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娓娓浮塵

第三章 驀然回首

娓娓浮塵 嗷大人 3885 2016-03-22 23:00:00

  “啊~~周末萬歲!!!”陶辭大大地伸了個懶腰。今天是周六,白領的天堂,不管這周工作的順利還是窩火,在這兩天什么都不用管,只管休息就行。現在是早上十點,洗漱完畢后開始了精美的一天。

  首先是早餐,周六的早餐相比工作日精致了許多,英國進口的混合麥片,包含各種堅果和水果,從早晨就開始補充一天所需的維生素和纖維,再輔以德國進口純牛奶,這一天從頭到尾能量滿滿。享用完了麥片之后,陶辭會再加個煮雞蛋,為什么不選茶葉蛋呢,因為白煮蛋最健康,營養保留的最完整的,吃啥補啥。

  豐富的早餐過后,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心滿意足的做到電腦桌前,伸手去摸電源鍵,不一會清脆的開機聲就響起,陶辭家的開機音樂經過這位仁兄精挑細選,自然是心滿意足的更甚了。這個時間點呢,各網站的早新聞基本都更新全了,時機正好。但陶辭主要還是關注足球新聞,作為一個沒有去世界杯現場看過球,但是玩足球類游戲的偽球迷,足球新聞對他來說就是全世界的新聞。這天的最大新聞莫過于煤球王五度加冕金球獎,打破歷史的神跡,前無古人,期待來者。然而這一切陶辭只是“切”了一聲,看著宿敵的頭牌球星金球五冠王心里渾然不是滋味,深深的為自家當家球星不值,這金球定有黑幕。

  一早上的好心情都沒了,陶辭憤憤的關掉瀏覽器,休息的差不多了,就穿上跑步服,下樓繞著小區跑了幾圈。這個習慣已經堅持了3年,工作日就晚上跑,周末就早上,每次跑完,都會覺得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坦,第二天保準精神飽滿,迎接新的一天。“剛開始為了減肥,誰知道還上癮了,明年報名馬拉松吧,說不定還能贏非洲人,哈哈哈”經常這么無厘頭的想著,事實上陶辭的跑步成績完全可以和警隊的標準相比,2分鐘就能跑完1.5公里,全程沖刺也不會覺得虛脫。

  前幾年的陶辭隨著工作年限增加,體重也不斷上升,終于到了一個臨界點,那時候的陶辭走幾步路就氣喘,呼吸聲比正常人粗重得多,終于一次公司體檢,多想指標超標,讓這個怕死鬼幡然醒悟,那一天走在馬路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街頭美女,看到他們鄙夷的目光,陶辭痛定思痛,開始了長跑計劃。他永遠記得第一天穿上不倫不類的襯衫,跑出家的恥辱,還有30秒后的虛脫,人生第一次感覺到傳說中的腿上灌鉛的感覺,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的喘氣,“哈,哈,哈”,足足喘了一分鐘。那天陶辭堅持著跑完了一圈,1.7公里用時....20分鐘,期間走走跑跑,一直控制著心跳,生怕就第二天變成頭條新聞。之后的一個月情況沒有多大變化,一圈仍然需要20分鐘左右。但隨后的成績便開始突飛猛進起來,第二個月明顯感覺到那口氣能提的上來,能堅持多跑幾步,第三個月,心里想著“再多跑一步”,把成績硬是提高2分鐘,漸漸地,三年之后,每一次的里程數增加到了5公里,時間還是20分鐘。

  回首往事總是令人唏噓,今天的里程也完成了,明天開始挑戰馬拉松半程試試吧,就這么想著回到家沖了個澡。走到灑滿陽光的窗邊,舒服的窩在翻便某寶才買來的沙發里,右手邊的圓桌上放著一本書,陶辭順手拿了起來,開始進入文字的世界。要說一個理科生怎么也得看科學類的高深書籍才是,陶辭并不是,他一直覺得要是當年如果不是懶得背書,很可能會選的文科,文學的世界總是對陶辭有著別樣的吸引,選擇理科只是他為了向自己證明,自己是個全才,任何形式的藝術都能駕馭的任性行為。只有在文學的世界里,陶辭才是最有安全感的,他覺得,讀的書雖然經常會忘光情節,忘光主角叫什么名字,但是始終有一些會留下來,這些東西就是一個人的氣質,涵養。從書里,他學會了理解,學會了包容,他的心靈就像海洋,可以容納無窮無盡的天地萬物。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認為現在的工作無聊透了,每天大清早就得起床,尤其是這鬼天氣,凍得要命,早晚三小時的奔波才能到公司上班,每天做著沒有前途的事情,盼著下一個假期,青春就在無意識間消耗一空,轉眼工作已4年,看得多了也就老油條了,但是每當想到這樣的生活還要持續幾十年的時候,他總是感到絕望,也一直在思索生活的意義,大部分同學同事都抱著事業有成的心態,不怪他們,****的教育就有這本事,金錢至上,關于素質素養,老師都不具備,怎么能要求學生呢。然而陶辭覺得事業固然重要,但永遠不能忽視自己內心的聲音,如果這輩子只圍繞著錢,那絕對是枉來人間磨白頭。所以他對事業并不很上心,而是平日里投入到素描的學習,陶辭的理想就是,把全世界裝進我的筆下。到如今小有所成,這功夫也是個吃時間的活,唯有不斷的舉筆,不斷的嘗試,才能有所收獲。

  正看得投入,滿屋的陽光突然開始消退,屋子里瞬間變得陰暗起來,陶辭抬頭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窗外,滿世界的陽光幾秒的時間全都消散,看樣子竟然要下雷陣雨,可這是冬季,雖說是初冬,也不能下雷陣雨吧。看了看墻上的鐘,下午13:30,老爸老媽說是去商場shopping了,也有倆小時了,怎么還不回來,剛才滿世界的太陽光,出門也就沒帶傘,這鬼天氣。“喂媽,外面好像要下雨了,要送傘么?”陶媽媽透過商場的玻璃看到天氣驟變也是吃驚萬分“好啊,我們在三樓,來了再打電話”“恩,一會見”。

  不知道什么時候烏云已經聚集了一堆,商場這片黑壓壓的天空,蠕動的云層像是在孕育著什么。

  走下樓,慢悠悠的朝商場走去,抬頭再看看云層,倏得心跳一頓,好熟悉的感覺從云層傳來,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變得寂靜無聲,只剩下自己的心跳。遠遠望去,云層中心出現了微弱的亮光,耳邊卻傳來絲絲雷聲,云層的下方正中就是商場,陶辭心里一股不詳之感籠起,加快了腳步。

  路上的行人也一個個發現了天空的異象紛紛駐足,發發微信炫耀一下自己不凡人生,而商場里的人們卻不知自己已被詭異異象鎖定,還是過著自己平凡的一天。

  不多時云層開始呈旋轉狀由慢到快,陶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幾乎沖刺的速度再往商場趕,但今天就是使不上力,早上的晨跑仿佛耗盡了所有的體力,不遠的路硬是看在視野里距離就是不見拉近。

  云層的旋轉開始劇烈起來,陶辭終于進入商場。街上一縷風吹過行人的額頭,下意識的抬手捋了捋前額,驟變突生!下一刻狂風大作,漸漸連人也站不穩,紛紛尋找借力點,只道是為時已晚,風力不停的增加,不知道是誰先飛起,許多路人驚恐的發現空中有人在飛!畫著圓在飛!繞行的方向正是云層旋轉的方向。“咔擦”大樹連根飛起卷入空中的亂流,驚叫聲慘叫聲四處響起,地面上所有能漂浮的東西都上了天。商場開始受到飛向天空的物體的攻擊,自身也在不斷的從頂樓瓦解,人群終于發現了異常,看著這世界末日般的景象絕望的飛上天空。

  “三樓哪里啊,情況不妙啊”陶辭狂奔上三樓撥了號碼,一邊繼續尋找。“我們在收銀臺!出口被人群堵住了,小辭你快走,別管我們了!去地下室!嘟...嘟...嘟”絕望的聲音傳來,手機已經沒了信號,4樓馬上就要撐不住了,陶辭瘋了般朝電梯跑去,他一定要找到爸媽,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拋下他們的想法根本從來都不存在。出口處的人群只能用非洲大草原上的野牛遷徙作為參考,每個人都睜大眼,張大了嘴試圖呼吸更多的氧氣來支撐自己的大逃亡,人群的腳下已有不少尸體,不停的有人摔倒,然后被踩死。

  陶辭奮力的往人群的反方向擠去,感覺到體力正在飛速流失,不過幾分鐘便已精疲力盡,腳下使不上勁了。但滿腦子爸媽的影像支撐著他一步一步往前進。

  又前進了十米,眼角余光忽的瞄到一個身影,驚的他瞳孔一縮,在不遠處有個女人安然的立于人群中,奔涌的人流好像自動無視她一樣,一個也沒發現這個女人的存在。這女人赫然就是那天在地鐵里怪笑的那人,臉埋在帽子里,乍一看就像是無頭人,但陶辭此刻絕對能確定是她,身形和打扮分明就是那個人,況且在這種人群中泰然自若的只能是她了。

  盡管看不到臉,但陶辭知道在這帽子下隱藏的是笑容,是那天的笑聲,沒有原因,就是知道,而且那個女人現在還在旁觀著自己。縱有千般疑惑和憤怒,陶辭還是先放一邊,團圓要緊。

  “嘩啦”三樓的天花板已被掀起。在陶辭遠遠看到爸媽的時候,只見兩人正微笑著流著淚,等待生命的終結。就在一切看似要以狂風為結尾時,四周的空氣驟然一窒,半空的物體齊齊下墜,只聽得萬物碎裂的聲音。陶辭趁著人群發怔的空隙迅速向爸媽跑去,直到他被天空的明亮所震懾。烏云中心展開一片晴天,往里望卻不是藍天,金色的光芒像池水一樣倒吸在空中,散發出令人心生向往的光輝,所有活著的人都呆立當場,被這神跡所震撼,忘了這是逃跑的最佳時機,忘了自己的存在。

  幸福是短暫的,恐怖的氣息突然從雷池中傳來,所有人恍如隔世的驚醒,場面又混亂起來,但人流實在太密集,雷池的投影始終對著陶辭的父母那片區域,陶辭越發緊張,心揪的就像繃緊的彈簧。用力的往身前擠去。

  該來的總歸會來,雷池再也承受不住力量的積蓄,在眾人空白的眼珠子,一道金色的毀滅之光直撲下來,眼看就要擊中被投影的人群。陶辭還有幾步才能到達,看到此景,心里的吶喊達到頂峰“不要!”不知從何而來一股身體里最后的力量,聚焦于腳下,猛地發力蹬地,身體如流星般,竟趕在雷光之前撞散了人群。所有人都被這一撞撞出了危險區域。

  危險區域仍然有一個人——倒在地上的陶辭。這千鈞一發之際,他腦袋一片空白的試圖爬起,手肘艱難的撐起上身,看了眼不遠處的老爸老媽,嘴角終于勉強的勾起一道弧線。只見陶爸媽是撕心裂肺的吼叫,拼命的對抗沖撞的慣性想要回去拉回寶貝兒子。陶辭心里明白,這應該是最后一眼了,眼眶泛淚,但身體已無法動彈半分。

  眼看著金色的海洋從天而降,求生的欲望最后的爆發出一絲力量,兩腿用盡全力的撐起下身,臉上的五官都扭成一團,嘴里嘶啞的為身體鼓勁,終于是下半身抬起了半分,“有希望。啊!!!”。

  接下來的畫面根據目擊者的描述:那個男人剛撐起一點的身體轟然被雷光砸在地面上瞬間消失無影。

  連灰都沒留下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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