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大人,龍城府去年秋季豐收,已向國王陛下繳納糧食六萬石。如今正值青黃不接,何況今年天旱少雨,莊稼長勢不旺,如何征集三十萬石軍糧?可否請使者大人回奏國王陛下,這三十萬石軍糧就是竭澤而漁,也辦不到。”公孫淵面露為難之色,對金永錫言道。
公孫淵此番表述,不出金永錫預料。金永錫冷笑一聲回應:“公孫知府,我等為臣者,需對國王陛下盡心竭力,死而后已。國王陛下一聲令,便是刀山火海,也不可躊躇半步。常言道,事在人為。公孫知府并未動手去做,先是在這里叫起撞天屈來,這是何意?國王陛下言出如山,之前曾有戶部李大人心有不滿,向國王陛下直柬。國王陛下盛怒,將其腰斬,子女家人罰沒為奴。公孫知府,前事不忘后事之師。本使者好心提醒,切莫心懷鬼胎,陽奉陰違。還是早些想方設法,籌集軍糧為妙。”金永錫話語之中,夾槍帶棒,讓公孫淵無言以對。
宴席不歡而散,待公孫淵一行離去。金永錫將樸泰桓喚到內室飲茶,二人入座。樸泰桓一臉媚笑,低聲言道:“姐夫,方才一番言語可謂字字珠璣,讓公孫淵那廝無言以對。小弟一直不解,此乃東麗國土,因何叫中原人為官作知府?”
金永錫妻子,乃是樸泰桓堂姐。故而金永錫對樸泰桓要高看一眼。聞言笑道:“泰恒,汝有所不知。遼西郡多是中原人和胡人,我東麗族人少之又少。選用中原人為官,國王陛下亦有苦衷,不得已而為之。若是用我族之人為官,恐那些賤民不服,心生怨念,進而制造事端。我國占據遼西郡一甲子有余,勢力早已根深蒂固,按理無需這般小心謹慎。此次吾故意夸大征糧數額,由五萬石變為三十萬石。便是想逼那廝知難而退,辭官不做。若他辭官,吾便會向國王舉薦,泰恒可兼任龍城知府。若他識相,肯哀辭厚禮前來相求,此事亦有轉圜之機。”
樸泰桓在旁聽聞自己有擔任龍城知府良機,不禁心花怒放。他對知府官位暗中窺伺甚久,若是能兼任知府。龍城府便是他一人天下,予取予求,豈不快哉?
“多謝姐夫賞識!小弟感激不盡。小弟這有一副畫像,乃是本地一位美人,年方二九,正值青春年少。此畫像乃是小弟出重金,求人偷偷畫得,請姐夫過目。”樸泰桓說罷,命人拿來一副畫軸,小心展開。樸泰桓深知金永錫好色如命,此次便欲投其所好。畫軸展開,上有一位美人,國色天香。
金永錫仔細端詳半晌,方才贊道:“泰恒,世間果真有此等女子?我東麗國中,最美者便是國王身邊賢妃。若賢妃與此女相比,便是庸脂俗粉。此女莫非在龍城府中?”
見金永錫色相流露,樸泰桓心中暗喜。低聲言道:“姐夫,此女確在龍城府中不假,然非尋常百姓家之女。此女名公孫婉兒,乃是公孫淵小妹。公孫家族乃龍城望族,于遼西郡都赫赫有名。家族之中美人輩出,這公孫婉便是其中翹楚。小弟數月前曾有幸見過一面,真人遠比畫像美上十倍不止。”
聽樸泰桓說完,金永錫一愣,半晌說道:“想不到,公孫家族竟有如此美人?這美人若是可一親芳澤,死而無憾。”金永錫連連贊嘆,頗為動心。金永錫父親曾為國相,金家亦是國都錦平城頭號世家。現任國相金冰一,便是他族叔。
“姐夫,公孫家上下對此女遮掩十分嚴密,尋常人皆不知公孫家有如此美人。姐夫,若是能將此女獻于國王陛下,定可讓國王陛下圣心大悅,姐夫仕途亦會一帆風順。”樸泰桓到此時,方才道出用意。
金永錫面露為難之色,反駁道:“此女如此美麗,若要忍痛割愛獻于國王,并非不可。此女若在國王身邊,國王必然對其言聽計從。然如此一來,公孫家便會乘勢而起,大為不妥。”
“姐夫,此事有何難?若公孫家只剩其一人,還有何可擔心之事?姐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公孫家并非我族之人,無需憐憫。”樸泰桓再次提點金永錫,金永錫連連點頭,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