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首不相離(大結局下)
二日后,木家一家人出發了。
由于木老爺此次去江南時去定居,并不打算回來了,所以帶的東西比較多,木子槿考慮到他爹身體不似往日那般健壯便刻意放慢行程,反正小皇帝那兒他已經告過假了,現在天下太平并無戰事,此番送他爹回江南權當了給自己放了一個假了。還有….木子槿看了看后面馬車,真不知道他到底在糾結什么。
“爹,江南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漂亮嗎?”落楓問道。其實這次去木子槿本來并沒有打算帶落楓去,他需要一個時間好好想一想,再說他又不是不回來了。可是偏偏木老爺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好想看出他們兩之前奇怪的氣氛,于是非要落楓跟著去,不然就不讓他送,好吧,他怕了自家老頭了。
“我呀也只去過一次“木自清瞇著眼開始回憶起來“我記得那是一個溫潤美麗的地方,草長鶯飛,綠柳成蔭,那種綠不像京城的灰綠,是真正的綠,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吧。”
“那…..”落楓還想問些什么卻被突然的剎車撞到了額頭。木老爺也好不到那去,直接一個沒坐穩摔在馬車上,好還沒有大礙。
“發生什么事?”落楓和木自清一下車就看木子槿身后護著兩個孩子,路中間卻站著一群看樣子就不像好人的人,大約有十來個。
原來在剛才落楓他們說話的空檔,有兩個孩子跌跌撞撞從樹林里沖出來,要不是木子槿眼疾手快及時停住馬車,馬蹄就踩在兩個孩子身上了。兩個小孩一男一女,約莫六七歲的樣子,身上沾染了不少草屑與塵土,手死死的扯住木子槿的衣角,嘴里還不停喊著“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臭小子,別管本大爺閑事!識相的快把這兩個小兔崽子交出來!否則別怪本大爺不客氣!”帶頭的刀疤臉說道。
木子槿看著眼前這群面露不善的人,大概猜出了發生什么事,可還是蹲下把兩個小孩從地上扶起來問道“告訴叔叔,發生了什么事。”
那個小男孩嘴角有點點血絲,哭著說“叔叔叔叔!救救我們…救救我們….他們….他們是壞人!他們殺了我的家人還要把我和妹妹賣掉…..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小男孩斷斷續續說完,果然如他想的那般,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真的有這種販賣小孩的勾當。
“乖,帶著妹妹去姨姨那邊”小男孩牽著妹妹的手跑到落楓身邊。
“敬酒不吃吃罰酒!弟兄們給我上!”領頭的一看他似乎沒有放人的打算拿出刀沖了過來。
木自清的心意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們這次出來并沒有帶太多人,除了四個看行李的家丁再無旁人,這幫人看起來窮兇極惡的樣子,他很是擔心。反倒是落楓鎮定下來,這些人..要是放在以前可能對木子槿還有威脅,而現在的木子槿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他了,她相信他。
眼前的這一幕開啟了木子槿塵封的記憶,那年,也是這樣的一群人,他和那個叫落兒的小女孩…可如今,她在哪兒呢?目光凌厲,木子槿緩緩拔出寶劍“不知死活!”
事情果真如落楓預料的那樣,這些人并不是真正的江湖中人,身手也就只有那么兩下子,花拳繡腿的招數怎么可能打得過在戰場上殺敵萬千的木子槿呢。不一會兒剛才那一伙不懷好意的人全都躺在了地上。
“好了,我們走吧”木子槿不再去看趟在地上的那些人,拂了拂衣襟上剛才沾染上的些許塵土轉身離開。
落楓見狀便扶著木老爺上了馬車“這兩個孩子。。。”落楓看向木子槿。
“先帶上吧。”冷冷的聲音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實看到這兩個孩子,落風就想到了她自己,當年的她和木子槿也是這般被人追殺,只是。。。落楓看著面露冷色的木子槿心里突然有了一絲難過。
“大蝦哥哥,小心!!!”落楓突然一聲大喝。原來那個刀疤臉并沒有暈過去,只是在等待一個好的時機給木子槿致命的一擊,就在剛才木子槿發呆的一瞬間,只見刀疤臉迅速抄起手邊的大刀向木子槿身后發力企圖刺中木子槿,這一幕剛好被落楓看見,這才失聲沖木子槿大喝。
木子槿快速反應過來雙膝彎曲向前滑去左手輕按左邊的馬頭,身子一越躲過了那大刀,那刀疤臉見沒有擊中,惱羞成怒揮舞大刀又向木子槿撲去,這一下徹底激怒了木子槿“找死!!”。只見木子槿輕身一越便跳到那刀疤臉的身后,還不等刀疤臉反應過來便抬腳一踹,刀疤臉向前踉蹌一下反身又要撲過來,這時木子槿右腳一鉤從地上彈起一把刀手掌發力就見那刀直直向那刀疤臉飛去正插在他腹部,死了。
落楓一顆吊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轉身進了馬車。
“她剛才叫我什么?”木子槿怔怔的望著已消失在馬車外的依稀身影。頭腦中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他,好像明白了。
終于他們在木子槿娘的忌日前一天到了江南。
“蕓兒,我帶你回來了!”木自清撫摸著已亡人的墓碑神情激動。
他們找到了當年木子槿他娘,也就是蕓兒當年住過的地方重新給他娘立了墳,只是這里的房屋早已不在,不過綠草成蔭,楊柳陪伴大概也是他娘所希望的吧。
“人人盡說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木子槿從來沒有看過這樣子的木自清,老淚縱橫,神情激動嘴里念著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詩。“這是你最喜歡的一首詩,我知道每次你想念故鄉的時候都會念這首詩,我一直不能夠明白,現在卻也終于明白了,蕓兒,你放心,余下的日子我會一直陪著你。。。”一旁的落楓也被木自清感染,不禁淚水連連。
木子槿看到墓碑上刻的字,心里暗暗的想“娘,我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你,但是在這樣美麗地方長大的女子定然也是溫婉的,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爹的。”想到著,木子槿看到正在擦眼淚的落楓,走過去牽起落楓的手。
失神的落楓被手上突然傳來的溫度嚇了一跳,呆呆的看著牽著她手的人,他。。從來沒有牽過她的手!
“娘,這是我的妻子,落楓,我們會好好照顧爹的,你放心吧。”木子槿牽著落楓看著墓碑說道。
“妻子?他承認她是他妻子了?”落楓的腦袋暈呼呼的,呆呆的望著木子槿。
木子槿轉過頭來到她的耳邊,嘴角泛起淺淺的笑。“落兒,我愛你。”
【注:文中詞出自唐朝詩人韋莊的《菩薩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