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氣,寒意還未退去。樹上和地上看不到一處綠色,天地間一片荒涼。
安靜的大道上,行駛著一輛馬車。一個年輕、相貌俊俏的馬夫坐在馬車前,迎著輕輕的寒風驅車,頭上卻冒著熱汗。
馬夫拭拭頭上大小汗珠,轉頭對著車內說道:“老爺,還有多遠路程?”
馬車上的綢緞簾子猛地被掀起,探出一個胖胖的腦袋,對著馬夫大聲責怪:“你小子,別再問路有多遠。再問一句,這個月我扣你的工錢!繼續向前走,繼續向前走!”
說完,簾子合上。
馬夫一臉苦相,對著簾子道:“老爺,你一直說繼續向前走、向前走,我怕走過地方。”
簾子又被猛地掀起,車內的老爺探出發福的上半身,臉上帶著怒氣:“走過地方怕什么?走過地方,你把馬車調個頭,往回走走啊。”
馬夫連連點頭,低聲答道:“是,是。老爺。”
胖老爺剛要收回身,看到馬夫額頭的汗珠,身子一哆嗦。
突然,胖老爺伸出一只手,使勁拍馬夫的腦袋,說道:“你小子,小心點。知道你是新手,因為路面寬闊、地勢平坦,這次才叫你趕車。看你這一頭冷汗,真不該叫你。”
馬夫露出一絲笑容:“呵呵。老爺,我出的是熱汗。你放心,我跟這馬熟,它聽我使喚。我是第一次趕車,只是緊張一點。”
馬車平穩前行。
“爹,你看后面。”車內傳出一個小孩兒的聲音。
一個小孩兒在馬車的窗口探出頭,伸出小手指,指著車后。胖老爺也探出頭,向車后看去。
馬車的車后,跟來一輛馬車,套有兩匹馬,迅速前行。
胖老爺看了幾眼,嘆道:“早知兩匹馬這么快,也套兩匹馬出門。”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行駛在大道上。不一會兒,后面那輛馬車趕上來,兩輛馬車開始并行。
趕上來的那馬車,駕車的是一位老者,揚著手中的馬鞭,顯得甚是老練。
兩輛車并行沒走多遠,年輕馬夫的馬搖頭擺尾,偶爾長嘶,開始不聽使喚。馬車開始搖晃。
胖老爺探出頭,問道:“怎么回事?”
年輕馬夫道:“老爺,右邊那兩匹馬是母馬,我這匹馬是公馬。它看到母馬,應該是……應該是發情了……”
“什么公馬、母馬?”車內的小孩兒露出頭。
胖老爺把小孩兒的頭按進車內。
“那你看好它呀!它發情,你也發情了?”胖老爺又伸手拍馬夫的腦袋。
馬夫一馬鞭打在馬背上,馬突然開始驚跑,馬車更加搖晃。那輛兩匹馬的馬車,被甩在后面。
馬沿著大道驚跑,馬夫拉不住馬,停也停不下。
馬夫大叫道:“停!停!停!”
胖老爺道:“你不說馬聽你使喚嗎?”
馬夫又大叫道:“STOP!STOP!STOP!”
馬根本不聽,只管驚跑。
“呼呼——”
忽聽前方傳來風聲,接著“轟”一聲,一個大樹從天而降,橫躺在大道上,蕩起陣陣塵煙。
驚跑中的馬,慢下來。馬走到大樹前,安靜的停住。
馬夫驚喜:“老爺,馬停了,馬停了!”
車上的胖老爺早已心驚膽戰,緊抱著小孩兒,渾身發抖。
“老爺,你沒……”
馬夫正要向車內的胖老爺問個平安,只見車內伸出一只腳……
“你小子還不下車看看!”胖老爺一腳把馬夫踢下馬車。
馬夫“哎呀”一聲,掉下馬車。
許久,沒動靜。
馬車內,胖老爺覺的有點奇怪,也忘記剛才的恐懼,不抖了。
胖老爺雙手撩開簾子,下了馬車,站在大道上觀望,四處看不見馬夫。這位胖老爺雖然身材發胖,但身高約有八尺。身材和體重,完美搭配。
眼前,只看到一顆大樹攔在路上,塵煙還沒散去。
“人呢?被我踢穿越了?”胖老爺正在發蒙,從塵煙中傳出一陣笑聲。
“哈哈哈……”
胖老爺尋聲一看,從塵煙中走出七、八個壯漢,各個手持鋼刀,面色猙獰。
站在前方的一個漢子,向前走幾步,一揮手中的鋼刀,把刀背放在右肩上,擺出一個造型。
胖老爺剛要開口說話,那漢子笑道:“韋老板,你拉一馬車的銀子,這是去哪?”
“韋老板?誰是韋老板?你們認錯人了吧?”胖老爺疑惑問道。
漢子一揮手中的鋼刀,把刀背放在左手,又擺出一個造型:“你不是韋老板?”
“不是,不是。你們認錯人了。哈哈。”胖老爺笑道。
漢子右手轉動著刀把,左手接著旋轉的刀:“認錯人……沒關系,車上的銀子,我們可沒認錯。”
身后幾個拿刀的漢子,哈哈大笑。
“車上的銀子?我這馬車上沒銀子。”胖老爺認認真真的說。
帶頭的漢子看胖老爺這么認真回答,心里有點發疑。漢子走近馬車,用刀尖兒挑開車簾,向馬車內一看……
空空的馬車內,一個小孩兒在吃著糖果。
“叔叔,給你一個。”小孩兒小小的手指,拿出一塊兒糖果,分給那漢子。
漢子收了刀,伸手接過一塊兒糖果,放進嘴里開吃,邊吃邊道謝:“多謝啦。味道不錯。”
身后的幾個漢子收了刀,也跟過來。
“小朋友,給叔也分點兒。”
“也給叔點兒。”
“叔我也要。”
…………
幾個漢子先后向小孩兒討了一塊兒糖果吃,圍著議論……
“味道真的不錯。”
“我再來一塊兒。”
胖老爺站在一旁,傻傻的看著。
一個漢子對帶頭兒的漢子說道:“大哥,是不是情報出錯了?”
帶頭兒的漢子道:“沒錯吧……”
“錯了,錯了!我不是你們找的韋老板。”胖老爺湊過來接話。
此時,后面的那輛馬車行來,已被幾個人看到。
一個漢子問:“大哥,是不是這輛馬車?”
帶頭兒的漢子一揮手,說道:“攔下。”
一幫人亮出手中的鋼刀,迎面攔住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