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胡楠帶人來到軍營,方知莫林棄城逃走之事。
雖不齒莫林行為,然大敵當前,胡楠無暇顧及。
軍營有兩名副將王鑫張桐坐鎮,二人將胡楠接到營房之中。
“兩位將軍,胡楠已經逃走。
敵軍不日便會到來,勞煩兩位將軍把營中將校軍士全部召到校場之上,守城軍卒也要算在內。”
王鑫張桐領命,前去召集軍卒。
半個時辰后,兩萬余人全部來到校場之上。
此時胡楠也命人將府庫打開,其中庫銀八萬兩運到校場之上。
胡楠把王鑫張桐,以及三十余名偏將校尉召集過來,
開口說道:“諸位將軍,本官將武陵府庫之中官銀運到此處,共八萬兩。
請諸位將軍按人頭數分給軍卒,務必對軍卒言明。
嶺南敵軍近在咫尺,軍卒之中,愿留下與本官戰死武陵者,本官在此謝過。
若要尋一條生路,需盡快離去,本官絕不攔阻。”
王鑫張桐等人齊聲答應,為軍卒分配銀兩,說明緣由。
軍卒當中許多人也知曉長沙城陷落之事,待將官言明。
不少軍卒紛紛離去,貪生乃人之常情。一個多時辰之后,紅日偏西。
校場上剩下六千余人,欲同武陵共存亡。王鑫張桐二人并未離開,他二人家小都在荊州。
囑托同鄉捎去書信財物,他二人留下,不愿做逃兵。
武陵城僅有南北兩門,胡楠做出安排。王鑫帶領兩千人鎮守北門,張桐帶領三千人鎮守南門。
余下一千軍卒,留在城中跟隨胡楠。
胡楠命軍卒挨家挨戶通知百姓,讓他們速速離去。
待到次日下午,偌大武陵城,城內八九萬百姓都已離開。
胡楠命人把兩座城門從里邊用大石封死,這樣一來,再無人能出入武陵城。
所有守城器械都已搬上城墻,嚴陣以待。
直到兩日后,數萬嶺南百族戰士蜂擁前來。
這兩日,胡楠做下充分準備,城頭皆鋪滿釘板,讓人無法從外面順利攀登。
胡楠在南門城樓眺望,那數萬蠻夷戰士并未急于攻城,而是在弓箭射程之外停住,似在等候命令。
半個時辰之后,旌旗招展,嶺南大軍趕到。
胡楠粗略估算,外面敵軍不下二十余萬。
胡楠笑對張桐言道:“張將軍,嶺南敵軍尚算重視我等,這二十余萬大軍,準備一舉拿下武陵。”
胡楠并非軍旅出身,初次見到這種陣仗,心內緊張萬分。
他故作鎮定,他知自己是此城主心骨。
若他露怯,手下更無戰心。“知府大人,任他多少敵軍,想要拿下此城,絕非易事。
大人先下城回避,此處由末將應對便是。”
胡楠點頭,他還有要事處置,尚未完成。
待胡楠下去城樓,沒走多遠。便聽見號角之聲響起,他知敵軍準備攻城。
嶺南軍陣中,副都督阮經緯受命前來督戰。
他是嶺南王阮經天親弟,此人勇武過人,性情殘暴。
臨來之前,世子阮繼文便對他交待過,武陵城中不過兩萬守軍。
然此地扼住前往荊州咽喉要道,忽略不得。
在阮經緯看來,區區武陵城,頃刻之間便可拿下。
此番帶領二十萬大軍前來,太過小題大做。阮經緯直接下令,命那五萬蠻夷戰士出擊攻城。
嶺南百族,雖臣服阮家。然對阮家而言,百族戰士性命如草芥,不值一提。
故而此番出兵,戰陣一開,頂在前方進攻者皆是嶺南百族戰士。
號角聲起,蠻夷戰士抬起竹梯,朝城墻沖來。
敵軍一進入弓箭射程,張桐便下令放箭。
蠻夷戰士勇猛,卻毫無章法,一陣箭雨下來,數百戰士倒在地上。
然更多蠻夷戰士沖到護城河邊,嶺南河流湖泊密布,蠻夷戰士個個精通水性。
不少人跳進護城河,準備游過對岸。
不料河內遍布鋒利竹簽,戰士一跳進河中,雙腳亦或軀干便被竹簽穿透。
慘叫聲紛起,護城河里泛起血水。
知曉護城河中布置,敵人紛紛把竹梯架在河上,腳踩竹梯通過護城河。
蠻夷之人多是赤腳,不知河對岸城下空地之上撒滿鐵蒺藜。
很多人一過護城河,雙腳便被鐵蒺藜扎傷。這鐵蒺藜可不是普通之物,都用毒水泡過。
南方濕熱,毒蛇毒蟲毒草皆是常見之物。
護城河到城墻,不過十五丈。很多戰士毒發,倒在城墻下抽搐,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