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些人走遠,杜沉非才問起楊雨絲的下落。
牛犢先指著謝獨鷹說:“老大,是這帥哥把楊雨絲和小詩從九鳳樓救出來的,你去問一問他知不知道。”
于是,杜沉非的目光,就落在了謝獨鷹的身上。
杜沉非笑了笑:“謝總,你究竟知不知道楊雨絲的下落?”
對于杜沉非這個人,謝獨鷹還是很有好感的,于是他搖了搖頭,把自己所知道的有關于楊雨絲的情況,用三句話說了出來。
在一個并不太長的時間內,杜沉非就已差不多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現在,杜沉非掌握的情況是這樣的——
白珠和楊雨絲、小詩都已先后逃出了九鳳樓,而他的前女友趙水苗卻還在九鳳樓中。
他獲得的情報并不太準確,因為直到現在,白珠都不知道,楊雨絲和小詩為了救她,又已落在了湯懷好的手中。
不管是為了誰,杜沉非都決定去一趟九鳳樓。
他準備去放一把火,一把能將九鳳樓燒成平地的火。
他知道,一個人如果打算在江湖上站穩腳跟,就決不能心慈手軟,至少不能對敵人太過于仁慈。
因為一個人如果太過于人畜無害,不但你的敵人不會尊重你,就連老婆都會欺負你。
這時,牛犢先忽然嚷嚷著說:“老大,我們現在這么多人,他奶奶的,不燒了九鳳樓,我就很不爽。”
杜沉非看了看牛犢先:“怎么?你也想去燒了九鳳樓?”
牛犢先說:“是啊!你難道也是這么想的?”
杜沉非“嗯”了一聲:“我就是這么想的!”
牛犢先笑得就像是一只柴犬:“臥嚓!老大給力啊!開工!”
于是,杜沉非就帶著他的幾個小弟,朝九鳳樓的方向而去。
有這么大的熱鬧可以看,謝獨鷹當然也不愿意錯過。
謝獨鷹一面走,一面和走在他身旁的第一翻墻說:“小子,你根本就不是狩野的員工,是不是?”
對于謝獨鷹這種人,第一翻墻雖然不太想搭理他,但他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我現在已經不在狩野干了。不管怎么樣,你都可以放心,你的背包我一定原封不動的還給你。我這個人,只對銀子有興趣,什么狗屁的武功秘籍,對于我來說,就是一把草紙!”
正在這個時候,從街道旁的一個賓館里,忽然走出來了兩個人。
在這兩個人的背上,都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雙肩包。
這兩個人都還很年輕,年輕得走路都帶著一陣風。
很快,他們就跑到了杜沉非的前面,擋住了他們的路。
杜沉非停下腳步,莫名其妙地盯著他們。
這兩個人中,站在最前面的人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
這人一面喘氣,一面說:“各位老板!請稍等!請稍等!”
杜沉非并不認識這幾個人,這時他就忍不住問:“你們找誰啊?有什么事嗎?”
高瘦年輕人一面掏出自己的工作證,一面說:“各位!你們好!我叫歐陽丹丹。我們是《武林窗》報社的記者。現在,我們想打擾各位一下,做一個采訪……”
杜沉非聽說是狗仔隊,便擺了擺手:“不好意思,我們現在很忙,實在不方便啊。失陪!”
但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又從哪里跑出來了三個人。這三個人,也各背著一個大背包。
這三個人也來到了杜沉非的身邊。
這三個人中,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矮矮胖胖皮膚黝黑的年輕人。
這人也喘著粗氣:“各位老板,大家好!我們是《無多妙聞》雜志社的新聞記者。我是你們的好朋友,我叫鐵成鋼。”
說到這里,他也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證:“我們剛剛藏身在賓館里,親眼目睹了你們和狩野公司的一戰。這一戰完全稱得上是近幾年中江湖上少有的一次大戰!參與人數之多,死傷之慘烈,堪稱三年難遇……”
鐵成鋼的兩個小弟,也已經“沙沙沙”地在本子上寫了起來。
鐵成鋼接著說:“首先,我在這里祝賀各位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我們現在想采訪一下大家,希望你們好好配合,謝謝!”
鐵成鋼自顧自地說完這段話,也不管別人愿意不愿意接受采訪,就開始問了起來。
作為新聞記者,他們第一個想知道的問題,就是各位當事人的名字。
在這個時代,作為一個記者,如果連當事人的名字都搞不清,那就根本不能算是一次成功的新聞采訪。
鐵成鋼首先問的是走在最前面的杜沉非:“老板,請問你怎么稱呼?”
杜沉非一面繞過這幾個人向前走,一面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我們真沒時間,你們不要來煩我!”
鐵成鋼卻不依不饒:“老板,你就是江湖第一刀杜沉非,是不是?”
杜沉非不打算搭理他。
作為一名合格的小弟,牛犢先立刻跑過去,他抓住鐵成鋼的衣領,一把提了起來:“你小子找死啊?叫你滾遠點,沒聽到嗎?是不是想叫我卸掉你一條腿?”
鐵成鋼一面蹬腿,一面向他的兩個同事說:“你們給我記上,就寫江湖第一刀杜沉非,自從草根逆襲一舉成名后,就變得飛揚跋扈目空一切,大庭廣眾之下,組織領導一干人犯,當街行兇殺死多人,面對記者采訪時,還叫保鏢放話,要卸掉記者一條腿……”
《無多妙聞》和《武林窗》的幾個記者,立刻在本子上寫了起來。
聽鐵成鋼這么說,杜沉非立刻停下了腳步。
他知道,這些媒體,既然能把自己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冰棍佬變成江湖第一刀,當然也有能力把自己摔成一坨屎。
杜沉非叫牛犢先放下鐵成鋼,然后笑呵呵地拍了拍鐵成鋼的肩膀:“哦!原來是鋼哥,幸會幸會!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了,我聽說,你可是這個時代最為優秀的新聞工作者,搞新聞從來不瞎編,追求實事求是。你的這種精神,可以說是新聞界的表率,記者的楷模。剛才沒認出來,真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鐵成鋼揉了揉自己被抓疼的胸口。
杜沉非又接著說:“我就是杜沉非,對于你們這些熱情謳歌正義與光明、無情揭露邪惡和黑暗的新聞工作者,我一直都很佩服。所以,大家如果想搞采訪的話,我一定好好配合,知無不言。”
這時,鐵成鋼竟然沒有理睬杜沉非,而是向在場的這些人一個一個地問起了名字。
直到完成這道工作流程,他才又跑到杜沉非面前,好像剛見面似的說:“杜先生,你好!請問你知道狩野是一個什么單位嗎?”
杜沉非說:“我知道,狩野這個單位,是一個掠賣人口毫無人性的單位。”
鐵成鋼又問:“請問你們與狩野的這次沖突,究竟是因為什么原因?”
杜沉非不假思索地說:“因為他們拐買人口。”
鐵成鋼說:“請問杜先生,像狩野這樣的公司,你對它的印象是什么?”
杜沉非想了想:“這家公司,給我的印象就是道德敗壞、喪盡天良,江湖中的俠義之士,必欲除之而后快。”
這時,《武林窗》的歐陽丹丹插話說:“你們與狩野的這一場大戰,殺死他們十幾人,甚至還讓他們的兩個高手一死一傷,請問你擔心他們會來找你們的麻煩嗎?”
杜沉非搖了搖頭:“我們不怕啊。即使他們不找我的麻煩,我也一定要去找他們的麻煩!”
歐陽丹丹又提出一個問題:“如果在將來的某一天,你們還會與狩野發生一場大戰,請問你有沒有戰勝他們的把握?”
杜沉非回答說:“我很有把握!因為正義最終都會戰勝邪惡。”
這兩個記者,向杜沉非問了一大串問題后,又跑到了謝獨鷹的身邊。
鐵成鋼問謝獨鷹:“謝先生,狩野的第十一護劍李舍生,死在了你的劍下;狩野的第十護劍羅黑黑,雖然沒死,但也因為你而身受重傷。可以說,你就是這場大戰中最耀眼的明星,請問你怎么評價李舍生與羅黑黑的武功?”
謝獨鷹知道這些人的職業操守,于是,他隨隨便便地說:“他們的武功都很不錯!”
歐陽丹丹接著提出一個問題:“既然你覺得他們的武功很不錯,那他們是因為什么原因而敗在了你的劍下?”
謝獨鷹又隨隨便便地說:“他們很不小心。”
歐陽丹丹說:“請問你是一個很小心的人嗎?”
謝獨鷹點了點頭:“我是!”
過了很久,這些記者終于結束了采訪工作,這個時候,他們就湊在一起討論著什么,然后又有幾個人在奮筆疾書。
杜沉非說:“你們問了我這里多,我也想問你們一個問題……”
鐵成鋼頭也不抬地打斷了杜沉非的話:“不好意思!我們現在挺忙,沒有時間,希望你不要打擾我們的工作。”
見他這種態度,杜沉非真想一腳把他踢上南天門。
杜沉非皺了皺眉:“把你們的聯系方式給我啊!以后如果有新聞線索,我就可以去通知你們。”
鐵成鋼和歐陽丹丹沒有回應。
為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杜沉非只好干咳了一聲:“我可是一個自帶熱搜體質的人!今天,我就可以給你們帶來一條堪稱爆炸性的新聞。”
聽說有爆炸性的新聞,鐵成鋼和歐陽丹丹立刻就來了興趣,他們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問是什么新聞。
杜沉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重復了一遍他剛才的問題。
鐵成鋼只好介紹起來:“杜先生,我們公司在很多城市都有分公司或者辦事處,你如果想提供新聞線索或者找我們刊登廣告的話,可以去我們當地的分公司。”
杜沉非“嗯”了一聲:“潭州有沒有你們的分公司?”
鐵成鋼說:“當然有啊!我們潭州分公司,就在木牌樓八角園的財神古殿旁。不瞞你說,我現在就在潭州分公司上班。”
杜沉非點了點頭。
這時,鐵成鋼又忍不住問杜沉非:“杜先生,你剛剛說的爆炸性的新聞?究竟是怎么回事?”
對于這種不太講交情的人,杜沉非也不打算尊重他們,他只是隨隨便便地說:“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跟我來吧!”
話沒說完,他就開始向前走去。
這些記者來或者不來,杜沉非都覺得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