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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周策

第008章 魯莒釋前嫌 鄭衛復興兵

東周策 陳義虎 9627 2017-08-07 20:58:24

  書接上文,無駭巧施離間計,籠絡戎兵輕下極城,乘得勝之師掃清殘余極兵,將極候極生尸首懸掛城頭以儆效尤。

  戎主葛里疾開城迎進無駭大軍,是夜城內大擺宴席,犒賞三軍。

  席間無駭及葛里疾舉杯推盞大笑連連。

  飲至半酣,葛里疾說道:“司空大人贈咱家千鎰黃金,咱家亦不能無所表示,漠北別無長物,唯有皮草馬匹,咱家精選上等皮草百張,良駒百匹回贈,司空大人萬勿推辭,望大人回師之時于魯公面前多多美言,咱家領漠北牧民真心求盟!”

  無駭舉杯回道:“此事老夫自當盡心,戎主放心便是,宴前老夫已飛鴿傳書曲阜,此戰得勝,戎主功不可沒,吾主定會應盟,來日戎主了隨老夫一同回師!”

  葛里疾大笑接道:“有勞司空大人,如此甚好!”說罷,推樽上前。

  兩杯相碰各自飲下,宴至半夜方散。

  次日兩軍整點兵馬凱旋回師,無駭令費芩父暫代極城令鎮守極城。

  行得三日,無駭大軍抵達唐城,接魯公回書,書中大勢表彰無駭滅極之功,更兼戎主葛里疾反極助魯,亦是大功一件,準其求盟,令無駭于唐城主持盟典事宜,邀領邦諸侯及屬地候主一同觀禮,其時魯公親臨唐城會盟。

  君命不敢違,當日便下邀請函發往各諸侯,隨后安下營寨,親自督建祭壇。

  時至秋后八月,祭壇始成,高九丈,共有階梯九百九十九級,壇上擺就神位一坐,上書:祭天祈地盟約長存。

  三牲五谷整齊擺于案面,精致黃銅香爐居中放置。

  各諸侯亦紛紛抵達,先后有宋、陳、曹、徐、紀等十余位諸侯公卿前往觀禮。

  庚辰日至,盟典鑼鳴,觀禮諸侯各引隨從就坐觀禮臺,魯公車轅自南向北緩緩駛來。

  車架之上魯公姬息攜愛女伯姬并肩攜手而立,魯公姬息一身華服,盡顯高貴威嚴,再觀其女伯姬,白衫飄飛,猶如雪中精靈,聲若銀鈴笑媚眾生。

  戎主葛里疾身著艷麗胡服,車架迎向魯公自北向南而行。

  到得壇下,二人下得車來,伯姬前往魯公姬息席案等待。

  繼而鼓樂齊鳴,姬息、葛里疾雙雙攜手登上祭壇,踏過九百九十九級階梯,來到壇頂,二人手持三柱高香,抬手上祭天,俯首下祈地,如此三次,將手中高香插入香爐。

  隨后二人轉身并肩而立,鼓樂暫止,一旁大祭師展開竹書宣讀盟約:“天地共鑒,戎魯合盟。摒棄前嫌,互幫有助。交商洽農,齊步至強。共誅不義,合敬黎民。永凍刀兵,互不侵伐。多行仁義,少動殺戮。天災共救,地難互御。有逾此誓,天人共戮!”

  盟約宣畢,魯公姬息手執牛耳,取牲血于銅樽酒中。

  二人各執一樽,舉杯邀眾人共飲,齊聲宣道:“有逾此誓,天人共戮!”

  繼而鼓樂復鳴,壇上魯戎二主,壇下諸侯公卿,一齊飲盡樽中美酒。

  至此,盟典始成。

  二人走下祭壇,宴請各方諸侯,席間笑語不斷,更有魯公姬息叫來歌女助手興,好一番祥和盛景,與春秋亂世相去甚遠。

  酒宴擺至入夜方散,席后魯公姬息邀請各方諸侯暫住,三日后狩獵唐城。各諸侯欣然應允,席后各歸各營。

  三日準備,各領人馬集結唐城獵場,魯公姬息一馬當先沖進獵廣袤原野,驚起野禽無數,各諸侯亦是各不相讓,各自領隊策馬奔向獵場之中。

  其中以紀候紀子最為年輕,尤其弓馬嫻熟,剛入獵場便驚起一頭麋鹿,紀子奮起追擊,不多時,便將其他各路人馬遠遠甩在后面。

  日過南山,此時紀子已脫離大隊多時,其他各人早已不見蹤影,半日追逐早已人渴馬乏,正行進間,耳聞得前頭溪水潺潺之聲,紀子下令隨從下馬歇腳,取水生火埋鍋造飯,取所獵野禽烤之眾人分食。

  先前策馬追逐興奮之時,不覺辛累,此時下馬一歇耳聽水聲嘩嘩,更覺口渴難耐,紀子牽馬獨自到溪邊。

  栓好馬繩,便一頭栽向水中,甘甜溪水潤口潤心,頓覺神清氣爽。

  隨后摘下頭盔,雙手捧水洗盡面上污垢,再取頭盔舀水飲馬,此馬全身雪白,重金西域馬商手中購的,起名雪花神駒,紀子對其更是鐘愛有加。

  此時飲得清甜溪水過后更顯神氣,一昂首一抬足朝天便是一聲長嘶!

  紀子捧盔侍立一側,不由得后退一步,剛一抬頭,穿過馬頸望去,不遠處一白衣少女,手牽一匹紅駒,俯身正于溪邊上游戲水,聽得此處馬嘶,便轉頭望向紀子處,莞爾一笑!

  紀子定眼細看之下,白衣姑娘乃是魯公姬息長女伯姬。

  紀子提盔牽走上前去,隔著溪流施以一禮說道:“慌原野獸橫行,姑娘怎可孤身獨行?更兼亂世,山匪強盜橫行,姑娘此舉,實是不妥!”

  聽其說完,伯姬以袖掩面噗嗤一笑,繼而說道:“公子陡然現身,可不就是山匪行徑!”

  紀子大笑回道:“即如此,姑娘可愿隨某回山做個壓寨夫人!”

  伯姬依舊面帶笑容接道:“有何不可,公子若是不怕與魯人為敵,盡管來搶便是!”

  紀子翻身上馬,掉轉馬頭沖向伯姬說道:“能得姑娘此諾足矣!”說罷,轉身策馬而去。

  紀子匆忙而去,伯姬連其姓甚名誰都未為弄清,便也未將此事放于心上,牽馬轉身消失于茫茫原野之中。

  次日,魯公姬息取狩獵所獲野禽擺下酒宴,與前來觀盟諸侯辭行。

  宴后各自領隊回國。

  自唐城一別,紀候紀子閉眼便見伯姬身飄現于眼前,日久相思之情愈深。

  一月之后,紀子再也按捺不住相思之苦,備下后禮,遣上卿裂繻前往魯國提親。

  裂繻一行不夫君命,于魯人廟堂將紀子心思備細說于魯公姬息知了,然姬息并未于廟堂之上應允此事,只是推說諸侯和親事關重大,需再三思量后方能做出答復,切不可與平民百姓聯姻等同視之。

  當下便安排裂繻一行于國賓驛管暫且歇腳等候復音。

  退朝之后,魯公姬息便擺架女兒伯姬閨房。

  進去房中,只見伯姬正于案頭翻閱書簡,見父親進門,丟下手中竹簡,上前抱住姬息手臂邊走邊說道:“父親今日怎有功夫前來探望女兒,平日里,半月也不見蹤影!”說罷,將其按于座椅之上,己身侍立一側。

  魯公姬息拉起伯姬雙手說道:“女大不中留也,今有一事,想知爾心中想法!”

  伯姬托開雙手,退后兩不伸開雙臂,嬌羞笑道:“父親乃一方諸侯,邦國大事,父親做主便是,小女怎想,自是無關輕重。”

  姬息手指伯姬輕點說道:“汝亦是加冠之年,怎得還是如此頑劣!”頓了一道,姬息正色接著說:“爾已過十之有八,女大當嫁乃人之常情,今有紀候紀子前來提親,想知爾心中何想?”

  聽其說罷,伯姬嬌嗔道:“女兒不愿嫁人,只愿守候父親膝下盡孝!”

  姬息知其女兒秉性,撫其頭道:“盡說瞎話,這紀子也算一方諸侯,其人亦是一表人才俊郎非凡,與戎盟點之上,爾應見過!”

  聽其說,伯姬問道:“莫不是唐城狩獵之時,身騎白馬逐獵者?”

  見其如是說,姬息心中知其有意紀子。郎才女貌之配,姬息亦不多問,由是回道:“正是此人,姬兒可愿嫁于此人?”

  伯姬知是溪邊偶遇之人,其音容笑貌猶現眼前清晰有加,聽聞前來提親欣喜萬分,然于父親面前,亦不好表露出來,當下嬌羞道:“此事父親做主便是!”說罷,扭頭奪門而去。

  姬息起身大笑,知其唐城之時二人定是結有良緣,互為對方心怡之人,出得廳門,便吩咐隨從召見紀使裂繻。

  后庭書房中,裂繻面見魯公姬息。姬息當其面說道:“天賜良緣,孤亦愿成其美事,望紀魯兩家從今往后親如一家!至于婚嫁事宜,汝與羽父商議即可!”

  裂繻連聲道謝,隨后告辭魯公,出得宮門,駕車取道直奔羽父府邸而去。

  二人于俯中商議和親事宜,約莫半日有允,雙方方才達成共識。

  提親事了,裂繻亦不敢再魯多呆,帶其喜訊連夜返歸紀城。

  紀子得知應允和親一事欣喜萬分,依裂繻與羽父擇定之黃道吉日,于冬十月初八,紀子親領迎親車隊入魯迎取伯姬歸紀,真乃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然世事難料,紀子及伯姬蜜月期還未過完,因魯公趁莒候伐向無暇它顧之時,出兵攻占極地,更兼殘殺其主極生,莒候莒子怒火心生,欲出兵與魯公一戰,然覬覦魯地廣將多,便遣使前來邀其聯兵伐魯。

  這下可難為了紀子,若是答應出兵,紀魯剛剛和親,轉眼間怎能刀兵相向,然要是不答應,莒子亦會尋求他邦相助,更兼莒強紀弱,日后難說莒人不會秋后清帳。

  基于此間種種,紀子思得一策,可先應了莒子之求,再從中說之,化解魯莒愁恨。

  只有如此既能免去紀莒反目,又能止刀兵,得兩邦盟友。

  于是先遣裂繻前往曲阜穩住魯公姬息莫要妄動刀兵,自己則率兵前往密城會約莒子,試圖化解將兩邦怨氣。

  次日,紀子便整點兵馬望密城進發,上卿裂繻則持符文使節出使魯地。

  然此次面見魯公,全然不見前者提親之時的謙和祥容,當下便開口斥道:“紀帛小兒,孤將愛女許之,今卻連接外邦降兵于孤,可問良心何安?即便如此,孤亦不懼,營中戰車三千整軍待發,他若敢犯吾境,孤定叫其陳尸鄉野!”

  裂繻見其怒不可揭,忙上前回道:“吾主紀候豈是忘恩負義之徒,魯公待其猶如再生父母聲音有加,紀候怎能做此離經叛道之事!”

  魯公姬息仍是怒氣未消責問道:“既如此,此兒應當合兵孤處,同心抵御外敵才是,如何卻引兵敵處?”

  裂繻陪笑道:“吾主正是擔憂魯公心有疑慮,方才遣在下為使,將其心思訴與魯公知曉。紀候引兵他處思慮有三,且聽在下一一道來!”

  魯公仍無好氣回道:“且說來一聽!”

  裂繻見其應準細說,便將出行前叮囑條陳一一復訴一遍,言道:“其一,即便紀候將兵領于此處,亦難免魯莒刀兵之爭,兩強相斗,必是玉石俱焚,其時鄰境諸侯強邦,猶如齊、晉之流,必會乘虛而下,輕則丟城失地,重則有滅邦之危!其二,紀候領兵密城,約會莒子,實為魯故,若能說通莒子歇兵交盟于魯,不僅為魯免去一場戰亂,并為魯覓得一邦盟友,當下亂世,多一盟邦總比多一敵人強過許多!其三,吾主紀候再三叮囑在下,即或說莒不成,請魯公寬心,紀魯合親,實為一家,其時自會領兵向魯,助公御敵!”

  魯公姬息聽其如是說,心中稍慰,當下說道:“此子若是如此想法,亦不枉孤對其信任有加,將孤之愛女出嫁于紀。”

  裂繻接說道:“那便有勞魯公在此時段稍安勿躁,切勿動兵,以免弄巧成拙!”

  魯公此時冷靜許多,已無責罵話語,簡短回道:“孤便在此靜候佳音!”說罷,起身走入后殿,裂繻亦在魯行人大夫指引下住進國賓驛管。

  紀子兩面出使,魯公暫且被其派出使者穩定下來,然密地會約此時情形如何?

  話說紀子領軍直奔密城,到得密城,紀子下令全軍于莒軍大營五十里外扎營。

  當晚便帥十數位護衛快騎,直奔莒營而去。

  莒營中軍帳中,紀、莒二君終相會面。

  一翻客套之后,莒子請紀子于客座坐定,繼而問道:“此次聯兵伐魯,不知紀候出兵幾許?”

  紀子回道:“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此次出征攜有戰車百乘,精兵三千余人!”

  莒子大笑道:“有紀候相助,孤便如虎添翼,定會一戰而勝!”說罷,轉眼望向紀子,只見其低頭望地,似有話說,莒子續問道:“紀候悶悶不樂,可是為何?”

  紀子反問道:“此戰事關重大,敢問莒候,此戰得失心中是都已明了?”

  莒子見問回道:“得失暫未考慮,魯人趁孤南征之時,偷襲孤之盟邦極候,無禮太甚!孤定要為其討回公道!”

  紀子嘆口氣接道:“如此說來,孤對此次出征深感憂慮!”

  莒子大驚問道:“此話何從說來!”

  紀子接著說道:“為君者,當為邦國計,莒子如此只為除卻心中悶氣,不計后果,至數千將士性命于不顧,著實非為君之道也!”

  莒子聽其如是說,心中已是不快,其身雙手背負,背對紀子說道:“紀候不愿助孤,直說便是,為何前來亂我軍心?”

  紀子見其發怒,起身供手一禮說道:“莒候稍安勿躁,孤若不愿相助,何故攜兵前來,更非前來攪亂莒候軍心!然此戰莒候恐是得不償失,孤替君計,有如此三條,莒候不可不防!”

  莒子坐對紀子說道:“如此,紀候且說來一聽!”

  紀子沉著冷靜回道:“一者,魯乃強邦,莒侯剛經向城大戰,元氣已有損傷,不及休整便又發戰事與魯對戰,恐莒侯亦難有必勝把握!二者,莒侯此戰即便獲勝,孤思亦是慘勝,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是得是失莒侯心中自會衡量。三者,莒境四周強邦林立,稍有不甚,宗室廟堂難以存續,莒侯還當保存實力以御強鄰方為上策,現今局勢不明,伐魯之事需緩圖之!”

  莒子聽完,思慮再三,頓覺紀子所言非虛,且字字見血,隨后問道:“依君所言,孤當下該當如何?大軍出師,不戰而回,恐天下人恥笑!”

  紀子笑道:“莒侯勿憂,此事孤已為其慮得周全,莒侯只需檄文告知列邦,紀莒密地祈天合盟即可,如此便可封天下之口。其次亦可以巡軍為由,震懾天下!”

  莒子撫掌大笑道:“紀侯良策,孤便從之!”隨后大擺宴席款待紀侯紀子,兩人大笑暢談宴飲至午夜方散!

  一場兵爭風暴消倪于紀侯紀子兩方調停之下,后在其撮合下,莒魯愈顯親近。

  其后一月,各諸侯相安無事,至十有二月乙卯,魯夫人子氏薨沒,中原大地再涌暗流!

  先說魯夫子氏何許人也?原宋武公得女仲子,仲子生而掌現怪紋,其狀如“魯”,魯惠公聽聞言為天意,仲子當為魯室夫人。此時魯惠公元妃孟子紅顏薄命早早撒手人寰,正室一直虛位以待,便迎娶仲子入魯,后生子姬允,不久不久惠公辭世。因公子姬允年幼難當大任,便由魯公姬息攝政,奉戴姬允為魯君。

  君母亡故,雖不是魯公姬息生母,然其為先君正室,葬禮需按周易之禮嚴謹處之,下發訃告于諸侯。

  各諸侯接書后,親者遣使慰問,仇者不聞不問。

  唯獨一人獲知此事大喜,此人正是鄭公姬寐生,連夜詔請潁考叔及祭足書房議事。

  二臣進得書房行禮已畢,鄭公姬寐生拾起案上魯人發來訃告,眼觀二臣問道:“二卿對此有何看法?”

  潁考叔口直心快搶先回道:“魯人老太仙逝,于我鄭人干系不大,依禮回之便可!”

  鄭公放下手中文書,轉眼望向祭仲問道:“祭子可有不同見解?”

  見問,祭仲出拱手回道:“此事雖小,然一石可激起千層浪,列邦布局亦可由此改之,切入點不同,其所見亦會不同!臣不才,敢問公欲何為?”

  鄭公姬寐生見問,起身走入堂中,低頭負手回道:“時隔衛人聯兵宋魯對峙虎牢關口已過一載,孤每思及此,仍感兇險萬分,不由得額冒冷汗手心冰涼。其時孤初掌邦務,政權未穩,幸得諸卿四方出使分化解之,方才度過一難!現今叔段遺孤仍滯留衛邦共城,此患不除鄭室難安!今請二卿前來,便是商議當下局勢,孤可否出兵共城,緝拿叛逆公孫滑?”

  祭仲知君所想,心下已有對策,當即回道:“若是如此,依臣觀之,當下正是討滑良機!”

  鄭公聞之大喜,問道:“此話何以見得?”

  祭仲接道:“今發兵共城,衛公定不會袖手旁觀,如若再聯宋魯合兵相抗,吾軍躲顯勢孤難以取勝,然今時非同往日,魯人大喪一時難以聚兵助衛,再觀宋地,宋公宋和自年中起,便一病不起終日臥于病榻之上,各公子之間關系微妙,此時已是自顧不暇,何來心思他顧!反觀吾主,近年來秉持桓武之政,大開阡陌,拓城固防,加之多建商旅通道,百姓安居樂業,府庫日見豐盈,營中軍強馬壯,此時出兵共城,可一舉攻破!”

  聽完,潁考叔大喜道:“祭子所說,老夫聽不大懂,然完出兵,怎可少得了老夫!只需君上一聲令下,老夫可立下軍令狀,限期破城!”

  祭足接著說道:“老將軍領軍出征,破城無憂,然還需防止衛軍出兵救援!”

  潁考叔應聲道:“祭子無憂,老夫已有應對之策!”說罷,面向鄭公請道:“祈請君令,老臣定不辱命!”

  鄭公姬寐生托起潁考叔,繼而說道:“那便有勞大夫行此一趟,孤在新鄭背好慶功酒,謹期大夫凱旋歸來!”

  祭足緊接道:“臣愿為后勤,以保前線糧草無憂!”

  姬寐生聽聞大喜,手撫二臣肩膀說道:“君臣同心,此戰必勝,孤在此靜侯二位佳音!”

  二臣領命而出,祭足前往各司協調征調糧草。潁考叔則直奔新鄭軍營集兵點將,領兵戰車百乘,甲兵三千,浩浩蕩蕩開赴共城。

  行軍七日,鄭兵伐衛全軍抵達延津,潁考叔下令安營扎寨,停止行軍。

  其后便在中軍賬諸將議事,潁考叔當先開口將心中所想言出:“今出兵取共,乃吾輩一血前恥之,諸將如有良策盡管說來!”

  待其言畢,小將公孫子都接而言道:“公孫滑知吾軍強悍,不會務吾軍決戰城下,定會依前戰之鑒據險而守,窩居城中不出!”

  潁考叔聞之頻點其頭,說道:“若此亦是難題一莊!”說罷,抬頭望向賬下其余眾將問道:“諸將可還有疑慮?”

  另一小將瑕叔盈出而上稟道:“共地現由衛人轄領,吾軍攻之,衛軍勢必救之,其時內外夾擊,吾軍則危矣,此事不可不察!”

  待其說完,潁考叔未再言語,站起轉身詳觀屏上所掛行軍圖考。眾將亦不再言語,大賬之中異常安靜。

  一個時辰轉眼即過,此時潁考叔猛然轉身拿起案上馬鞭,于行軍圖上上下比劃,口中說道:“子都、瑕叔盈所言皆為此戰要點,公孫滑所居城不出,吾軍強攻,兵力尚少,攻城必然乏力。此時衛人出兵救之,吾軍必敗無疑!”

  諸將聞之一片嘩然,然潁考叔則大笑說道:“若不如此共城難破,真乃天賜良機!”

  此言一出,眾將皆是面露疑色,心思衛人救之吾軍必敗;強攻城池,兵力不足難以破城。兩難之際,何來天賜良機!

  潁考叔看穿諸將所思,當下再次以馬鞭為指,于行軍圖上來回比劃,聲文并茂道:“諸將且聽老夫道來。吾等可佯公共城,聲勢愈大愈好,衛人聞之勢必救之,然衛軍自朝歌發兵抵共,需耗時七日,吾等搶占先機,利此契機,于衛軍必經之路預設伏兵,一舉將其將其殲滅,其后吾軍高舉衛軍椽旗,于共城西北角山崗樹林之間造勢,做衛軍來援之像,以此為號,吾佯攻一部著速后撤,看時敗退之貌,其時公孫滑定會出城追擊,吾佯攻一部鳴鼓迎擊,阻敵去路。山崗林間所部可乘勢殺出斷敵歸途,前后夾擊,如此可盡殲公孫滑部于城下,共城便可不攻自破!”

  聽其說完,諸將心悅誠服,子都、瑕叔盈二小將爭先請命佯攻共城。

  然潁考叔未應允,說道:“佯攻攻共城老夫坐陣便可!此戰關鍵便是能否阻敵來援,二將可領兵前往,若是如期成事,便是大功一件,老夫親自為其向君上請功!”

  子都接而言道:“吾愿領兵一千獨自前往,如若事敗,甘當軍法從事!”

  瑕叔盈亦請命道:“吾亦愿領軍前往,愿立軍令狀,事若不成提頭來見!”

  潁考叔見二將爭先前往,心甚寬慰,雙手平展說道:“二將勿爭,各自領戰車五十,甲兵一千前往!”

  聞言,二將皆日不可,主將攻城,只攜余一千部足,萬萬不可!

  潁考叔為其釋道:“二將所對衛軍乃是強敵,切不可掉以輕心,老夫乃佯攻城池,非力戰也,一千甲士足矣!”

  見其如是說,二將亦不再做爭執,當下領命而出。

  是夜,子都、瑕叔盈各領一部,前往衛軍必經之路設伏,搶于衛軍之前,分左右二路設伏于黃河南岸,靜侯衛軍。

  潁考叔帥剩余千人甲士列陣共城腳下,命百余騎士于馬尾之上系上樹叉來回奔跑,激起滿天塵煙,剩余甲士一部攜沖車直攻城門,一部于后掩護,往城射入無數火矢!

  正是深夜入眠之時,突聞城外強敵入侵,公孫滑不及穿上戎裝,爬上城頭觀望,只見城下刀光劍影,城內火光沖天,不遠處塵煙蔽月,似有萬千兵馬藏于此間!

  見得此狀,公孫滑連忙派出探子出城入衛尋求援兵。

  戰鼓鳴至黎明,潁考叔方才鳴金收兵,撤回大營。

  入夜便有如法炮制,一連攻擾共城數日。

  共城戰報送至衛公衛完手中,得知鄭兵偷襲共城大驚,便喚過公子州吁,令其領兵援共。

  這公子州吁乃是衛莊公姬揚之子,當任衛公姬完兄長,少受父寵,酷好軍事,生性驕橫奢侈。

  衛莊公生前,大夫石臘曾上表諫言,其文為:“臣聞愛子,教之以義方,弗納于邪。驕、奢、淫、泆,所自邪也。四者之來,寵祿過也。將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猶未也,階之為禍。夫寵而不驕,驕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珍者鮮矣。且夫賤妨貴,少陵長,遠間親,新間舊,小加大,淫破義,所謂六逆也。君義,臣行,父慈,子孝,兄愛,弟敬,所謂六順也。去順效逆,所以速禍也。君人者將禍是務去,而速之,無乃不可乎?”然莊公不以為然。

  其后至衛公姬完即為,公子州吁大誓營黨結私,勾結當朝大夫石臘之子石厚,架空衛公姬完,獨掌軍政大權,聞言有仗可打,又得衛公君命,便起朝歌勁旅五千,輕裝行軍直奔共城。

  行至黃河岸邊,公子州吁尋來舟船,便欲橫渡黃河。副將瑜柯阻攔道:“將軍不可魯莽行事,兵法云兵不厭詐。恐敵于彼岸設伏,依屬下拙見,當先探子先行過河查勘,如未探得敵兵蹤影,將軍再帥師過河不遲。”

  州吁當下斥道:“此刻,鄭軍與公孫滑守城將士正激戰于共城,何能抽調軍隊于此處設伏,再者吾有勇士五千,怕他鄭人做甚?子不可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此種話語切莫再言,但有再言者,當以惑亂軍心之罪軍法從事!”

  無端遭此一頓訓斥,副將瑜柯再不言語,抱拳施以一禮,便退下走向河邊督促河事宜!

  時至傍晚,公子州吁方從周遭百姓手中強行征集齊渡河所需穿只。

  百姓皆怨,然又奈何不了公子州吁,只得忍氣吞聲任其所為。

  一切準備妥當,公子州吁便帥軍渡河。

  約莫一個時辰過后,州吁所領衛軍抵達黃河彼岸,剛下得舟船,腳跟還未站穩,兩支鄭軍于林中殺出,士氣高昂直沖衛兵而去。

  州吁茫然中不知所措,衛軍更是不及交鋒便已潰不成軍,各自搶路而逃,自相踐踏搶舟落水者難以記數。

  鄭軍猶如宰牛殺雞般逢人便殺橫沖直撞,子都、瑕叔盈二將為爭頭功挺矛提刀直沖州吁殺去,此時衛軍副將瑜柯正領隊戶住主將州吁且戰且退,見敵二將殺向此處,便吩咐隨從護送公子登舟而走。

  為拖住鄭軍攻勢,瑜柯單身縱馬提槍上前截住二將廝殺,奈何雙拳難敵四手,被其斬殺馬下,好在州吁在其掩護下已登舟而去。

  不到半個時辰,五千衛兵除去登舟逃亡者,其余皆被鄭軍屠戮殆盡,糧草兵器棄于滿地皆是。

  應潁考叔所定伐共策略,子都、瑕叔盈下令收集衛軍遺棄戰甲椽旗,回軍共城。

  于次日清晨,阻援鄭軍在子都、瑕叔盈帥領下抵達預定地點,打出衛軍旗號于林中造勢。

  此時潁考叔帥部正與公孫滑守城衛兵“激戰”,聽聞共城西北角上人喊馬嘶,定眼望去滿上皆為衛軍旌旗,心中暗喜,當即鳴金收軍,下令停止攻城著速撤退。

  城中公孫滑見狀大喜,謂顧左右說道:“衛人援軍趕至,吾城無憂也!現鄭軍敗退,吾等可趁此機會出城追殺一翻,亦可措一措寐生銳氣!”說罷,便要披掛上馬,眾臣上前阻攔,皆被公孫滑斥退,集聚兵勇二千余眾,出得城外便朝潁考叔部追擊而去。

  待其追得十數里,城西北林中子都、瑕叔盈二將,兵分兩路而行,一路瑕叔盈帥部穿戴衛軍鎧甲,扮作衛軍打出援兵旗號,輕松進入共城。另一路子都帥部下精兵由后包抄,尾隨敵公孫滑部而行。

  行得三十余里,潁考叔再次鳴響戰鼓,掉轉矛頭直擊公孫滑部。

  兩軍廝殺正烈,子都帥部加入戰斗。

  公孫滑方才知曉已入潁考叔圈套,然前有強敵,后有追兵,全身而退已無可能,只得硬起頭皮接敵死戰。

  鄭兵兇悍,激戰不到半個時辰,公孫滑部漸顯疲態抵敵不住。

  公孫滑下令強行突圍退歸城中,命令一經下發達,旗下將士陣腳大亂,竟相逃命而去,戰力大減。

  子都、潁考叔攜雷霆之勢,對向夾擊,僅一個沖鋒便將公孫滑部擊潰,所余兵勇四處逃竄。

  主將公孫滑在其死士拼死護衛下沖出戰圈,直奔共城而去。

  城上小將瑕叔盈見其逃脫歸來,便將計就計,大開城門迎進公孫滑殘部。

  公孫滑進得城中心中暗自慶幸,連忙下令緊閉城門,這才翻身下馬,剛摘下頭盔,不及擦去面上血污,只見大道兩邊民居中沖出無數鄭兵,將其團團圍住。

  瑕叔盈催馬向前于陣前大聲喊道:“鄭君仁慈,降者不殺,但有頑抗者誅家滅族!”

  聽得此言,公孫滑所領殘兵皆棄兵于地。

  公孫滑見大勢已去,拔出配劍便要抹向脖頸,瑕叔盈眼疾手快,挺槍上前一把撥掉公孫滑手中長劍,下令兵士將其邦縛好生看壓。

  安定完成中之事,下令打開城門迎候潁考叔進城。

  此時,潁考叔已與子都合兵一處,于城門外等候多時矣!

  城門漸漸開啟,瑕叔盈于內迎候,潁考叔帥得勝之師開入城中。

  瑕叔盈縛公孫滑擲于潁考叔馬前請命道:“活擒叛逆匪首公孫滑,如何處置?”

  潁考叔捋須思慮一陣,隨后回道:“先將其壓入大牢,好生看管了不得誤其性命!此處事畢之后,押送回新鄭,交由君上處置。”

  瑕叔盈應諾而退,謹遵將令而行。

  大戰過后,共城內外滿目瘡痍,潁考叔領本部軍卒整修民房城墻,其后恢復公孫滑下屬官位,責令好生安名處置戰后事宜。

  隨后班師回歸新鄭,鄭公姬寐生領百官出城相迎。

  潁考叔感激涕零,遂讓出坐架,邀鄭公乘坐,并為其執馬。

  進得城中,百姓夾道相迎!廟堂之上,鄭公姬寐生當朝嘉獎潁考叔收取共城,并活擒叛逆公孫滑,再立新功。并賜加封邑十里,錦緞十匹,二小將子都、瑕叔盈亦有封賞,依功大小加官進爵。

  朝后鄭公姬寐生留潁考叔書房議事,叔房中鄭公姬寐生生問道:“公孫滑現關壓于何處?”

  潁考叔回:“臣派心腹秘密看守,但不知君上如何處置公孫滑?”

  鄭公姬寐生接道:“大夫處置得當,至于如何治罪,孤實不知如何定奪,大夫可有妥當安置之法?”

  潁考叔思之回道:“共城收復,匪兵剿殺殆盡,公孫滑根基已斷,料其再也無法掀風起浪,臣以為可將其遷往黃泉洞,與姜后作伴了此殘生!”

  鄭公姬寐生聽罷愁容盡去,接道:“如此甚好,便有勞大夫密行此事!”

  潁考叔領而去,鄭公姬寐生獨坐書房,從你柜中拿出一卷羊皮紙,于案上攤開,紙上乃是大周疆域版圖。

  鄭公看的入神,時而眉頭緊鎖,時而展現一抹笑容。

  鄭室內亂已除,桓武時期為又其打下堅實基礎,鄭公姬寐生心中再無牽絆,由此逐步施展心中報復,走向政治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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