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器街。
陳寅和蘭斯洛特并肩緩行。
“您還記得之前提過的事嗎？”幾天不見，蘭斯洛特顯得憔悴了許多。
“怎么了？情況惡化了？”陳寅顯然注意到了他的異樣，“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隨著兩皇子爭權愈演愈烈，肯定會出現這種事情。”
“嗯。”蘭斯洛特點點頭，“就連好幾個常年不問世事的老東西都爬出來了，也不知道他們在策劃什么。”
“……你說的老家伙是指……”
“準傳奇。”蘭斯洛特說道，“尤其是你見過的那位。”
“持戒者公會那個黑袍人？”
“沒錯。”
“……也許他們只是為了支持某位皇子？”
“不，到了他們這個級別的強者，皇室什么的都已經不放在眼里了，反而是皇室得籠絡他們——哪位準傳奇手里沒有幾張屠城卡？”
陳寅沉默了。
“這還沒完，帝都周圍的軍隊調動也變得頻繁起來，大皇子二皇子的手下也參與其中，整個帝都水面下已經被攪混了，根本看不清誰在伸手。”
“會不會是威廉動了武力奪權的心思？”陳寅忽然想起二皇子艾蒙德說的話。
“不好說。有些人跟威廉有關系，有些人跟他完全沒關系。僅憑他這區區大皇子的身份，還做不到這種程度。”
“……你覺得出事的可能性有多大？”陳寅考慮了一下，問道。
“9成。”蘭斯洛特肯定的說，“圣光教會已經開始收縮勢力了，至高法院的人員已經撤離到圣光教會總部，而我們圣裁之手也遷到神學院外圍了。”
“這么說帝都肯定要亂了？”
“至少教會的判斷是這樣的。”蘭斯洛特嘆了口氣，“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謀劃什么，但不管做什么請快一些，整個帝都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神學院了，如果感覺有什么不對勁，就趕緊回到神學院。”
“好。”
“嗯，那我先走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蘭斯洛特匆匆離去。
雖然是老皇帝定下的規則，但看來某些人也不準備繼續玩下去的樣子。
從現在來看，威廉贏得帝位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畢竟被艾蒙德算計之后，心在威廉是被硬逼著在他不熟悉的領域與艾蒙德決戰。
如果他心存不甘的話，那么使用武力就會成為唯一的選擇。
整件事情之中最令人奇怪的就是老皇帝的態度。
難道他不知道威廉的打算嗎？就連圣光教會都覺得沖突必然發生，在艾蒙德口中事無巨細的掌握著帝都的皇帝會對這件事毫無察覺？
不可能。
但他既不表態，也不干預的態度實在是曖昧。
也許他真正中意的是威廉？所以默許了威廉調集各方勢力的行為？
艾蒙德這家伙看起來聰明，豈不知他已經陷入絕對的被動了。只要老皇帝繼續放手，那么威廉動手的概率不用想也可知道。
或許，艾蒙德也不是毫無察覺，但他只是覺得威廉不敢。也不知道艾蒙德哪來的信心，堅信老皇帝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看來，計劃要加快才行……”陳寅自言自語。
在街邊的店鋪中選了一家做樂器的店鋪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
一位身穿鮮艷彩衣的少女介紹到：“我們米歐卡琴行有最好的材料、最頂級的大師，很多非常有名的吟游詩人都是在我們琴行定做的魯特琴……”
“我看到了。”陳寅隨手拿起一把魯特琴，隨意撥了撥琴弦，一陣叮叮咚咚清脆的聲音隨即響起。
這個魯特琴的外觀有些像琵琶，不過比琵琶小，琴身正面有8跟弦，背面弧度很大，整體來看就像切開了的水滴。
有趣的是，這種琴雖然有8根弦，但是調節琴弦松緊的卷弦器卻只有4個。
“如果定制的話，大概什么價格？”陳寅撥了撥就將它放了回去，“要最好的。”
“最好的材料大概需要2金左右，一般15天左右制成，還要在風干100天……”
“時間太長了，4金一把，5天時間可以做完嗎？風干步驟我可以自己來。可以的話我就定10把，不過樣式要由我來定。”
“這……”正當少女猶豫的時候，一位，滿頭木屑的白發老頭從里間走了出來。
“年輕人，你要自己定制樣式？”
“沒錯。”
“有圖紙嗎？”
“沒有，我可以現畫一張。”
幾分鐘后，老師傅看著圖紙上扁平葫蘆似得圖樣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樣的魯特琴我可從來都沒見過……”
“沒有困哪吧？”
“沒，但是做出來的音色我就不敢保證了。”
“沒關系，這就是我為什么訂了10把的原因，你用不同材質、不同大小分別做10把出來，我再從里面挑音色最好的。”
“好吧，您還真是奢侈。”
陳寅聳聳肩，留下定金就走了。
音樂會是在下個月，而陳寅正好也要利用這段時間重新翻一遍整個知識之塔，看看還有沒有什么遺漏的地方沒有注意到。
接下來，陳寅的作息一下子變得很規律。早晨練劍，吃完早餐就去知識之塔，中午用蛋糕、點心之類的對付一頓，臨近晚上再去一趟旅店跟蘭斯洛特碰碰頭，給給小蘇珊講講題。
5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陳寅再次來到米歐卡琴行。
店鋪中，衣著艷麗的少女正在給客人講解一款魯特琴，陳寅對她點點頭，直奔里間。
“你來了？”白胡子老師傅正端著一把葫蘆形的魯特琴研究著什么。
“嗯，看樣子這是做好了？”
“是的。不過有幾把開裂了，他們正在修補。”老師傅搖搖頭，“你要求的工期太短了，而且這種形狀也比較奇怪，第一次做難免有瑕疵。”
“沒關系，能用的拿來我挑挑。”陳寅擺擺手。
其實，按照陳寅的圖紙制作出來的其實就是吉他。
隨便拿了一把沒上漆的吉他撥弄幾下，音色低沉回音渾厚。
“手藝不錯！”陳寅滿意的笑道。
“你再試試其他的。”
陳寅從7把完好的吉他里，挑了一把音色比較清脆的拿出來：“就這把了，其他的按照你的工序繼續做吧，做完了送到這個地址。”
把旅館地址寫給老師傅，結了尾款就準備走……
“等等。”老師傅從工作臺下面拿出做工很精致的木質琴盒。
“這是我閑著沒事做的……”
“謝謝。”
“那個……”老師傅欲言又止。
“怎么？”
“……這種魯特琴怎么彈？抱歉，如果讓您困擾的話就算了。”
陳寅笑笑，坐到工作臺上，調好了琴弦，稍稍想了想。手指輕觸琴弦，一個個清脆的音符，從他指尖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