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那天很快就到了,江雪舞套上醫(yī)生服一陣風似的準備趕去施行手術的地方,突然一只手攔在了自己的身前,她一看原來又是那位周公子。
“雪舞,我在報紙上聽說你要當眾做開顱手術,就趕緊跑來了。這你可真做不得。”
“為什么?”
周公子也不知道是真情還是假意,一臉關心地看著江雪舞說:“開顱手術不是普通的手術,死亡率高達 99%,一旦做不好,會把自己做砸的。”
江雪舞坦然一笑,“廣告我已經登出去了,記者也已經來了,現在打退堂鼓也來不及了。”
“不如這樣,你就說你本來要給醫(yī)院做個標桿,顯擺顯擺技術,可是突然要嫁給我了,覺得作為一個有夫之婦,拋頭露面不太好,所以就取消了這次手術,我相信大家都會諒解的。”周公子說的時候一臉“我都是為了你”的表情。
“周公子說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我以前沒看上你,難道現在就能看上你了?你也太自不量力了。這手術我是做定了,行不行很快你就知道了。”江雪舞說完抬頭挺胸地往外走去。
周公子看江雪舞這么頑固不化,剛剛偽善的面目一下子就被撕破了,“你以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好心來搭救你,不領情就算了,還諷刺人?哪天你要是真求到我,我也不會輕易給你好臉的。”
江雪舞回頭沖著周公子一笑,“希望真有你說的那一天,不過我覺得那是不可能的。”
周公子看著江雪舞大步離開,臉上擰出憤恨的表情。
真正做開顱手術的那天,江雪舞整裝待發(fā),這才剛出場,前來的記者都對著她不斷地拍照,一邊拍照還一邊互相討論起來了。
“哼,開顱手術全上海都沒做過幾例,成功的幾率幾乎為零,她一個女人怎么敢?”
“現在的人名利心太重,為了要出名,啥干不出來?等著吧,一會兒我們就看她的笑話了。”
江雪舞不管不顧,只是冷靜地吩咐護士好好進行手術,好在今天參與的幾個護士也都是老資歷,一直依言而行,沒有多余的遲緩。
江雪舞望著病人腦中的血管,一陣緊張,動作也慢了下來,心里默念:這一刀下去就要定生死了,江雪舞,你要冷靜,冷靜。
江雪舞頭上浸出了一排排汗珠,邊上圍看的記者自然是不會錯過江雪舞的表情,馬上就拍了下來。
“看她緊張的樣子,感覺好像不行了。”
“快拍快拍。”
周公子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還提著一串鞭炮,大喊大叫著:“我相信江醫(yī)生的高超醫(yī)術一定會把這個病人救活的,先提前來給她慶祝一下。”說完后竟然點燃起了手里的鞭炮。
鞭炮霹靂啪啦地響著,記者們被嚇得四處躲閃。
江雪舞仿佛什么都沒有聽到一樣,飛快地縫合傷口,最后扔下刀吐了口氣,走出來了手術室,記者們見狀頓時涌上去各開始提問。
“江醫(yī)生,這手術成功還是不成功?”
“江醫(yī)生,要是不成功可怎么辦?醫(yī)院會不會關門?”
周公子一臉得意地樣子,“不成功哪是關門這么簡單?這是謀殺,要坐牢的。”說完后還慢慢地湊到江雪舞耳邊,“我們家跟法租界的老大有點關系,如果你求我的話,我說不定還能幫你疏通一下。”
江雪舞面無表情的看著周公子,問:“怎么個求法?”
周公子一聽有門道,得意地一笑,揚起頭說:“我不介意你跪在我面前。”
“是嗎?”江雪舞猛地向周公子的膝蓋踢了一腳。
周公子頓時跪倒在了地上,疼得嗷嗷叫,“你這個臭娘們,你……”
江雪舞沒管周公子的丑態(tài),應付起了記者,“各位,很不好意思讓你們失望了,我這次的手術非常成功,我相信我的病人一定會活下去的。”
周圍一陣靜默,隨后不知道誰帶頭鼓起了掌聲,開始是斷斷續(xù)續(xù)地,而后就爆發(fā)如雷的掌聲。
江雪舞知道這一仗自己是打贏了,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轉身往里走去,身后煙霧不斷,相機聲音連綿不絕。
江雪舞想,醫(yī)院的事情,她算是成功邁出一大步了,聶傾城,你就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