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關下,聯軍大帳之中,春申君再次召集眾將領商議戰局。
春申君俯視著函谷關的布防,沉重的問道:“我軍還需多久才能攻破函谷關?”
李牧回答道:“按目前的雙方士兵消耗的態勢來看,至少還需要三個月。”
“三個月!怎么會要這么久。”
“三個月算好的了,五國軍隊畢竟協同作戰能力較弱,連續進攻一個月了,現在已經有了很多默契。即便攻不下函谷關,打成消耗戰,其實我軍也可以實現非常有利的態勢”
“消耗戰來不及了……齊國背叛了我們,此刻齊軍已經連續奪取了魏韓的多個城池。”
春申君將五分戰報交給眾人,眾人看望皆是洗了一股涼氣。
“發生這種事,我不想隱瞞諸位,因為即便我今天不告訴諸位,諸位國內的斥候也會很快將情報送來。此時面對困境,希望諸位攜手并肩,共渡難關。”
“齊國在這種時候出手,齊國人瘋了嗎?”魏國大將吳明怒道。
“齊王那個瘋子。”韓國大將成輝也是非常的憤怒,因為魏國和韓國此刻正面遭受著齊國的進攻,而且是出于幾乎無防備的狀態。
精銳盡出,國內不過都是一些二線部隊,這樣的戰斗打得會多么艱辛。
這樣下去,大王遲早會叫我們撤軍的,成輝心想,這回算是栽了,現在撤軍,肯定會得罪其余諸國,不撤軍韓國的損失將會是最大的,原本就虛弱無比的韓國徹底的賭輸了。
但是這煩惱并非只屬于成輝一人,此刻五國國內兵力都處于薄弱的階段,面對與五國有仇的齊國的進攻,正不知道會怎么樣。國內的形勢肯定不會太好。
“總帥,秦國先鋒蒙武已經重傷,此刻我軍正好乘勝追擊。”燕國大將魯多提議道,“現在與其想那些沒用的,還不如以最快的速度攻下函谷關。這樣齊國也必然會被嚇退。”
“可是要想迅速將函谷關拿下,談何容易。真的是被秦國逼慘了。”楚軍大將韓銘嚴肅的說到,“蒙武雖然受傷,但并非不可恢復,他的戰力依然非常的驚人,而且他所帶的秦軍隨受重創,但建制未失,根據前日斥候的報告,秦國的援兵后備部隊已經進入了函谷關內,此時函谷關的士兵有增無減。”
春申君的臉上流出幾滴冷汗,此次戰役原本是十拿九穩的,沒想到竟然會這樣。
“不要緊。我國的后備部隊已經去救援魏國了。”李牧此時卻突然開口道,“我軍擊敗匈奴左賢王的偏師之后,我將救回來的邊民組成了后備役,此時這只軍隊正由我趙國名將龐煖將軍指揮。相信不久之后便會與齊軍交手。如此,攻略秦國的計劃依然可以繼續實施。”
李牧的雙眼流露出灼熱的眼神,他比任何人都要仇恨秦國,比任何人都想要將這個偉大的國家徹底的毀滅,因為李牧師聰明人,在他的計算之中,趙國的國運隨著秦國的強大只會越加衰敗,而將秦國攻陷之后,趙國才會贏得新生,所以他不得不做,明知不可為也要做。
春申君聽完鼓掌笑道:“好,不愧是李牧將軍,竟然在進攻秦國之前便已經考慮了這么長遠的事。”
李牧卻搖了搖頭說:“不是我的功勞,是我王賢明的結果。”
“哈哈,是啊。”
趙王昏聵之名,已是七國最出名的笑話了,李牧這么說破有幾分諷刺。
“不過,即便如此,我軍還是需要加快對函谷關的進攻,否則再出現同樣的事就不好了,戰場之上,變數太多,唯有速戰速決。”
李牧的話讓春申君臉上一喜。
“將軍可有良策。”
“請看……”
李牧拿出一個卷軸,上面闡明了他的計劃,眾人仔細的圍觀了此方案,都覺得驚為天人,這樣的奇思妙想,著實有些超乎想象,但具體實施起來,也頗為不易。
但為了盡快攻下秦國,諸人還是紛紛接受了這一提案,準備了起來,眾人走后,唯有楚將韓銘留在春申君的大帳之中。
韓銘問道:“韓將軍,你覺得李牧此人如何?”
韓銘摸了摸胡須嚴肅的說到:“此人卻有上將之才,哪怕是趙國名將廉頗,也不過如此。我不如他。”
“廉頗,哈哈,這個比喻好。”
“公子為何發笑?”韓銘身為春申君直系部下,稱呼反而比較隨意。
春申君點了點頭道:“李牧雖有大才,在政治上卻與當年的廉頗有異曲同工之妙,軍事上的天才,政治上的白癡。為人臣者,最怕的就是讓君王妒忌,而李牧此人鋒芒畢露,走到哪里都是焦點,焦點便容易為人攻擊,而他又不屑一顧。總有一日……可借此除之。”
說到此處,春申君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確實,見識了李牧的本事之后,想要正面將李牧擊敗,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努力,而春申君果然不愧是四大公子中最為長命的人。
韓銘心想,若是春申君為楚王,楚國也不至于衰弱至此。
而李牧的政治水平是否真的如同他們所說的那么不堪呢?李牧所收到的還有另一份情報。
長安君成嶠已經進入了邯鄲,趙王歡喜的接見了他,此刻一場針對于秦國的輿論戰已然悄悄的打響了。
趙王與成嶠,兩人各懷鬼胎,但卻都是類似的人。成嶠的投靠讓他頗為歡喜,大肆封賞了他,似乎已經準備好在函谷關破后,封賜成嶠為新的秦王,而趙國將成為新的霸主。
在秦國的諸人之中,又會有多大的打擊呢?
一個瘋狂的消息傳入了咸陽之中,長安君叛變的原因竟然是因為秦王不是先帝的親生兒子,而是呂不韋的野種。
這個消息以一個非常恐怖的速度在咸陽蔓延開去。從民間一直傳入了朝堂之中,包括秦王嬴政的耳中。
“這又是想要玩什么?”秦王嬴政聽到這個情報,不屑一顧。但想到呂不韋那張臭臉,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陣不爽。
在趙國的時候,嬴政是非常清楚自己母親的尿性的,那時候給自己老爹帶了幾頂綠帽子,他都快數不清了,不過那個時候,母后也是被逼無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但是來了王宮之后母后卻還是老樣子,讓他這個做兒子的非常苦惱。
然而,說她和呂不韋有染,甚至還生下自己,這也——這也太過……嬴政沉默,身為一國之主,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未免不是一種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