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陵不屬于牢城,因此守衛(wèi)牢城周遭海岸線的海龍宗八衛(wèi)并不會對白陵過多阻攔,并且當(dāng)白陵告知其前因后果之后更是一路通行無阻。
這一趟出行誠然危險性很大,遺族定然監(jiān)視牢城任何異動,想必自己的出行已經(jīng)在遺族人的眼界之內(nèi),不過白陵并不懼怕,其手中捏著神武信物,這關(guān)系到神武與祭師私人交情,以遺族對祭師的狂熱,白陵并不懼怕他們敢一心狙殺自己。
變成獨(dú)行俠的白陵,行動更是迅捷,一靠上按便去與普鷺鷗會和,多日不見,也不知道四人變得如何。
心中隱隱有些期待,白陵的腳步更快,行走在大陸上不多時便有人攔截,白陵也不廢話,拋出一截枯黃的麥稈子道:“神武信物,祭師應(yīng)該想到這一出了吧。”
遺族接過麥穗,興致全無,果真如祭師所料,再不廢話轉(zhuǎn)身離去。
白陵心中稍稍松了口氣,盡管神武告知眾多,但是白陵仍未全信其言,畢竟是個外人。
來到巖城,那第一座酒樓自是唐三千家族所建。
“掌柜。”白陵敲著門臺招呼道。
“少俠有事請問。”掌柜樂呵呵的抱拳笑道。
“我名山。”白陵輕聲回到。
掌管神色一凜,正色道:“請隨我來。”
洛城八子,云雨雷電,風(fēng)林火山,白陵自是最后一個。
“就是這里。小的先行告退。”
白陵推開大門,見到四人百般無聊的東躺西歪的模樣,無奈道:“你們在干嘛?”
三千猛然起身,單膝而跪:“太子!”
烏鴉等人立刻醒悟,連勝驚呼:“太子,你終于回來了!”
“好無聊。”普鷺鷗可憐兮兮的回答說。
“所以我才說帶個女人很麻煩!”白陵恨聲道,看著四人要死不死的樣子就知道這些日子定然什么腔都沒有裝過。
“三千,你去一趟海龍宗,帶著信物找一衛(wèi),我都打點(diǎn)好了。去牢城,和鐵峰他們一起修煉。你們?nèi)齻€現(xiàn)在立刻跟我去牢城!真算你們命大,這樣都風(fēng)平浪靜!”深感危機(jī)來臨的白陵在普鷺鷗眼中自然顯得小題大做,不過即便這么還是委屈著神情收拾包袱。
……
“這一次去獸欄城。目的很簡單,找到寒冰棺的天寒石。”馬車上,白陵簡單的告知行動目的。
“天寒石是什么?寒冰棺我聽過。”烏鴉茫然,與鐵攔江對視。多日不見鐵攔江在烏鴉全力教導(dǎo)下已然不如罡氣一境,整個人容光煥發(fā),年輕了不少。
“寒冰棺是個幌子,只要有天寒石,隨便敲個冰棺都是寒冰棺。不然一座棺材能有多重?一座棺材能躺下獸欄城傾國之力收集而來的異獸尸骸嗎?”
“什么?那座棺材是躺異獸的?”烏鴉更驚訝了。
白陵不由拍著腦門,感嘆腦子是個好東西,瞥了一眼烏鴉道:“這次任務(wù)結(jié)束,你要去洛城,帶個口信給一些人。然后,大腦袋要去青木央,我怕成洛一個人有壓力。安置在那里的人我要抽調(diào)出來,你頂上。有沒有問題?”
“有!”鐵攔江立刻回答,隨即小心問道:“罡境夠不夠用?”
‘啪!’
白陵猛地掀開簾子賞他一個頭板,低聲怒道:“青木央!是央!你不懂新城,池央坐鎮(zhèn)武學(xué)大家的劃分嗎?央,最高只有罡境!”
“沒有問題!”鐵欄江機(jī)靈的不再廢話。
突然,馬車停頓了一下,白陵不由詫異,探出腦袋看著馬車前方。
這人熟悉的不行。
遺族,獵!
也是白陵第一個碰上的遺族小子。
“等我。碰到老朋友了,別緊張。”白陵安撫著三人便下了馬車。
獵成熟了很多,看起來更加滄桑了,難以想象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會成熟的像一個三四十歲的男子。
“怎么?覺得打得過我了?”白陵調(diào)笑道。
獵搖頭:“自九曲,我回稟關(guān)于你的一切事項后,我便提前被遺族接納。我回去了,成為一個真正的遺族斗士。”
“值得恭喜。”白陵十分虛偽直白的道賀。
“你曾經(jīng)說過。遺族是一個要改變你們的世界,變成只屬于我們故鄉(xiāng)的人群。我想問問現(xiàn)在的你,對此,你有什么想說的。”獵的眼神格外平靜。
不難猜測,回歸遺族的獵定然清楚了不少事情,甚至,可能是派來刺探敵情的人!
“有意思!我看過很多遺族,他們對祭師敬如神明,十分狂熱。現(xiàn)在看起來,也不是每個人都是那樣。”白陵失笑。
“如果沒有那些話。可能我也會那樣。”獵看著掌心,真的感覺到不真實(shí)。
“是嗎?看起來因?yàn)橹饾u融入這個世界,缺少屬于遺族的回憶和仇恨之后,你已經(jīng)處于兩個時代的交接處了。”聽到獵這么說,白陵便已經(jīng)清楚,曾經(jīng)對其種下的種子,如今已經(jīng)開始發(fā)芽了,不過結(jié)果正如自己所料,我猜不到方向在哪。
“是。祭師也發(fā)現(xiàn)了這點(diǎn),曾幾次與我交談,但是如他所說,每一個人都有很強(qiáng)的獨(dú)立性。自身獨(dú)有的觀點(diǎn)如果不是事實(shí)擺在眼前很難被改變。因此,他讓我來,讓我來,來找你。尋找,真相。”獵的聲音格外的不自然,最后更像是強(qiáng)忍著身體所遭受的負(fù)荷結(jié)尾道:“關(guān)于兩個世界的真相。”
白陵皺眉凝望著獵,好一會才開口道:“幫我做件事,我告訴你答案。可以等你半天,想好了來獸欄城。”
說罷,白陵回到馬車。
“走。”
鐵攔江應(yīng)聲,揚(yáng)鞭策馬,馬車駛走。
馬車內(nèi),白陵閉著眼睛輕聲說道:“你看出了什么?”
“他很壓抑。”普鷺鷗回答。
白陵不言,靜等著。
“他是個棋子,這些話不是出自他的本意。祭師想看出關(guān)于你的什么東西。沒了。”普鷺鷗劍白陵依舊老僧入定的模樣,小心翼翼的做了最后的解讀。
“正確,但不夠。”白陵揉著臉,腦仁似乎格外的痛。
“祭師或許天賦異稟,攻心計不僅對我,更是對獵。他看好獵,因?yàn)槲液瞳C有一段不算壞的關(guān)系,在整個遺族團(tuán)體,我和他更像是有關(guān)系的陌生人,而不是仇敵。他想利用這點(diǎn),更想利用獵。”
“獵不僅是個個體,更屬于遺族,鐵板不能有任何凹陷。”白陵想起了即便強(qiáng)如黯也依舊充斥狂熱神采的膜拜,憂心忡忡。
“獵是個特例,因?yàn)樗奶乩P(guān)系到我。我不會殺獵,我也要利用他。無論是破壞這塊鐵板還是知道更多關(guān)于遺族的秘密。”
“這樣對他不是太殘忍了嗎?”盡管白陵的描述輕描淡寫,普鷺鷗依舊對不知情的獵充滿同情,甚至有些惱怒。
“你不會對破壞你家園的仇人開恩,即便是仇人的子嗣。”白陵一句打消了普鷺鷗的惱怒,不過同情依舊在。
“太子,要放棄他嗎?我覺得那個祭師,有些可怕。”烏鴉吞著唾沫,由心感到畏懼,作為武人他是強(qiáng)大的,作為人,他是弱小的。如果不是白陵清楚的說明情況,他依舊欣賞獵的這份年齡所擁有的沉穩(wěn)。
“可能要放棄。”白陵猶豫:“但是我不會再有什么機(jī)會去接觸遺族了。獵是唯一的鑰匙,祭師和我,爭的不僅是歸途,更是一個時代。所以,在獵表現(xiàn)出任何搖擺的姿態(tài)時,我都不會去放棄。”
“畢竟,他屬于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