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冷血竟和她想到一處去了!但若要換張臉皮徹底躲開連欣再考,那應當由她來。身體發膚,受諸父母,她不能讓冷血受委屈。當然,現下她自是不會告訴他,否則,到時便無法搶在他前面了。
抱住冷血的手臂,素珍示好地在上面蹭了蹭。
冷血的臉突然變得紅撲撲的。
素珍有些奇怪,今天不熱呀。
回春堂,那是一個什么地方?
凝向遠方皇城的方向,她輕輕一笑。這條路走得真辛苦,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
面對失利,她已開始學會怎樣去面對,去想那就是一場過云雨。
*
沒想到,回到客棧,事情又生了變數。
史鑒商交給二人一封信,說是方才有人托他轉交的,又仔細交代對方說若有回函,可交予他,對方明日來取。
史鑒商一雙精明的眼中寫著鄭重,對方必定給了他好處。
素珍低頭一看,只見信函以朱蠟嚴密封口,函上字跡遒逸,寫著“李公子敬啟”。
信內似裝有一物,腹間位置突突鼓起。
這次,又是什么人?她初到京師,認識的人并不多,這等風急雨驟的時節,會是誰給她這一箋?
素珍心下一緊。冷血也猛地蹙了眉。
問及送信人,史鑒商說,是一名住在附近的小孩。
連侍從也不派,信的主人分明是有意隱瞞身份。
二人回房迅速將信拆開,一陣蘭香幽然撲鼻,一枚精致美麗的翡翠扳指從信中跌出,紙上小楷,揮灑入目。
懷素君見信鑒:
君彼日刑場所為,乃吾欲為之而無論如何不敢亦不可為之舉,白衣欽佩。君或未知,君今已身陷惡局,公主之迫僅乃其一,其二乃宮中諸多大人物之賭局,竟不知由何人發起,多人參與。賭君屈于公主與否,并將于何時認輸。此一賠萬之局,無人買你能勝。驚聞天子亦已獲悉此事,然,并無阻撓。
萍水相逢,一見如故。若君亦同,請信白衣。隨書附上翡翠扳指一枚,君可持此物至逍遙侯府,請霍侯相助秘密離京。霍侯乃白衣故友,見此物必設法助君。
君雖有鴻志,然上京非可留之地,只怕來日大禍。此一別后會無期,唯愿好人一生平安。
白衣
看罷信,素珍不禁擁信一笑。
酒肆一遇,離別匆匆。她給那個女扮男裝的姑娘起了個名字,叫作“白衣”。今日,對方有所顧忌,并未透露名姓,不意竟也用上“白衣”二字。
原來,這世上真有一種遇見,叫作惺惺相惜。
冷血道:“事情已完全超出你我想象了。若白衣所言屬實,這宮中的人都參與了進去,倒不知這位姑娘是什么身份,竟連這些秘事也知道。”
素珍拈緊信箋,“這信里說的可不是一般百姓能知道的事,白衣若非權貴家眷,便是……宮里頭的人!”
她說著,也是暗自心驚。
各色大人物,連玉、連玉也……若真如白衣所言,連連玉也關注此事,事情的發展便誰也不可預料。冥冥之中,竟不知是她糾纏上這個皇權之地,還是它早已用一張大網將她網住,慢慢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