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泠看著三人有如逃命般的背影,“嗤”的一聲,轉而看向那被定住不動,睜大驚恐雙眼,臉上滿是冷汗的岳中龍,冷聲道:“原來像你這種變態也有害怕求人的時候啊?求饒的時候倒也跟普通人沒有兩樣嘛,怎么會這么喪心病狂呢?”
諷刺了幾句,她又向藍羽問道:“這人身上貼的那個符,會不會很容易掉下來?能維持多久?”
藍羽道:“只要沒人用法力去揭,只有符上的法力消失了才會掉下來。以這姓岳的境界嘛,至少可以定住個七八日吧。”
舒泠打了個響指,回頭對衛煬道:“好啦,你的仇人,就交給你處理了。”
衛煬怔了一下,隨即就感到一陣狂喜,他簡直不敢相信舒泠會將人交給他處置!
舒泠道:“還愣著干什么,把他扛走吧,別杵這影響我看戲的心情。哦,還有,別把人弄死啦,還得留著他讓天佑鏢局來道歉呢!”
衛煬喜道:“是!”走過去扛起岳中龍。他此時身上的毒不但被藍羽那一道白光治好了,就連許久之前的心肺損傷竟也治好了,他昨晚就已經感到體內有所氣感,似乎又可以修習內力了,再加上他本身力氣就大,扛起一個被定住的岳中龍簡直輕輕松松。
他對亦步亦趨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兒道:“思勤,去,好好侍奉舒仙子,爹要去辦些私事。”殺父之仇,再加上這段時間所受到的屈辱,他都要在這岳中龍身上找回來!積累了這么多年的恨意,他今日的手段定然十分血腥殘酷,這些是不能給女兒看到的。
衛思勤乖巧的點點頭,退回舒泠身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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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江城,天佑鏢局。
聽到谷譚雄三人帶回來的消息,岳坤是又驚又怒。弄清楚事情始末后,立刻先給怒氣沖沖的三人賠罪道歉,又拿出了好不容易存下的一點靈石全都交給三人,并擺底姿態說盡好話,拜托三人帶他到掩日門向岳中龍的師父王長老求情。
谷譚雄三人雖然氣岳中龍不弄清楚情況便將他們誆去永環鎮,但對于舒泠幾人的囂張卻也著實惱恨。尤其是卜鳳姝,對于自己那被吞吃的高階靈器簡直肉痛到了極點,那是她當年只用了八年時間就修煉至煉骨期,師尊大人賜予她的禮物,在整個掩日門,這可是獨一份!
而那靈器青光劍,也已經成了她“青空仙子”的標志,憑著這一柄靈器,她在煉骨境下可謂罕有敵手,然而如今這一切都被毀了!
卜鳳姝將吃了她寶劍的混沌恨得咬牙切齒,但對說她相貌“馬馬虎虎”的舒泠卻是恨不得寢其皮,吃其肉了。
此時見岳坤苦苦哀求,她便沒好氣的說道:“你就算求得王長老也沒有用。對頭那人的境界可是比王長老還要高的!除非你能請得動老祖出手。”
岳坤一聽,臉上立刻現出絕望之色來,他雖然不是修仙者,但因為與修仙門派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對于修仙界的一些情況還是有所耳聞的。很簡單,那是一個真正弱肉強食的世界,同階的修仙者之間,除非有重大仇恨或利益之爭,一般都不會輕易廝殺拼斗。岳中龍不過是掩日門一名普通長老的記名弟子,為了這樣一個人,就要掩日門老祖去出手對付另一個同境界的人,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說他也知道這小兒子從小被自己寵壞了,年近半百的人了還沒有什么太大出息,而且在天佑鏢局也人緣極差,說心中不失望是假的。
他這幾年也有意冷淡這小子,就是希望他能夠在壓力下有所上進,眼看著他確實是改變了一些態度,還懂得主動發展自己的勢力了,原以為他會成熟穩重起來,哪想到卻還是跟以前一樣心胸狹窄、睚眥必報!
不過是一個已經死了幾十年,有過一點嫌隙的人的后代,他也要將別人逼上絕路,如今可好,踢上鐵板了吧!
岳坤在心中對小兒子恨鐵不成鋼,卻似乎是忘了岳中龍所做的那些事他全都知道,而且也是默許了的。
谷譚雄見他臉色灰敗,神色一下子頹然了許多,想到自己已經過世的老父親,心中倒升起了一些同情。便道:“岳舵主不必太過焦心,永環鎮說起來也是我掩日門的地盤,那些人在我們的地盤上有此行事,我們回到山門中稟報一聲,師尊和老祖他們不會不管的。而且那些人說了,要你親自去磕頭賠罪才放人,你們天佑鏢局早已是我掩日門的產業,折辱你便是折辱我們掩日門的面子,門中也不會答應你這么做的。依我看,只要你一日不出現,那些人應該就不會取岳中龍的性命,所以,你先安心在家中等門中的消息吧。”
岳坤一聽,心中又升起了一些希望來,他是想救小兒子,但要他去磕頭卻是萬萬不能的!一來就如谷譚雄說的,他代表了掩日門的臉面,就算他同意,掩日門也不可能答應;二來他岳坤現今在陵江城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若他真的做下了這些事情,以后還怎么在陵江城立足?他一手創立的天佑鏢局又怎么能再抬起頭來?
和岳坤交待了一番后,谷譚雄三人再也沒有心思留在這里,便立刻啟程趕回自家山門了。
也是他們趕得巧,就在他們回到山門的當天,正巧蘇家的一位大管事到陵江城辦事,便順道來拜訪自己的好友,也就是掩日宗老祖,凝魂初期的“流云智者”。
谷譚雄三人將在永環鎮所遇之事稟報自家師尊后,不管是長老和掌門全都對這件事給予了高度的重視。那永環鎮雖然不是什么重要地方,畢竟是蘇家分派給掩日門管理的區域之一。
現在竟有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疑是凝魄境的修仙者,不但將他們的客卿打殘了,還絲毫不留顏面的將幾名核心弟子羞辱了一番,并毀了其中一名弟子的重要靈器,這件事情說不定是其他勢力想要對付掩日門的一個信號,必須是要高度重視的。
于是掌門與幾個長老商討了一回后,立刻就將這件事情上報給了自家老祖。
流云智者一聽這事,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看向蘇家管事道:“趙兄,此事你如何看待?莫非上頭有什么變動?”蘇家內部向來也不是團結一致的,他掩日門說是替蘇家辦事,但實際上卻是站在大老爺一派,若這次的事是幾個老爺之間爭權奪利的一個信號的話,倒是要好好斟酌一番了。
趙管事搖頭道:“最近風平浪靜,大老爺前兩日才跟我夸了兩句,說掩日門這幾年來做得不錯,要找機會嘉獎一番的。”言下之意就是這件事情跟蘇家內部應該沒有什么關系。
流云智者嘆了口氣,道:“看來今日這棋是下不完了,也不知那些人是哪個山頭的道友?行事可有些張揚啊!我便連夜去會會他們吧。”
趙管事道:“我與流云道友同去吧,趙某倒也想看看,在這霄南郡地界,是什么人敢如此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