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醉心谷,又歷經數日,行到了齊魯大地。暮色將至,兩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葉婉茜因舟車勞頓,疲乏不已,進了客棧,便想歇息。濮陽宣把葉婉茜安置在客房之后,自己便到大堂尋些酒肉吃,長途跋涉日久,濮陽宣酒癮已犯,如今到了這齊魯大地,住于客棧下,進門之初就已聞到了酒香,正所謂:“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不過濮陽宣喝酒可沒有這番講究,對于他而言,則是今宵有酒今宵醉,酒過回腸暖人心。濮陽宣坐于大堂右側一處酒桌上,點了些酒菜,便豪爽地吃喝起來。
這時,鄰座坐下了兩人,濮陽宣瞥了一眼,只見那兩人頭戴四方帽,兩記束帶交叉折于頭腦后部,一身素衣,兩幅佩劍放于桌上,其中一人招呼來了店小二,點了些許酒菜。兩人在等待之際,說了些雜話。濮陽宣聽兩人的談話,猜測這兩人大概是泰山派弟子,今日下山不單單是吃肉喝酒,想必是有重要事情要辦。濮陽宣已經喝了十大碗,可依然還在斟酒,那兩人看到濮陽宣這般,也沒有多在意,繼續說著私事,濮陽宣看似喝得昏天黑地,其實不然,濮陽宣心知肚明,看這兩人行頭,及其說話詭異的摸樣,想必是泰山派又有什么新指令。何不裝作醉酒以示自己無心受聽。店小二送來了那兩位客官所要的酒菜,兩人收起話匣,隨即吃喝起來,而濮陽宣似乎也聽到了什么秘密,高興地酌飲了一大杯,斷然離席,往客房走去。
濮陽宣進了天字二號房,沖到梳妝柜前,澆了些冷水于紅通的臉上,緊閉著雙眼,聽那兩人的意思,今日下山來,是受師傅朱子沁之命,前往江湖中打探自己和婉兒的下落,并施之以毒害。兩人攜帶有朱子沁親授秘藥,聲稱那藥可致人于非命。濮陽宣想到此處,不禁被朱子沁惡毒的心思震顫了一下,暫時清醒過來,濮陽宣拿起柜前的毛巾擦干了臉。隨即又疑慮起來,話說當日五岳同盟大會之時,朱子沁因使下三濫之暗招而為天下人所不齒,而他的師弟杏林子也追了出去,聲言要替先師清理門戶,至于這結果如何,我們皆不得而知。照今日之情景來看,莫非杏林子當日除賊不成,反被其制服,因而朱子沁今日仍是掌門,這才有追查自己與婉兒下落并令人暗中施以毒手之說。如果真是這樣,不說杏林子此刻在劫難逃,自己和婉兒也已然是身處險境。
想到此刻,濮陽宣立即奪門而去,推開了隔壁間天字一號房門,只見婉兒已安然睡去,側身以對,濮陽宣只看得到葉婉茜的背部。濮陽宣走進,叫喚了幾聲婉兒,此刻并沒有人回應。濮陽宣猜想,婉兒必定是勞累至極,無心應對。剛要轉身離去,一面又想著剛才那兩人計謀,不禁又叫喚了幾聲,濮陽宣驚疑,走上前去,側翻了葉婉茜的身子。濮陽宣猛地一驚,那是一張陌生的面孔,濮陽宣立即問道:“你是誰?這房間里的姑娘去哪了?快說。”那人不動不語,只是看著濮陽宣,眼角透出幾絲驚恐之色。濮陽宣看到此狀,猜想著此人必定是被人點了穴道所致,于是,立即點開了她的穴道。那人隨即說道:“大俠,饒命??!小女也是被要挾的,請大俠高抬貴手,繞了小女一命吧!”濮陽宣說道:“你是被何人所要挾?”那人回道:“小女是被兩個一身素衣,手拿佩劍的人所要挾,不過客棧掌柜應該知道些什么,我來住客棧之時有看到客棧掌柜與那兩人交談甚歡,小女只是來住客棧的,全然沒有害人之心,還請大俠明察?!卞ш栃牶蠹淳头帕四侨?,看她那慌張摸樣,婉兒應該不是她擄走的,況且他說道是被兩人要挾所致,想必就是今日鄰座吃酒的那兩人。為今之計只有快速找到那兩人,才有可能救得了婉兒,濮陽宣思索著。
濮陽宣沖了出去,逮到客棧掌柜,問道:“你可知今日那兩道士去了哪兒?”濮陽宣此時已不顧什么禮節了,心里時刻想著的是葉婉茜的安危。那掌柜緊張地回復道:“客官,在下只是一介掌柜,平日里來了這么多客官,如果是留宿的,我必然都記得,但他們沒留宿的去了哪兒,在下真的不知?。 卞ш栃砰_了那掌柜,雙手按捏著太陽穴,怒吼著:“婉兒,你到底身在何處啊?”那掌柜看著濮陽宣如此痛心不已,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乃對濮陽宣說道:“客官,你是說今日身著素衣,手拿佩劍的兩人么?如果真是這兩人,在下倒也知道些,我估計那兩人往南邊去了。”濮陽宣致謝了掌柜之后,即就出客棧往南追去。濮陽宣行到半途,便看到前方有一處驛站,濮陽宣快速走近,進了那驛站,乃詢問那驛長道:“前輩,你可有看到兩個道士摸樣的人和一個姑娘經過這里?”那驛長說道:“少俠!每天經過這里的大都是些形色匆忙之人,在下沒有看到你所說的那三位,況且這方圓百里盡都是低山丘陵,今日又下滂沱大雨,山路途較為崎嶇,要想從北往南行,必要經過此處驛站,在下在此已守候幾天幾夜,確實不曾見過那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