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高峰就知道是誰,說話之人正是馬青。
剛入會場時,馬青就找上高峰,高峰當時的回答令他很不滿意,他為此還不爽地說了一句“得罪勿怪”的話。
果然,商談一開始,他便露出了兇相,直接打擊起高峰來。
馬青確實很窩火。本來高峰都已經承認了策上的錯誤,這正是他打擊谷正的機會,為此,他對高峰甚至露出了贊許的微笑。
看來這小子把握時機把握得很好,想當面送我一個大禮。
馬青正美呢,卻不料因谷正的一句提醒,高峰又改了口,這才讓他忍不住站了出來。
不過,他的質問并不是無理取鬧,相反,還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臺下眾人也是有此一問。你之前說策上錯了,這大家都能理解,畢竟鹽能預防大脖子病的事情并不能讓人接受,現在好了,你不但說鹽能預防大脖子病,更變本加厲地說能預防小兒癡呆,這不是把本地鹽說成是神丹妙藥是什么?你這樣反來復去地變換說法,不是把大家都當做癡呆者又是什么?
張業也有著同樣的看法,不過,他還是比較理智的,接口說道:“高公子解釋一下吧。”
高峰自然不會在意,他笑笑答道:“馬公子說得不錯,這個鹽確實神奇,不過,真正神奇的并不是鹽本身,而是鹽中含有一種神奇的東西,是那個神奇的東西能夠預防上述病癥。”
“哈哈。”高峰的話音一落,周圍便是一陣哄笑之聲,根本沒人相信。此時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樣的: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越說越邪乎,真是把大家當作弱智兒。
笑聲落下之后,馬青再次冷笑一聲問道:“你說防病就防病,有什么依據?再者說,本地鹽與其它鹽看上去一般無二,憑什么說里面有種神奇的東西?那你把這個東西拿出來看看。”
高峰當然不能直接說那是碘,更不能說出甲狀腺之類的東西來,若說出來,估計又要把眾人的鼻子笑歪了。
他依舊淡然地笑笑說道:“依據很明顯,因為你在本地找不到一個大脖子病人,就是有也是在外地先得病再到本地來的;至于鹽中的東西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因還沒有命名,我們估且叫它碘吧。這個碘相當一種藥材,它就是防止大脖子病生成的。”
“哈哈。”高峰的解釋漏洞百出,再次被馬青抓住關鍵,他大笑一聲說道:“你簡直是睜著眼說瞎話,大家都知道本地鹽是剛剛出產的,難道鹽沒出來大家都吃上了?依我看,你這個依據恰恰說明大脖子病與鹽無關。”
馬青的責問果然到位,眾人聽了不由得點頭。高峰的解釋實在是亂七八糟,根本經不起推敲,還什么碘不碘的,你不過是在胡扯罷了。
就連張業和谷正此時也對高峰無語,看你的方案挺嚴謹的,怎么說起話來顛三倒四的呀,這事要是不解釋清楚,那個方案還真得重新審核,否則就是欺瞞朝庭。
“高公子還有什么話說?”張業接著問上一句。
高峰并沒有驚慌,他向張業拱了拱手,然后對著馬青說道:“馬公子說得不差,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倒想聽聽你的其二,你不會說大家喝得水里也有那個叫碘的東西吧?”馬青狂傲地說道。
不等馬青話音落下,高峰反問了一句:“這個碘就在地下,他能含在鹽中,為何不能含在水中?”
“這-”一句話把馬青問愣了,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按高峰的這個說法還真有可能。
不光馬青愣了,眾人一樣愣了,說來說去高峰并沒有說錯,回過來想一想,他的話反而更加嚴謹,讓人一時挑不出來毛病。
正在大家思考之時,卻有一人站了出來,他向眾人行了個禮后,便面向高峰問道:“既然高公子說本地水中也含有碘這個東西,那為何縣里不向外賣水,而只賣鹽呢?”
這話很有道理,隱約間還含有對高峰的責問。按其說法,賣水不光能廣泛預防大脖子病,還讓縣里多了一條生財之道,你高峰既然事先知道,那為何不出這個主意呢?
高峰尋聲望去,發現來人正是簡鵬,果然是不出口則已,一出口就到位。
沒有猶豫,高峰接著答道:“賣鹽而不賣水原因有三,其一,本地水中不但含有碘,而且還含有另外一種東西,這個東西卻會帶來一種傷害。若是不信,你看看本地人的牙齒就知道了,很多人的上面泛黃,其原因就是被那個物質所侵蝕,這是本地水不好的原因。其二,各地都有水,沒聽說哪里有買水吃的,而鹽是賣品,他反正要花錢買鹽,何不直接買這種含碘的鹽,若買水,又要買鹽,無形中會讓百姓多花上一筆,我想作為朝庭并不想如此增加百姓的負擔吧。其三,水相對鹽來說,既不便于運輸,也不便于長期貯存,因為水容易變質,鹽就不會,就是放上數月也關系不大,我想那些商家寧愿做鹽的生意,也不愿做水的生意。”
高峰所說的另外一種東西就是氟,水中含氟,會造成氟斑牙,而這在本地確實又是一種事實。
這個解釋再次把大家說得愣住了,就是簡鵬一時間也無言辯駁,只得退了下去。
當然,張業和谷正對這個解釋還是很滿意的,他們微笑著對高峰點了點頭,算是對他的認可。
“哼”,這時,一個聲音不失時機地再次響起,馬青又詰問起來:“說一千道一萬,就算你說得對,又怎么證明那個碘存在呢?”
這句話又問了回來,眾人這才想起之前的疑問還在。是呀,你說啥就是啥,反正沒有人看得到,空口說白話的事,就是蒙人也無法察知,若想讓大家信服,總得拿出個證據來吧。
高峰自然知道此事不能就此罷休,他笑笑說道:“證明這事很簡單,我們做個實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