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沉非忽然笑了笑:“哇嚓!你說得這么恐怖,搞得我都好害怕!你覺得我應該什么時候死?”
肖老九一字字地說:“不是今天,就在明天。你也不用太著急,我可以保證,你一定會死得很快!”
說到這里,他忽然轉過身去,然后揮了揮手:“我們走……”
很明顯,他們這是打算去喊人,想找幾個更牛逼一點的人過來弄死杜沉非等人。
只可惜,就在他剛轉身走出兩步的時候,就忽然莫名其妙地倒了下去。
他倒下去的姿勢,簡直和凌晨完全一樣。
他的死因,竟然也和凌晨完全一樣。
在肖老九偏左側的頸部,也赫然釘著一枚銀白色的鋼針。
很快,肖老九的頸部也變成了黑色,黑得也很像是一個烤紅薯。
他也是剛恐嚇完別人,在別人還沒死的時候,他自己就先死了。
還活著的麻八等人見了,也不管地上的兩個死人,在一個很短的時間內,他們全都跟見了鬼似的沖了出去。
然后,門外就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這種馬蹄聲,也很快消失。
直到這時,杜沉非才忽然轉過頭來,他的目光落在了譚義伯的臉上。
現在,他至少有百分之九十六點三的把握,凌晨和肖老九,全都是死在了譚義伯的手里。
因為自從凌晨死后,杜沉非就一直在偷偷地注意著老譚和小譚。
就在剛才,只見譚義伯的手一動,然后肖老九就把戶口遷到了地府。
杜沉非盯著譚義伯看了很久,才說:“看不出來啊!譚總居然還是一個隱藏得這么深的高手,一出手就干掉了他們兩個!牛逼啊!”
譚義伯并不打算否認,他站起身,然后笑了笑,說:“我這點小伎倆,哪敢稱高手啊!今天,多虧有你們二位幫忙啊!不然的話,我根本就殺不死這兩個王八蛋。”
杜沉非“哦”了一聲,說:“你用這么劇毒的暗器,而且還擁有這么牛叉的技術,看來,你這人不簡單啊!凌晨說的不錯,你的演技真的很不錯,每個人好像都小看了你啊!他們不該小看你的。”
譚義伯忽然大笑,他的笑聲很大,但卻笑得跟哭也沒有什么區別。
他笑了很久,才說:“凌晨和肖老九無惡不作,對于這種人來說,不管用多殘忍的手段、也不管多歹毒的暗器,都不過分。只要能殺死他們,再卑鄙下流的手段,我都愿意用。你不知道,不但我的女兒被這些禽獸玷污,我的老婆也足足被他們割成了十八塊……”
說到這里,他忽然留下了兩行眼淚。
他沒有去擦眼淚,而是仰著頭,深情地看向屋頂,然后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親愛的小翠啊,我可憐的老婆啊!不管怎么樣,我都已經替你報仇雪恨了,害死你的兩個狗賊,現在已全都死了。你就安息吧!”
說完,他竟然還唱了兩句:“我在遙遠的地上,思念天上的你……”
杜沉非看著這一幕,過了很久,他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忽然覺得,譚義伯說的話很有道理,他做的事也情有可原。
因為一個人如果跟你有殺妻奪女這種深仇大恨,為了報仇,即使使用暗器來干掉自己的仇人,也是一件值得原諒的事。
這種事,如果發生在他自己的身上,杜沉非也一定會這么做。
一想到這些,杜沉非的臉色立刻就緩和了很多。
這時,他問譚義伯:“那你們以后準備去哪里?”
譚義伯抹了一把臉,又嘆了一口氣:“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也不能再回老家,只能去投奔親戚,以后看情況再想辦法安身立命。”
他停頓片刻,也問杜沉非:“你們兩位這是打算去哪里出差公干?”
杜沉非說是去隆興府。
譚義伯的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好啊!太好了!我們也準備到豐城去投奔一個遠房親戚,正好和你們同路啊。兩位如果不嫌棄我們父女行動太慢,老頭子我就想厚著老臉,和你們一起走。仗著你們兩位的虎威,一定可以平安到達豐城。感激不盡啊!感激不盡!”
有譚意歌這樣的大美女作伴同行,杜沉非也并不反對,畢竟,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男女同行,走路有精神。
于是他顯得頗為開心地說:“好啊!既然是同路,那就一起走吧。”
說到這里,他就看了看地上的兩個死人:“凌晨的那些狐朋狗友,也許很快就會追來。我們如果不想再浪費時間,就應該馬上離開這里。”
譚義伯面露喜色,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我們現在就走!”
直到這時,膽小如鼠被嚇得落荒而逃的店老板竟然還沒有回來。
于是,杜沉非只好親自動手,從廚房里拿了那兩盒已經打好包的外賣,毛野生還從柜臺上拿了四瓶酒,塞進了自己的背包。
這雖然是一個吃白食的好機會,但杜沉非卻不是一個喜歡吃白食的人。
他扔了五兩三錢銀子在柜臺上,就當作是吃快餐的錢和補墻的費用。
他們四個人各騎著一匹馬,用一種既不太快也不太慢的速度,往隆興府的方向而來。
從這個小鎮出發去隆興府,可以先向南行走十八里路,這個時候,就可以看到一條平坦寬闊的大道,沿著這條大道向西行走一百二十三里,就可以在江邊登船直達隆興府。
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三的人會選擇走這條路,但杜沉非他們沒有選擇走這條路。
他們選的是一條更近的路。
這條路雖然更近,但是也很危險。
走這條路去隆興府,首先就必須走過一座足足有三十八丈高的懸崖。
在這座懸崖下,有很多燕子在這里安家,所以這座懸崖的名字就叫作“燕子崖”。
然后,他們還得穿過一個叫做“荒茅沖”的地方,這個地方既沒有人煙,也沒有樹木,只有大大小小又隨隨便便堆積起來的亂石。
這條路雖然危險,但再怎么危險,也沒有人危險。
于是,他們就走上了這條危險的路。
來到燕子崖的時候,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杜沉非他們都選擇了下馬步行。因為這樣的話,能夠避免座下馬突然受驚而沖下懸崖。
他們四個人牽著馬緩緩而行,大約過了兩個時辰,他們就來到了荒茅沖。
荒茅沖果然荒涼得很,連一棵樹都沒有。
山包上,只有高高低低大小不一的白色花崗巖。
有一條凹凸不平的小路,就從這些石頭中穿了過去。
他們四個人牽著馬,踩得碎石“嘎吱嘎吱”地響。
他們走得并不快,因為他們并不著急趕路。
這時,他們轉過一個山坳,就看見了一塊平地。
在這塊平地上,有一塊很大的花崗巖。
這塊花崗巖很大也很重,大得簡直比你想象中的大小還要大三點四五倍,重得也一定比你想象中的重量還要重三點四五倍。
這塊石頭雖然很大,但也再正常不過。
不正常的是,在這塊石頭上,竟然還站著四個人。
有四個人站在石頭上,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不正常的是,這四個人并不是真正的站在石頭上,而是像壁虎一樣,站在這塊石頭的石壁上。
所以,杜沉非即使看到了這四個人,也完全看不清楚他們的面孔。
他能看到的,只有這幾個人的頭頂。
除了這四個人自己,便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是怎么站上去的?是怎么做到像釘子一樣釘在石壁上的?
這四個人看起來好像頗有些另類,他們頭發的顏色各不相同,站在最上面的一個人,頭發的顏色是金黃色;最下面一個人的頭發卻白如雪;右邊那人頭發的顏色是鮮紅色;而左邊那位卻把頭發染成了草綠色。
一看到這四個人的頭發,毛野生就忍不住說:“哇嚓!奇怪啊!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怎么來了幾個搞得跟鬼一樣的非主流。”
杜沉非說:“是啊!的確有點奇怪!這幾位朋友,很有可能是在這附近搞洗剪燙的吧!”
譚義伯搖了搖頭:“不是啊!我可以保證,這些人絕不是搞洗剪燙的!”
杜沉非看了看身旁的譚義伯:“怎么,難道譚總還認識他們?”
這個時候的老譚似乎頗為緊張。
因為在這么炎熱的天氣里,他竟然在輕微的顫抖。
過了很久,譚義伯才終于讓自己勉強鎮定下來,回答說:“我雖然不認識他們,但一看到他們這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我就基本已猜出了他們的來歷。”
杜沉非“哦”了一聲,忍不住問:“他們是誰?”
譚義伯說:“這四個人,一定是來自于傾奇者公司,也就是肖老九剛才所說的那家公司。我聽說過這家公司啊。”
杜沉非問:“你是不是很怕他們?”
譚義伯點了點頭:“是啊!我不怕才怪。肖老九說,凌晨有個老表,叫什么刀老四,他就是這家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