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傅既然已經發話,作為弟子,自然是不敢不從,激戰正酣,雖有不舍,但也無可奈何的退出接觸。
李府的惡棍家丁,自來是欺負人,撿軟柿子捏,今天沒想到居然遇到了硬茬子,絲毫沒有占到多少便宜,見對方收手,自己趕緊也收手,站在一邊。
站在一邊罵陣的成本,相對要小一些,一來能夠以壯聲勢,二來還不至于受到皮肉之苦。反正又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這些家丁們紛紛圍在李歸的身邊,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李歸見扁鵲過來,依舊十分傲慢的坐在地上,這家伙太胖了,加上早上在家里,又跪了好久,一路之上,雖然有人抬著,但這會兒功夫,早就氣喘吁吁的站不起身來。
神醫扁鵲走到近前,抱拳施禮說道:
“公子大駕光臨,蓬蓽生輝,不知公子此番前來,有何指教?”見面客氣,是禮數,是自我涵養的表現,雖然知道,對面這些人是來干什么的,但是也不能慢待了禮數,否則會被認為是無禮的表現,要是貿然將人家轟出門去,更會授人以柄。
“沒啥事!就是來看看您老人家,順道看看我這病。”李歸傲慢的說道。
身旁的弟子怒不可遏,心想‘這哪里是來看病,分明就是尋釁滋事,對待師傅如此傲慢無禮,簡直是欺人太甚,’一個個環睜怒目,將手上的指骨按壓的啪啪直響,這邊的家丁也是心里打怵,方才就是占了經驗豐富的優勢,要是論起耐力,體力,這些整天喝酒,賭博,玩樂的廢物,怎么會是這些,年輕醫生的對手。
扁鵲的弟子,不僅要坐堂就診,閑暇之余,還要上山采藥,一個個身體健康,反應靈敏,真要是再大戰一次,估計家丁們肯定會被打得滿地找牙。
扁鵲趕緊示意自己的弟子們退下,不可輕舉妄動,自己上前一步說道:
“公子,自是學醫之人,令尊又是當朝太醫令。不知公子患有何疾?”
“最近這些日子,我胸悶的厲害!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診治的方法?”李歸倨傲的說道。
扁鵲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我觀公子神態,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只是因為這平日里飲食無度,身體有些虛胖而已,稍稍節制飲食,不出月余,自然是神清氣爽,煩躁遁去!”
“哎!也不瞞先生,我這病,說來也是奇怪,日進斗金,心情愉悅,萬事不愁。只是這最近一段時間,錢沒得賺了,心情也就煩躁了許多!不知先生可有良策?”李歸一邊吃著小妾遞過來的瓜子,一邊滿不在乎的說著。
二人相持,旁人早就看不下去了,這李歸年輕反倒坐在坐席之上,態度倨傲,扁鵲年老,德高望重,反被站在一旁,謙虛有禮的說話。
群眾也是生氣,如此這樣,成何體統啊!紛紛開始小聲的指責李歸。等到李歸說自己日進斗金的時候,群眾們爆發了,大伙心想
‘好你個李歸啊!你們父子,在這咸陽城里開個小小的醫館,就日進斗金,這大秦國還有沒有王法了,這錢來的也太容易了吧’
小聲地指責,變成大聲的謾罵,李歸一看激起了眾怒,知道這法不責眾,要是惹毛了這些人,被他們一頓毒打也是無處伸冤,趕緊說道:
“街坊四鄰,聽我跟大伙說啊!這秦越人是個巫師,專門用小孩子的心臟泡酒!……”
大伙兒一聽,這怎么會啊?但是這李府的家丁紛紛的鼓噪起來,靠近這邊的圍觀群眾,一個個的被家丁威脅道:
“不想找打就跟著我說的做!”
起先并沒有多少人相信,但是耐不住這些人私下里的串聯,再說個人都是自私的,堅持道義的前提是自己的生命沒有受到威脅。
輿論的優勢越來越不利于扁鵲一方。其實大伙兒心里都明白,這是無稽之談,但是怎奈何總有一群墻頭草的存在,見大伙兒都開始站在李歸一邊,也就在沒有進行必要的思考之前,加入到李歸的輿論團隊,開始紛紛指責扁鵲。
‘我的天哪!真沒想到!’
‘好嚇人啊!’
‘秦越人你好歹毒啊!’
扁鵲的弟子開始著急了,紛紛的開始理論起來,神醫扁鵲倒是不為所動。
“師傅!他們怎么可以這樣污蔑您啊?”身邊的弟子焦急的詢問對策。
“濁者自濁,清者自清,難道他的一席話,就能改變了事情,原來的模樣?”扁鵲雖然如此告誡自己的弟子,還是感覺這李歸出言太過惡毒,此前秦國地處西陲,醫療水平根本無法與中原地區,相比較,地處荒原,巫師盛行。
巫師自來喜好做法,祈求天神的賜福,來拯救人間的危難,天神也是需要勞動報酬的,否則怎么會隨隨便便就給人幫忙啊!所以巫師們就會準備種類繁多的貢品敬獻給天神,方法更是層出不窮。
挖人心臟的方法自然也是存在的,只是力行變法之后,秦國民俗大變,深知這巫師是不可能為大家帶來福祉的,再加之秦國國力處在上升階段,對于孩童格外的關注,李歸正是利用這一點,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實則暗藏殺機。
“諸位!請聽我說,我醫家有‘六不治’
一是依仗權勢,驕橫跋扈的人不治;
二是貪圖錢財,不顧性命者不治;
三是暴飲暴食,飲食無常者不治;
四是病深不早求醫者不治;
五是身體虛弱不能服藥者不治;
六是相信巫術不相信醫道者不治。”神醫扁鵲說完,微閉雙眼,不在言語,群眾們一聽,原來如此啊!
墻頭草們又開始轉移到扁鵲這一邊。李歸一看也是笑呵呵的說道:
“先生好計謀啊!”
“公子!不可信口雌黃,污蔑他人啊!”
兩人正在理論的檔口,屈凌,孟說及時趕到。也就有了開篇的描述。
這功夫,李歸早就被屈凌迷得忘乎所以,根本不知道,此行前來的目的何在,陽城君的手下,早就做好了準備雖是準備,將這群人,送往極樂世界。
磨刀霍霍,隨時準備血染吳鉤!
大伙見屈凌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李歸,心里別提多高興了。屈凌心中盤算,得想個辦法,讓家伙滾蛋,一來還不能暴露身份,二來還不至于他再來找神醫扁鵲的麻煩,想到這里,屈凌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腰帶,一個硬邦邦的東西,觸碰到了手指。
“有了!就靠這小玩意了!”屈凌一下子打定了主意。
“來啊!將這死胖子給我抓起來!”說話之間,手下的武士,幾步上前,將李歸及其手下,一并抓了起來,這李歸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腳踹翻在地,四腳朝天,如同烏龜一般。
李二眼急手快,一看自己的主子被人抓起來了,趕緊往外跑,希望找人來救。屈凌哪里還會讓他跑了,順手拾起地上的一塊碎片,一抬手扔了出去,只聽的唉吆一聲,李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跪地的地方也是巧了,正好在路人乙的面前。
這路人乙也是貧嘴,趕緊說道:
“唉吆!二爺!這不過年,不過節的,您這是行的哪門子大禮啊?”
“少他媽廢話,還不趕緊把老子扶起來!”李二疼的呲牙咧嘴說道。
說話的功夫,陽城君的手下,已經趕來,朝著后背就是一腳,口中怒斥道:
“我家公子有請,你這是打算去哪里啊?”
李二一聽這話,也是不吃眼前虧的主,趕緊陪著笑臉說道:
“不敢!不敢!不敢!”
還沒說完,就被武士,一手提了起來,順勢扔到李歸的面前,剩下的人,早就被一一捆綁完畢,小妾丫鬟們嚇得不知所粗。
打手還納悶,平日里都是欺負人家,今天為何反被人家給綁住了,別看這些人在這里作威作福,囂張跋扈,但是真要是遇到陽城君手下的武士,根本就沒有反應機會,就做了人家手下的俘虜。
“憑什么抓我?家父可是李醯!當朝太醫令!”李歸在地上大吼大叫道。
“憑什么?就憑這個!”說著屈凌從腰間拿出,張儀贈送的純金腰牌!在李歸的眼前一晃。
這李歸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只見眼前的純金腰牌!這可了不得了,擁有這塊腰牌的人,深宮大內都可不告而入,就算是秦王寢宮也是暢通無阻,但凡有這種物件的人,在大秦國可不是一般人啊。
當時這李歸就嚇尿了,尿液順著褲腿就往下流。眾人可能不解,為何這小小的腰牌,就能將李歸嚇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