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匱乏怎么辦?自然是向其它行業要人。”高峰頓了頓接著說道:“首先是向農要人。別看農民種地辛苦,但他們是有季節性的,也就是說,農忙時是很辛苦,平時卻很清閑,這時就會有大量的剩余勞動力,另外,若能夠把勞動效率提高,一樣會有剩余勞力。這些勞動力雖然沒有多少技術的成份,但他們人數多、力氣大,我們可以請他們來,幫我們施工、挖礦、搬運、建房等等,如此一來就能夠免去我們人少的窘境,同時也能為農民增加一份收入,這是一舉雙得的好事情。”
這個觀點不難理解。農是人口最多的一個群體,而且雇傭成本低,請他們來干活是許多商家早就有的打算,高峰此話也不過是在幫大家多尋了一個雇人的借口。
“這樣會不會使農的人口大幅流向工商,從而導致農業減產?”張業對這個提議卻有些擔憂。
“對呀,若是他們從工商中嘗到甜頭,不愿意再回去種地怎么辦?”谷正同樣也在擔心。
“兩人位大人多慮了。”高峰笑笑說道:“農向工商流動人口是必然的,但并不會導致農業減產。”
“此話怎講?”張業驚訝地問道。
“農之所以向工商流動,無怪乎兩個原因,一是農民沒有自己的土地,靠租種別人的土地來維生,這樣,他就是不去種地,土地還是有戶主的,并不會為之荒涼。二是農民有自己的土地,但種地不如在外勞動收成高,如此他更愿意在外勞動,這種情況有點復雜,卻也不是不能解決。”
高峰簡單地列舉了一下原因,又道:“針對第一種情況,地主大戶自然不愿意讓土地閑置,否則吃虧的就是他,怎么辦?他要么減少種地租金,使農民回返種地,要么把土地賣掉給那些有能力種地的人,還一種做法就是改進勞動工具、提高勞動效率,從而能以少量的人完成較多的土地耕種。無論哪一種方法,都是好現象,都會提高農民擁有土地的機會,使土地更多的回到那些真正想種地的人手中。”
“第二種情況之所以說它復雜,是因它需要一個過程才能確定下來土地和種地人員的歸屬。我們可以做一個假設。當大量的農民擁入工商隊伍后,這時人口的變化對糧食的需求量就會劇增,同時帶來的就是糧食價格的上漲;另一方面,工商隊伍中因人員過多,會出現激烈的競爭,從而使雇傭成本下降,使那些務工農民找不到活干或者掙不到錢。在這二者的共同促進下,大量的農民就會再次回歸到農的行列里去,也就是所謂的回流。回流之民將會對農帶來兩項好處,第一,他在外面務工掙了點錢,回來后會多置辦屬于自己的土地,他就會更安心的種地了。第二,凡是在外面務過工的人,其思想將不再保守,他們將是致力于改進土地利用率的生力軍。如此一來,農的隊伍將會更加穩固,土地也將更有效率,我們還愁什么沒人種地呢?當然,這只是我列舉的其中的一個方面,在面對一些更復雜情況時,我們的官府就要出面進行調控了,比如,可以設置農忙假,使那些農民做到務工、種地兩不誤,如此等等,在此就不進行列舉了。”
無論一時間能不能接受,高峰還是給張業和谷正點出了問題所在和解決辦法,他們對此倒也點頭認可。
正想撇過這篇,接著往下問,那邊高峰卻又說道:“實際上農發展到一定階段就會出現農商結合,這才是農發展的最高境界。”
“農商結合?這是什么意思?”張業忍不住又問了起來。
高峰解釋道:“農發展到一定程度后,就不再是純粹的種植業了,還包括養殖、繁殖、培育、農副產品、經濟作物、反季節性作物、農產品加工等等項目,這些都將以商品的性質出現在市場,它們一樣可以賺大錢。也就是說它依賴著農,卻又融入了商的特點,所以才稱之為農商結合,這種結合將最大效的促進農的發展,使農進入一個嶄新的時代。”
高峰這番話一出來,讓眾人不由得大吸了一口涼氣。他們不是因為高峰描述的前景而驚訝,而是因為好多名詞都是新鮮的,讓大家一時間無法消化。
不過,別人能不能消化無關緊要,張業和谷正卻聽得興致高昂,他們對高峰描述的前景開始了向往,真要達到那種境界,他們為此忙碌倒也值了。
高峰給大家描述出來這份藍圖,自己心中卻十分苦澀。他非常清楚,美好的背后就是丑惡,農商一旦結合了,帶給大家方便的同時,也帶來最致命的一個問題,那就是食品的安全,這個問題將把那些商人的丑陋嘴臉完全展現出來,使人們對商人失去了信心。
萬事有利有弊,有時候步子邁大了容易扯著蛋,對此高峰還是抱著謹慎的態度,寧愿不做,也不要做錯,若食品安全的標準不出來,他絕對不會幫助推動農商結合的。
當然,他也知道,一旦利益的車輪旋轉起來,就是他也無能為力,無法阻止,他唯有先堅持好自己的信條,再一步步尋找機會參與到官府的管理中去,把那些丑惡的事情堅決杜絕在萌芽狀態。
眾人還未人驚訝中出來,高峰又講了起來:“其次是向士要人,當然,就時下的風氣而言,這很難。”
高峰沒有遮掩,而是實話實說,他只是稍稍提升一下工商人的地位就遭到了反對,若讓士人淪落成工商人,估計得天下大亂。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
“剛才說了,士因為人才擁擠已造成了浪費,只是他們又不想與工商為伍,這讓他們的分流成為了最大的問題。然而,我卻覺得并非不可行。”
“有何妙策?”張業急聲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