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營帳之中,紫金侯李龍山中央端坐,眾將分列兩旁。
“諸位,大軍攜帶輜重,行動緩慢如牛。
似此日均六十里,何時到得幽州?就算到得幽州,北遒也已枕戈旦待,討不到什么便宜。”李龍山緩緩說道。
“侯爺,有道是兵貴神速。依末將之言,大軍可挑選精銳一分為二。
此處距離幽州,晝夜兼程不出十日可到。精銳先行,其余人等照常行進,也可迷惑敵人。”
說話者副將王宏,此人跟隨李龍山多年,深諳主將心思。
“王宏,你所說正合吾意。不過人馬要一分為三。
本將親自帶領五萬精銳,趁夜離開,超小路趕往幽州。
錯開一日,王宏你帶領三萬精銳也要趁夜離開。
劉琦張權,剩余八萬人馬連帶輜重,你二人統領,照常行進便是。
行進途中,切勿削減爐灶數目,以防敵人探子察覺。”
七日后,幽州附近盧家堡。堡內濃煙滾滾,喊殺連天。
李龍山帶領三百軍士悄悄趕來查看,兩名探子從堡內出來,
向李龍山回報:“侯爺!一隊北遒游騎在堡內燒殺,堡民正在拼死抵抗。
北遒游騎約有二百余人,剩余堡民不過三五十人。請侯爺定奪。”
“遇上自然不能放過,傳令下去,進堡,務必全殲堡內游騎,不可漏網一人。”
紫金侯催動戰馬,一馬當先沖進盧家堡。
兩名游騎剛出現在視線之內,李龍山彎弓搭箭,接連兩箭射出,俱是正中咽喉。
堡中戰場,二十幾名游騎圍住一個中年漢子。
漢子手持戰斧,一斧下去,擋之者人馬俱裂。
游騎礙于其兇焰,不敢上前肉搏,欺負漢子步行,來回游斗,意圖拖死漢子。
紫金侯恰好趕到,箭無虛發,一連十箭射倒十名游騎。
漢子見來援軍,精神大振。
虎吼一聲,將面前游騎劈落馬下。
紫金侯麾下軍士沖上來,剩余游騎一個也不曾放過。
一名受傷游騎恰好倒在漢子面前,漢子一腳將游騎頭顱踩爆。
戰斗結束,二百余游騎并無一個漏網。
堡民剩下二十余人,以那漢子為首,前來拜謝。
“多謝將軍援手之恩,草民等方得以活命。”漢子說話有如雷鳴,聲音震耳。
“舉手之勞,不必在意。請問壯士姓名?可有意從軍,跟隨本將陣前殺敵?”
李龍山對漢子頗為中意,武藝精湛,出手狠辣。
“草民蘇元彪,家中父母妻子皆喪于北遒刀下。若將軍愿收留草民,草民愿意追隨將軍殺敵。
草民無他心愿,只愿一生能殺盡北遒,以報血海深仇。”
“很好,元彪,你暫且跟隨在本將身邊,待殺敵有功之后,必定封賞。”李龍山說道。
半個時辰后,五萬大軍來到盧家堡外。
紫金侯站在大軍陣前,高聲說道:“三軍將士,爾等皆是父生母養血肉之軀,亦有家人妻子。
盧家堡不過一處山村,無辜村民慘遭北遒游騎屠戮,幾無幸免。
爾等即刻起,分批進入盧家堡,感受北遒暴行。”
盧家堡內尚有火苗燃燒,處處斷壁殘垣,無辜村民尸首到處可見。
一隊隊軍士從中走過,個個神情激憤,咬牙切齒。
是夜,大軍在盧家堡外扎營。營帳之中,李龍山單獨召見蘇元彪。
“元彪,此處距離幽州城,還有幾日路程?”
“將軍,此處距離幽州城,若是走大路,還有一日半路程。
小人知道一條近路,雖然崎嶇,若是從那里走,最多半日,便可到達幽州城下。
將軍可是要去援助幽州?”見紫金侯發問,蘇元彪連忙回答。
“元彪,你今日大戰,早點休息,待明日夜晚,由你帶路,前往幽州救援。”蘇元彪答應一聲,離開營帳。
衛士李默拿進一個食盒,李默跟隨他不下十五年,當算身邊老人。
“侯爺,天色不早,吃過晚飯,早些休息吧。侯爺體力筋骨不復當年,當以身體為重。”
李默打開食盒,取出四個小菜,一壺老酒。
“李默,你我今日對飲一場。你跟隨本將多年,早有升遷機會,你卻一一放過,不肯離開本將。
如今大戰在即,本將心緒不寧,不知為何。
想當年,不論戰局如何,本將從未在意過。”
李龍山嘆息一聲說道。
“侯爺,當年侯爺并非主帥,手中也沒有十余萬性命在握,自然放得開。
如今則不同,十余萬大軍由侯爺掌握,朝廷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侯爺身上。
正所謂萬斤重擔一肩扛,誰能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