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刺史曹賀乘車來到大營,準備拜見陳日飛。他昨日便得到消息,中書令陳大人突染重病。此時,郭逍客從大營中出來。
“曹大人,里邊請。中書令大人正在帳中,已然昏迷不醒。昨日到現在,十幾位名醫(yī)束手無策?!?p> 郭逍客憂心忡忡,曹賀心里冷笑不止。表面還是一臉關切詢問:“不知陳大人為何會身染重疾,下官祖?zhèn)饕晃睹厮?,可對一些疑難雜癥藥到病除。下官可否入內去見大人?”
郭逍客露出驚喜神色,連聲說道:“刺史大人快請,若真能醫(yī)好大人,功德無量?!?p> 叔父對陳日飛恨之入骨,卻畏之如虎。叔父萬萬想不到,名震天下中書令陳日飛,會在滎陽小小地界丟失性命。正所謂陰溝里翻船,世間事無外乎如此??蓢@陳日飛謹慎小心,為提防本官,舍棄城中館驛不住,要在軍營之內安歇。誰知依舊躲不過,可謂在劫難逃。曹賀一面暗自得意,一面跟隨郭逍客進入營帳。
一入營帳,曹賀當場愣住。陳日飛站在地上,面色如常,絲毫不似有重病之人。“卑職參見大人!”曹賀一愣,連忙行禮。
“曹大人,祖?zhèn)髅厮幒卧??本官期盼已久,莫要讓本官失望才是?!标惾诊w開口問道。
曹賀驚得魂飛魄散,剛想起毀掉懷中毒藥。兩旁近衛(wèi)撲上來,將他制住。郭逍客上前,從其懷中取出一個白色瓷瓶,交到陳日飛手中。陳日飛小心打開瓶塞,一嗅便知正是鴛鴦散無疑。
陳日飛將瓷瓶收好,笑道:“曹大人好算計,這鴛鴦散秘藥,可是江湖中千金難買之物。為對付本官,曹大人可是付出血本。曹大人自上任以來,買官賣官,徇私舞弊,貪污官銀樣樣皆犯。
滎陽地動,原本輕微,不過少數百姓茅屋倒塌。然河堤年久失修,曹大人向朝廷要來二十余萬兩白銀,卻寸土未動。天降大雨,河水暴漲,恰好地動,河堤崩壞。大水漫灌,十余萬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爾早早把府庫官糧盜賣一空,卻關閉滎陽城門,不讓災民入城,其心毒如蛇蝎。
爾派捕快黃六,帶人追殺河工雷正,意在滅口。豈不知世間悠悠眾口,焉是爾一把鋼刀所能殺盡?郭將軍,將犯官曹賀脫去官衣,收繳印信,帶去一旁令其在供詞上畫押,若拒不招供,可大刑伺候。另派軍兵前往刺史府衙門,將其黨羽一網打盡。”
陳日飛一聲令下,曹賀癱坐那里,呆若木雞。任憑侍衛(wèi)將其官府扒下,印信收走。
郭逍客親自將其帶到一處偏僻營帳,不由分說,便命人把曹賀綁在木柱之上。燒起一盆炭火,架上十余把烙鐵。曹賀也是為官多年之人,焉能不知這烙鐵之刑可怕?還未等烙鐵燒紅,曹賀便嚇得屎尿齊流,連聲哭喊招供。
三日后,坤極宮中,皇帝看過陳日飛奏折,以及曹賀供詞。皇帝面沉似水,蘇城在一旁也覺出皇帝心中怒火。未央平素喜怒不形于色,一旦表露出來,那便是動真怒。
“蘇城,宣大理寺卿從瑞即刻進宮?!碧K城答應一聲,差人去辦?!把敫鐑海蚁⒗做┡瓊??!碧K城在一旁小聲規(guī)勸。
“蘇城,朕終日奉行節(jié)儉,對比先帝,可稱得上是節(jié)衣縮食。朕一年花費不過數萬兩銀子,奈何一小小滎陽刺史,一年貪腐數十萬兩之巨。不修河堤,導致潰塌。朕哀痛百姓受難,以為天降怒于朕,累百姓遭殃。朕修罪己詔,昭告太廟以及天下。誰知竟是小小刺史在暗中搗鬼,讓朕如何不怒?”皇帝怒氣未息。
不到半個時辰,大理寺卿從瑞進宮。待從瑞讀過奏折之后,皇帝開口:“從卿,卿執(zhí)掌法度,依卿之見,如何處置?”
從瑞正色奏道:“陛下,依臣愚見,似此等禍國殃民賊子,必以重典懲之,以絕旁人僥幸之心。前幾日,原武陵守將莫林臨陣脫逃,押解進京。原南路御史王璨亦押解進京,等待處置。加上曹賀,可為三害。武陵守將莫林臨陣脫逃,可授予車裂之刑。王璨罪大惡極,賣國求榮,當于鬧市凌遲處死。曹賀貪贓枉法,可于東門腰斬。此三害行刑之時,務必昭告京城,讓百姓官員全去圍觀。亂臣賊子,必得而誅之?!睆娜鹨环哉Z,深得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