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個也跑不掉。”道袍修士面露猙獰之色,看著逃跑的三人冷笑一聲,只見他瓷碗越變越大,隨即倒扣下來,發(fā)出嗡嗡之聲,白光乍現(xiàn)。
“啊!”胖修士走在最后,身子突然騰空了起來,他一聲驚叫,便被瓷碗內(nèi)的白光攝了回去。
“怎么回事?”正在飛行的灰衣修士與花娘身形驟然一頓,身體突然倒退回去,似乎身后有極大的吸力存在。
“那法器太厲害了。”灰衣修士與花娘抵擋了片刻,花娘額頭上青筋暴露,終于抵擋不住,身體一松,便被黑色瓷碗吸了回去,鎮(zhèn)壓在瓷碗下的白光之內(nèi)。
灰衣修士方才靈力消耗太多,已有些支撐不住,又見花娘被瓷碗吸附了回去,便也放棄了抵抗,與花娘一同被白光攝入瓷碗下的白光之內(nèi)。
四人中就只剩下展凌一人還站在瓷碗發(fā)出的白光之外,那瓷碗的吸力對他似乎并沒有什么影響。
展凌看著那瓷碗將三人鎮(zhèn)壓在下,眉心微皺,便出手試探,用靈力化作一柄短劍朝著瓷碗橫劈過去,只聽見啵的一聲,短劍便融入了瓷碗之中,不起半分波瀾。
還有這樣的怪事,展凌目光驚奇,以他的修為,即使那瓷碗是法器,也不至于這么容易消化那縷靈力。念及此,他又發(fā)出數(shù)道靈力攻向瓷碗,但皆如泥牛入海,對瓷碗沒有半分的影響。
另一邊,道袍修士將灰衣修士三人攝入瓷碗下的白光之后,便手指結(jié)印,口中默念法訣,一邊提防著展凌出手襲擊,但見展凌并無所覺,他眼中晦色漸深,終于將口訣默念完畢,便大喝一聲道,“佛屠,起。”
那法器便喚作佛屠,道袍修士召喚之下,那佛屠瓷碗在半空中搖晃數(shù)下,又長大了許多,猶如一片烏云蔽日,將展凌站立之處遮掩的不見一絲光亮。
“收。”道袍修士一聲大喝,佛屠瓷碗瞬時爆發(fā)出閉眼的大片白光,將展凌籠罩其內(nèi)。
不知道這法器厲害深淺,展凌驚奇之下急退,但那白光吸力極大,竟然難以掙脫,好似越是掙脫,那吸力便越大一般,展凌將靈力聚集在手心之中,只擊那白光頂端處,只見那佛屠瓷碗晃了一晃,重又恢復穩(wěn)定,沒有受到絲毫損傷。
“這佛屠乃是佛教圣物,無堅不摧,任你修為再高,今日也難逃被我煉化之劫。”道袍修士厲聲笑道,雙眼難掩得意之色,只見他雙手十指現(xiàn)出殘影,瞬息捏出了數(shù)百個法訣,佛屠瓷碗受到感召,白光之中竟慢慢出現(xiàn)了蒙蒙灰煙,如同炊煙一般,那灰色煙霧一出現(xiàn),便讓人覺得神思迷亂,胸口傳來窒息之感。
這佛屠瓷碗不僅能夠吸收修士的靈力,竟還有這煙霧可以壓迫修士施法,果然有些奇異,展凌眉心微微皺起,眼中閃爍著好奇神色。
“啊。”就在展凌費心查看之時,突然聽到一聲十分尖利的慘叫聲從蒙蒙煙霧中傳來,他循聲找去,原來是灰衣修士與胖修士三人。
那灰色煙霧不僅能夠抑制修士動用靈力,竟然還兼有煉化之能,胖修士被灰色煙霧籠罩之后便萎縮成一團,背部呈青灰色,見展凌到此,一雙瞪的發(fā)紅的雙眼滿布驚恐之色,嘶啞著喉嚨祈求道,“救我,救救我。”
“那老賊未免太過陰毒,竟然要生生將我們煉化。”花娘催動靈力將自己包裹在內(nèi),讓那灰色煙霧不得近身,因此面色有些蒼白,看著胖修士的模樣,眼中竟也存有一絲不忍之色。
“展護衛(wèi),救救我。”胖修士痛極,靈力也不得催動,只見他背部已經(jīng)一片血肉模糊,冒出青煙來,一張臉猙獰恐怖,肌肉顫動不停。
展凌雙手環(huán)在胸前,靜看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些什么,手掌微動,便從儲物空間中拿出四面銀色盾牌來,將胖修士隔絕在灰色煙霧之外。
“多謝,多謝前輩救命之恩。”胖修士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對著展凌不住道。
展凌掃了他一眼,并未應(yīng)聲,身形一動,便離開了此處,已經(jīng)飛身到了半空之中,對著那佛屠瓷碗潛心研究起來。
“怎會如此?”道袍修士見狀滿目驚駭之色,險些從飛行法器上墜落下去,定睛一看,那佛屠瓷碗散發(fā)的灰色煙霧確實對展凌無用,不僅起不到煉化之效,連阻礙他行動一二都不曾。
“此人到底是修為高深,還是故弄玄虛、強自支撐。”道袍修士驚疑不定,雙目閃現(xiàn)糾結(jié)神色,他手中若持法器佛屠,連尋常元神后期修士都要忌憚一二,展凌竟可以不受影響,難道他修為竟已經(jīng)超過元神后期了么。
“絕無可能。”道袍修士咬牙切齒,十分怨毒的看著展凌身影,此人此狀,定然是強自支撐,他們幾番打斗,展凌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也不過元神中期修為,怎么可能不被佛屠瓷碗的灰色煙霧所傷,他持有佛屠之事不能讓旁人知曉,以免惹來禍端,因此片刻斟酌思慮過后,道袍修士仍未放棄煉化展凌。
“你逼我自傷其身,我定要十倍還你。”道袍修士雙目欲噴出火來,在展凌面上一掃而過,隨即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只見他多念一句,面色便慘白一分,片刻后睜開雙目,眼中光亮也萎靡了幾分,但其中怨毒之色不減,他嘴角扯出一個癲狂的笑容,便自掐右手食指,以自身血氣作法,催動法器佛屠。
‘嗡。’展凌正全神查看佛屠瓷碗內(nèi)側(cè)銘刻的古文,耳旁突然傳來嗡然一聲,他只覺得耳中劇痛,竟從半空中震落下來,道袍修士見狀狂笑起來,將左手食指也掐出血跡,連連捏出法印。
“這法器之中竟藏有邪物,怪不得會如此妖異。”展凌旋身站定,抬頭看向佛屠瓷碗,隨手將耳旁的血跡抹去了,方才他一時大意,沒有用靈力護體,佛屠內(nèi)的煞氣來的太快,他一時沒有防備,這才會被煞氣所傷。
“去。”見操控佛屠法器中的魔剎果然傷到了展凌,道袍修士心中大喜,一擊得手后便操控著魔剎之氣直追著展凌而去。
‘嘭嘭嘭。’魔剎之氣被展凌催動靈力壁障阻擋在外,逐漸凝聚成一團灰色的霧氣,其內(nèi)兩團鬼火一般紅色瞳孔陰沉的盯著展凌,展凌眼中閃過一絲輕蔑,這魔剎雖不凡,但以道袍修士的修為,無法使其發(fā)揮最大的威力,并不能威脅到他,若不是對著魔剎還有幾分興趣,他即刻便能將魔剎斃與掌下。
那魔剎已經(jīng)泯滅了人性,只剩微弱的意識,見展凌用靈力護體,他便一次次裝將上去,片刻后,靈力壁障仍舊穩(wěn)固,魔剎卻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只見他瞬時間漲大數(shù)倍,一分為二、二分為三,將展凌團團圍住,瞬時間將展凌包裹成繭。
展凌抬眼所見,一片昏暗,隱有暗紅之光閃爍,那魔剎圍著展凌四面八方施力,靈力壁障終于不敵,有碎裂之勢,魔剎瞬時間飛撲下來,朝著展凌張開血盆大口,要將他吞吃入腹。
“散。”展凌腳尖輕點,身體輕飄飄的后退數(shù)米,右手掐了一個法訣,直指魔剎。
一散字訣,魔剎便如遭大擊,凝聚的身軀幾乎潰散,便又三合為二,合二為一,化成一團濃郁的灰黑色霧團,朝著展凌攻去,見那魔剎如此不知所謂,毫無理智,展凌不由有些失望,這魔剎已經(jīng)喪失意識至此,也沒有什么意思了,于是不再留手,見魔剎飛撲而來,他便靈力匯聚于掌心之中,朝著魔剎拍去。
‘噗。’道袍修士已將佛屠瓷碗煉化做本命法器,佛屠瓷碗中的魔剎被展凌所傷,他自身也遭受重創(chuàng),魔剎被擊散后,他便接連吐出數(shù)口心頭血,面色慘白一片,眼中光亮也渙散了幾分,佛屠瓷碗沒了道袍修士控制,在半空中晃蕩數(shù)下,逐漸又變回了正常大小,被道袍修士收入囊中。
沒了佛屠瓷碗壓制,灰衣修士三人也算逃過一劫,急忙飛身后退,胖修士身邊還環(huán)繞著四面銀色盾牌,從白光中飛身退出來后便朝著展凌飛去,灰衣修士則扶著花娘往相反方向飛去,得了此次教訓,他已經(jīng)沒了復仇的心思,只想即刻離開這個是非之處。
道袍修士見狀哪里肯放任兩人離開,只見他單手將佛屠瓷碗拋向空中,雙目透露出癲狂之色,直指著展凌道,“鎮(zhèn)。”佛屠瓷碗迎風漲大,是方才的三倍,將天光遮掩的暗黑昏沉,道袍修士一聲令下,瓷碗便朝著展凌鎮(zhèn)壓而去,一邊灰衣修士見狀面色驚變,急忙加快速度帶著花娘朝遠處奔逃,道袍修士反身朝著兩人看去,嘴角流出烏黑色的血跡,身形急轉(zhuǎn),便朝著兩人追去。
“大哥,你放下我吧。”花娘扭頭見道袍修士追上來,面色焦急驚懼起來,雙眼中又是憤恨,又是驚恐無狀,急忙對著灰衣修士道。
灰衣修士無暇顧及花娘所言,一身靈力全部匯聚在腳下,帶著花娘急速飛奔,他們兩人的飛行靈器,方才在那白光中,都已經(jīng)被煉化損壞了,只憑雙腳強自支撐,眼見道袍修士已經(jīng)愈追愈近了,花娘一咬牙,仰頭看了一眼灰衣修士,雙目露出決絕之色,沉聲道,“大哥,找到班明,帶著他快逃吧。”語畢便一掌朝著灰衣修士右肩抓去,將他推飛數(shù)十米,自己卻朝著道袍修士靠近。
見花娘自投羅網(wǎng),道袍修士眼中暗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過,雙手成爪,當先朝著花娘胸口戳去,花娘俯身躲過,被他自背上抓出兩三道血肉模糊的血痕,花娘再欲躲,便已經(jīng)被道袍修士一掌打在胸口處,從半空中墜落了下去。
“花娘。”灰衣修士回身望去,幾欲肝膽欲碎,見花娘生死不知,他便欲回頭去營救,卻見墜落中的花娘身體一沉,便又飛身朝著道袍修士追趕了上去,灰衣修士欲與花娘兩相夾擊,便也回身朝著追來的道袍修士迎去,卻見花娘雙目似有烈火燃燒,眼眸發(fā)亮,速度瞬時增長數(shù)倍,轉(zhuǎn)瞬便到了道袍修士身前。
“去死吧。”花娘對著道袍修士咬牙切齒道,隨即雙手一伸,便死死的將道袍修士困在雙臂之間。
道袍修士與灰衣修士至此哪里還不明白花娘之意,她已經(jīng)抱了必死之心,竟想用玉石俱焚之法重創(chuàng)道袍修士,為灰衣修士贏得活下去的機會。
“不要。”灰衣修士目眥欲裂,朝著花娘抓去,只見一道極為強烈的白光閃過,隨之一股熱浪將他推飛了數(shù)百米之遠,眼前所見的最后一幕,便是道袍修士驚恐未褪的面容,隨后眼前一黑,胸口猶如重擊一般,讓他口中吐出數(shù)口淤血。
“花娘。”灰衣修士站定之后,朝著方才花娘與道袍修士站定的地方哀聲叫道,他心中悲痛不已,一心以為花娘已經(jīng)身隕,形神俱滅,卻沒想到飛起的煙塵尚未散去,便聽到一聲尖利慘烈的叫聲尖叫道,“快走。”這聲音雖然變了語調(diào),但他聽了數(shù)百年之久,正是花娘得聲音,灰衣修士立即飛身前往,眼中欣喜未褪,便見從煙霧重重中走出來一個渾身血跡的怪物,這怪物身高三尺,雙目如同鵝蛋大小,一片猩紅之色,面龐呈青紫色,嘴唇烏黑。
“險些就喪命在你手上了。”那怪物聲音如同沙子摩擦,干澀喑啞,只見他右手中還拎著一個紅色的人形,語畢狠狠的將那人摔了出去,正是花娘,再看他另一只手掌中,放著一枚黑色的珠子,那珠子內(nèi)里血氣貫通,隱約可以看到其中一股血色氣息在翻騰流轉(zhuǎn),正是這枚黑色珠子,讓道袍修士免與一死,在關(guān)鍵時刻阻止了花娘燃燒元神,爆體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