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頭的話讓林飛瞬間有些發蒙,他喃喃的問道:“什么叫變成另外一個人?”
“你可知道為何這青龍山文武試要規定參賽者,不得超過十八周歲?”不等林飛回答,孫老頭徑自說道:“你們離開青龍山是要到別的勢力當中去做臥底,那么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選,必然會被有心人所注意。那杯茶的功效很簡單,它會讓你在之后的發育中,漸漸脫離現在的樣子。”
林飛不解的道:“什么叫脫離現在的樣子?難不成還會便成妖怪?”
孫老頭沉吟的道:“那倒是不至于,但可能會比現在長的好看,或者奇丑無比,都是有可能的。”
林飛拿起桌上的茶杯,里面已經空空見底。這被茶的味道并沒有什么特別,對于孫老頭所說的功效,他實在是有些懷疑。
“你到底在這里面放了些什么東西,不會是毒藥吧?除了長相的變化意外,不會有其他的后遺癥吧?”
對于自己長什么樣,林飛還真不是特別在乎,反正他這輩子又沒想去做靠臉吃飯的小白臉,只要不是丑的白天能嚇到人的那種地步,他都可以接受。他怕的是這老小子讓自己喝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例如像各種武俠奇幻小說中說的能控制人的各類毒藥。
孫老頭顯然不會想到林飛心中如此復雜的心理活動,直言道:“放了什么你就不用問了,我告訴你也沒有用。現在說說你準備怎么辦吧?”
“我準備怎么辦?”林飛自問自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辦,走一步看一步吧。”
盡管這句話聽起來相當消極,也相當無奈,但這卻是林飛真實的心里感受。無論一個人有多大的雄心壯志,路總是要一步一步的走,至于怎么走,林飛也沒有具體的打算。來到這個世界半個多月,他唯一知道的是,外面的世界叫魏朝,是由一個叫魏以真的人創建的,宋朝以前的歷史都沒有錯,南宋從渡宗皇帝以后,歷史就完全變了樣,誰知道現在會是個怎樣的世界。天下大亂,只是林飛從別人口中聽來的,他并沒有親身的感受過。
在林飛的前世,一位偉人曾經說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任何事情都必然是從實踐中來,到實踐中去的一個過程。
“這話雖然聽著未免喪氣,卻也是實話。選你們這些半大小子去做什么臥底,其實我是不認同的,畢竟這樣一件事情是需要更多的小心,和超于常人的機敏。這些或許你們隨著時間推移能夠慢慢學會,但這其中很多人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林飛思索著的道:“既然如此,那為何不派些身經百戰的甲士過去呢?那樣一些人不是更加容易進入其他勢力的核心麼?”
“亂世之中,最不值錢的是人命,最值錢的也是人命;不值錢是因為打打殺殺死人是常有的事兒,值錢則在于,有人你才能擁有更多的地盤,才能擁有權力,財富,女人。那些身經百戰的甲士,青龍山中當然有,但那是青龍山的根本所在,而你們這些小娃娃......”
林飛苦笑著道:“我們這些小娃娃臥底成功固然很好,要是失敗,死也就死了,對于青龍山來說,也沒有太大的損失,是這個意思麼?”
孫老頭沉吟的道:“可能有這方面的考慮,但也有可能是那些身經百戰的甲士,個個身上都有一定的殺氣,這些人進入任何勢力,都必然誰成為重點觀察的對象,反而失去了讓其臥底的意義所在。”
“其實無論是出于什么原因,這些對于你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你如何保證自己進入白巖峰后保住性命。”
林飛默然不語,誠然如他這般可以說是手無傅雞之力了,即便是進入了白巖峰,怎么活下去還真是個問題。估計如他這般,即便是僥幸能夠進入,刀劍無眼,很有可能就會成為某次戰斗中的炮灰。
孫老頭徑自站起身來,往屋內走去,不多時便手捧一木匣走了出來。
“小子,老夫問起,可愿拜我師門,習吾王道之學?”
林飛先是一愣,隨后反應過來道:“你不是說只有獲得文試魁首,才能拜你為師麼?”
“不是拜我為師,老夫一生只通曉醫理,此等天下興亡的學說,老夫不懂,也不想懂。”孫老頭將手中的木匣打開,從中拿出一本線裝書,和一塊玉牌,放在林飛面前道:“若你誠心向學,三叩九拜之禮行過后,你便是吾門文派掌教。”
孫老頭這話,讓林飛有些發蒙,什么吾門,什么掌教,什么東西?
“等等,孫老頭,你什么意思?我告訴你,我身上可是一兩銀子都沒有,花錢我可買不起。”怎么聽林飛都感覺,這他娘的有些像是后世的傳銷,先拿出些不值錢的產品,然后再給你畫個餅,最后再讓你交錢。
“混賬東西,老夫我是看你小子可堪造就,才想將你引入吾門中。也罷,算是老夫看錯了人,你滾吧,你是生是死都與老夫無關。”說完孫老頭還真來了脾氣,將東西放回木匣,轉身便走。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林飛“咚”的一聲就直接跪了下來。
“之前是小子年少無知,你老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愿意拜入先生門下,習這天下興亡的學說。”
對于孫老頭說的什么天下興亡,林飛完全不感興趣,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天下千萬民眾的興衰,豈是讀一本書能夠道盡的。但現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孫老頭既然問到了他如何在進入其他勢力后保全性命這個問題,他必然是有想到一些辦法的,不加入他的什么門派,怕是不會說出來的。
“孺子可教也!”孫老頭親自將林飛扶了起來,笑道:“我沒有看錯你,是個知道進退的小子。”
將木匣交到林飛的手中后,孫老頭如釋重負般的道:“我們一門共有九大派系,故而叫九流門。你可知道何為九流?”
林飛略作思索道:“是三教九流的那個九流麼?”
“不錯,傳說鴻鈞老祖一道傳三友,老子與元始天尊創立‘闡教’,通天教主直立‘截教’,三皇統治人間稱為‘人間教’。此三教在始皇帝統一天下后,便隨之隱匿,自此近千年來,再未聽說有此三教門人行走天下。”
“我九流門自傳承至今也近千余年,其中帝王、文仕、官吏、醫卜、僧道、武教、農民、工匠、商賈,都曾各自涌現過杰出之士。”
林飛有些難以置信的道:“九流門連皇帝也出過?正的假的?”
孫老頭傲然道:“數百年前大魏朝的高祖皇帝,便是出自我九流門,這是天下皆知之事。”
一聽這話,這什么九流門,在林飛心中的逼格瞬間被拉伸到最高點。乖乖,皇帝也是出自這個門派,那這不是天下第一大門派麼。但看孫老頭這樣兒,也不像是什么名門大派出來的,而且若是什么大的門派,也不至于隨手就將門派信物予人吧!
似乎是看出林飛心中所想,孫老頭嘆了口氣道:“那魏以真雖然是出自我九流門,并且他能創立天下也多有依仗我九流門,但自古帝王都是兔死狗烹,或許正因為他出自九流門,最后憂慮忌憚的也正是我九流門。”
中國五千年的歷史,家天下從來都是如此,對于威脅到皇權的勢力,必然是要除之而后快的。
后面的事情林飛不用問也知道,必然是皇帝下令除去九流門,在天下搜捕中,九流門必然是傷亡慘重。最后剩下一點火種,隱匿于江湖。
“那按你所說,這九流門,必然是有九個掌教了,其余那些人在哪里?”
孫老頭搖頭道:“這些我就不知道了,當年面對大魏朝廷的追捕,我九流門可以說是全軍覆沒。我醫教中人當時憑借假死之術,方有幾人逃出升天,其中帶出的也就只有文教和武教的信物,和幾本典籍。”
聽了半天,感情這就是個江湖門派,雖然曾經輝煌過,但現在卻是屁都不是。心中這么想,林飛卻也不會傻到將其表達出來,現在他對于這個什么勞資九流門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就想知道孫老頭有什么辦法,能夠讓他在進入白巖峰后,保住性命。
“孫老頭,現在我們也算是同門中人了,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我這手無縛雞之力,進入白巖峰實在是危險重重,你有什么辦法,能夠保我平安?”
“在這白巖峰中,有一人名叫常百草,此人乃是白巖峰中的醫藥郎中,便如同青龍山中的徐郎中一般。我早年間與他相交莫逆,由我休書一封,推薦你做他的藥童,想來他不會拒絕。如此在白巖峰中,你就能夠立住腳,至于后續的發展就要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那就有勞孫......師兄了,小子感激不盡!”說完林飛鄭重的抱拳一拜。
孫老頭悵然笑道:“咱們九流門都是平輩論交,彼此之間都是互幫互助,不用這般客氣了。你那兄弟伍鄂也是一可造之才,我看由他做武教掌教尤為合適,以后你兄弟二人,若能在這亂世天下闖出名聲來,那也是我九流門之名!”
一聽說到伍鄂,林飛心中由為放心不下,母親龍敖答應會代為照顧。但自己這兄弟性子單純,萬一聽說自己身死之事,必然會做出過激舉動,如此反而是害了他。
“我那兄弟,心地純良,還請......”
“你小子話說的這么客氣,我老頭子聽的可聽不習慣。你要真為那小子好,就盡快在白巖峰中立足腳,想來你自己也覺得,除了在你身邊,他這樣的性子,在哪兒你都不好放心吧。”
白巖峰雖然危險,但經過昨天的事情后,林飛覺得青龍山也安全不到哪兒去。伍鄂跟在他身邊,好歹還有自己照看著,只要他能在白巖峰立足腳,這未必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對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去白巖峰的,龍敖對你是否有所交代?”林飛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便忍不住的問道。
孫老頭不屑的道:“我不但知道你去白巖峰,還知道龍敖讓你去是為了什么?小子,你成是因為聰明,敗是因為太聰明,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