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璇獨自在死神的邊緣掙扎著,面部發(fā)白,嘴唇干裂,面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只能隱約看到一片漆黑。如今已經(jīng)凌晨3點半了,據(jù)林璇失蹤已經(jīng)過9個多小時了,何況她還中了蛇毒,估計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可此時此刻的一微卻被困在森林迷宮之中找不到方向。在【迷失幽靈】的技能影響下,一微現(xiàn)在身處一個充滿大霧的森林之中,腳下倒是可以清晰可見通往各個方向的道路。一微大聲疾呼,卻連路西法大聲音都沒有,整片林子里只有空蕩蕩的自己的回音。當然,那個少年也是處在相同的情況之下。走在漫無邊際的路上,突然間從旁邊的草叢中竄出幽靈攻擊了【深淵巨蟒】,生命值減少300,又很快地消失了。
在找不到敵人攻擊的情況下,少年卻顯得異常冷靜,通過觀察他發(fā)現(xiàn)了這個迷宮的特點,對方英雄可以做出攻擊,可自己找不到出口的話就無法進行攻擊。
當前局勢為一微手牌1,邪眼黑龍生命值100,少年手牌1,深淵巨蟒生命值2950,幽靈老人手牌1,迷失幽靈生命值1600,攻擊力減弱至300。“我的回合結(jié)束。”幽靈的聲音在一微和少年各自的上空中傳來。
“我的回合,抽牌!”到了少年的回合,盡管周圍只有自己一個人,連敵人在哪都不知道,可他卻面露微笑,仿佛已經(jīng)勝券在握,“你以為你一直藏身在這迷宮的出口處,就可以一勞永逸了嗎,不要高興得太早,就算不能攻擊,但只要用其他的方式一樣可以贏。首先我發(fā)動深淵巨蟒的技能去除一個魔力值,再給你的幽靈放置一個【毒】標記,然后我使用技能卡【蛇毒飛濺】,令自己的英雄失去500點生命值,將除【深淵巨蟒】以外的所有英雄各放置三個【毒】標記。”
深淵巨蟒伸出毒舌,噴射出毒液四散開來,在邪眼黑龍和迷失幽靈身上各注入了毒素。
少年繼續(xù)說著:“這樣一來,迷失幽靈就有8個【毒】了。接著我使用法術(shù)卡【技能連開】,將自己棄牌堆的兩張技能卡移除游戲,從卡組加入一張技能卡到手牌。我選擇【群蛇亂舞】和【蛇毒飛濺】移除游戲,從卡組將技能卡【蛇毒侵蝕】加入手牌。緊接著我使用這張卡,場上所有英雄失去其【毒】標記的數(shù)量乘200的生命值。一切都結(jié)束了。”
英雄身上的毒素正在逐漸擴散,由內(nèi)而外的折磨著他們。“我使用即時法術(shù)卡【安全結(jié)界】,自己一次戰(zhàn)斗以外的傷害變?yōu)?。”幽靈急忙說道。
“但是這個不是傷害,而是失去生命值,對于生命值只有1600和100的你們,就只能坐等被我接受靈魂了......”在少年面無表情地述說之后,一微打斷了他的話語:“還沒有完呢!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是怎樣的,但我是絕對不會贊同用狩獵的這種方式去占據(jù)別人的靈魂!這個幽靈他只不過是有著對孫女的執(zhí)念,對家人的執(zhí)念,而徘徊至此,我們沒有理由去剝奪他人的情感!”
“哼,家人......”少年緊握著拳頭,怒目瞪著一微說,“我從來不懂得什么是家人,我也部認可這種情感!我只要一個人就好,我要你們都成為我的戰(zhàn)利品!”
事到如今,一微只好通過決斗來結(jié)束這荒唐的爭執(zhí)了:“我從手牌中使用即時法術(shù)卡【命運的指針】,翻開自己卡組最上方一張卡,將其強制使用。”
一切的一切都將傾注在這命運的一張卡上。就在一微準備抽牌時,路西法的手突然出現(xiàn)搭在一微手上:“就讓孤來助你一臂之力吧。”
沒錯,家人是一直在的,無論是現(xiàn)在的,還是過去的,亦或是形同家人的人,都會一直陪伴著你直到永遠,他們會是自己無窮的動力。正因為如此,我也要贏下這場比賽,既為了拯救這個靈魂,也要喚醒我眼前這個看似冷酷,但內(nèi)心想必是無比溫暖的人。
“我翻到的是法術(shù)卡【凈化之光】!”一微高舉翻出的牌大聲說道,一陣陣光穿過迷霧,射進林子里,周圍的樹木都逐漸消失在了光中,光照在傷口之上,愈合了一切,連毒性也慢慢退去。
“根據(jù)【凈化之光】的效果,場上所有英雄狀態(tài)解除!所以【邪眼黑龍】和【迷失幽靈】的【毒】標記也就消失了,失去的生命值也就變成0了。并且,英雄們的迷宮狀態(tài)也解除了,重新會到了原來的地方。”
少年來不及躲閃這道光芒,他在光芒之中出了神,像是找到了以前快樂的時光。
“我的回合。”一微抽了一張牌,說:“我先使用【邪眼黑龍】的技能,將攻擊力提升到800,然后我使用法術(shù)卡【最后的希望】,選擇自己場上一個英雄魔力值上升任意個,但是此效果使用后回合結(jié)束時該英雄將失去上升的數(shù)量乘300的生命值。我一口氣將【邪眼黑龍】的魔力值上升到7個,接著再次發(fā)動技能【罪惡深瞳】,去除所有魔力值,本回合內(nèi)攻擊力上升去除數(shù)乘300的數(shù)值。我去除的是7個,所以【邪眼黑龍】上升至2900,攻擊吧!”
在光芒散去之后,一微的【邪眼黑龍】猛地攻擊過來,將【深淵巨蟒】和少年擊倒在地。一切都結(jié)束了,森林里顯得一片寂靜。直到......
“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少年倒在地上對天說著。
突然,一微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之中,友好地微笑著,伸出手想去扶倒在地上的他。少年將頭側(cè)過去,并不愿意領(lǐng)一微的情,可一微卻直接將他的手拉住,想幫他起來。少年大聲喊著放手,但一微沒有因此松開,反倒抓得更緊了:“我并不是在可憐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的存在是有價值的。如果輕易地讓他人奪走自己的靈魂,那可真得是一無是處了。”
“你說什么!”少年借著一微的手猛地站了起來,怒吼道。一微的激將法果然奏效。
“其實我還想感謝你拯救了著個老爺爺。”一微扭頭看去身旁靈魂逐漸消散的老人,“如果不是你挑起的決斗,恐怕他還一直被思念困在迷宮之中,可當光芒照向他的那一刻,或許他的心結(jié)也已解開,正安然地去往那個世界。”
“就算你怎么說,我還是不會接受你的好意的。”少年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帽子,邊戴上邊說道,“你不要我的靈魂就算了,但你可別指望這樣我就會帶你去找你那走丟了的同伴。”
少年眼光獨具地看穿了一微心中的一部分想法。
“我?guī)湍阋膊⒉皇菫榱俗屇銕臀摇=酉聛砦揖妥约喝フ椅业呐笥蚜恕!币晃⒄f完就跑走了。
少年望著一微離去的背影,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將一句話吐出口:“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聽到那人在背后的呼喊,一微停下了腳步,回頭說道:“戚一微,你呢。”
“佘溪云。”
看著已經(jīng)沒了人影的前方,佘溪云忽然覺得自己應(yīng)該做點什么。
......
在地平線的彼岸,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開始照耀著大地。就在林璇萬賴俱灰的那一刻,就像奇跡發(fā)生一般,一微降臨在了她的面前。林璇只隱約地感覺道自己的身體正在不自主地移動著,像是在某人的背上,正被馱著攀爬離開這個洞口。
“是幻覺嗎?看樣子我真的撐不住了。”林璇嘴里暗念道,合上了雙眼。
“傻瓜,這可不是幻覺哦。”一微在洞口將林璇抱在懷中說著,“都怪我來晚了,讓你受罪了,我......”
在真真切切地聽到了一微的聲音之后,林璇瞪大了雙眼反復(fù)確認真不是幻覺,她激動地說不出話,只是緊緊地抱住一微,眼淚從眼眶里不斷涌出。
“我還以為自己會一個人死在這里,不過在那之前能再看你一眼真是太好了。”林璇擦著眼淚說著。
一微絲毫沒有意識道林璇被蛇咬的事,笑著說:“你在說什么呢,這不是獲救了嗎,我馬上就帶你出去......”
就在一微想要背起林璇離開時,林璇抓住了他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他,搖頭說道:“不行的,我被毒蛇咬傷了,你帶我走時會因為運動而使毒液全身擴散的,不,恐怕還等不到我們出去,我就會......”
“我不允許你胡說!”一微緊緊抓住林璇的手說道:“一定會有辦法的,帶你出去,走下山到醫(yī)院去就行了.....”
林璇竭盡全力地想把一微往自己身邊拉,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說道:“沒用的,我已經(jīng)快不行了,算我拜托你,陪我看一下這最后的日出好嗎?”
一微從來沒有見過林璇這樣,曾經(jīng)在跆拳道館內(nèi)英勇無比的她,今天會做出如此怯弱的舉動——等待死亡的來臨。可是林璇心里卻不想將這件事拿來賭,不愿拖著一副不知什么時候會失去意識離開他的軀體來賭,她只想用這最后的時間陪伴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一微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她。兩人坐在洞口,望著遠方漸漸升起的太陽。光芒開始傾泄在林璇的臉上,溫暖著她的心靈,可惜她沒能堅持住親眼看到這美麗的日出,閉上了雙眼,在沉睡中和一微看著日出。
一微沒敢看向林璇,眼睛直直地盯著前方,眼眶紅潤。嘴里喃喃地說著:“雖然這個時候可能有點晚,但我還是想對你說:‘林璇,我喜歡你。’”
“這樣就要放棄了嗎?”路西法笑著在旁邊說道。
“難道你有什么辦法可以救林璇嗎?”一微顯得異常激動,馬上問道。
“孤是惡魔,可不是救人的神仙。”路西法用手指著后面說著,“但是有人會救她。”
一微看向路西法所指的方向,瞅見了吳印的身影,又聽見了大家的呼喊聲才知道所有人都找到這里來了。一微剛準備回頭問路西法他們怎么救林璇時,路西法卻消失不見了蹤影。
吳印看到了一微之后,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氣喘吁吁地說著:“真是的,你......你們怎么跑到這種地方來了,害我......”
沒等吳印唧唧歪歪地說完話,一微救趕緊問道:“你身上有沒有蛇毒血清。”
“你......你怎么知道?這的確......”吳印拿出口袋里的小瓶子正驚訝地說著,一微就立刻奪過來,給林璇注射,并對吳印說:“快點!快把林璇送到附近的醫(yī)院!”
吳印還沒弄清楚是什么狀況,不過看到一微一臉充滿希望的神情就知道這一定是件好事。
太陽完全升起,高掛在空中,黎明前的一切都像一場夢般緊張刺激,但不會將人吞噬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