強盜打扮的,最可笑的竟然還有僧人打扮的,和尚不好好在廟里吃齋念佛,跑這里湊什么熱鬧?
“還有你,那個一身白衣服的,你還愣在那里干什么?這里已經(jīng)是我們公子的了,快點走遠點,別礙著我們公子的眼?!蹦敲驹谂_上的侍從,又發(fā)出了尖尖的聲音,一臉尖嘴猴腮的賣相向著張寧軒喊道。
張寧軒依舊分毫未動,抬著臉,笑呵呵地說道,“你要是現(xiàn)在跑下來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或許我能饒了你,而且還是看在咱們都來自中原的情面上,你要是再像一只瘋狗似的亂咬人,可別怪我軒王拔劍無情。”
雖然笑容滿面地勸說著,但是張寧軒的話也是很刺耳,同時,自己的右手習慣性地移向了左手腕處,這一細節(jié)被袁天罡看在了眼里,然而袁天罡卻默不作聲。
那名侍衛(wèi)一下子像是被踩著了尾巴一樣,嗷的一聲跳了起來,但是也不過三塊豆腐高,惱怒至極地用手指著張寧軒罵道,“今天,你個兔崽子,我不抽你幾個大嘴巴,你真不知道我們夏明王的威風,在我們竇家軍隊敢稱王的都被滅了。”
這副罵相讓張寧軒一行人都忍俊不禁,王熊首先大笑著說道,“軒王,我去把這個猴子給你捉來,讓他跪在您面前,你好好給他幾個大耳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