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厲害么?”晨葭端著一碗參湯來到明蘭的房間。“主子怎么到這來了,奴才當不起。”明蘭掙扎著要起來,晨葭按住她:“你不要動了,身上沒有一塊好地方,好好躺著,不然傷口要裂開了。把這參湯喝了,好得快些。”明蘭接過碗,“謝主子。”晨葭坐在床邊,看著她把參湯喝了,開口道:“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隱,可你也看到了,爺很生氣,而且又差點讓容夕遭了秧,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
“主子……”明蘭頓了大半晌,“奴才,讓情迷了眼睛,迷了心。”晨葭總算明白了,可是會是誰呢,是什么人,讓明蘭不敢說,不能說。八爺十爺十四爺和九爺同處一黨,不會用這樣的手段來害她,那就只會是**,**里主要的是太子、四爺和十三,太子,明蘭沒有機會接觸,應該不認識他,十三,要說十三會做這樣的事,她實在是不信,那就只剩下……可憐的明蘭,偏偏喜歡上這么一個心機深沉的冷面王爺。“既然這樣,你以后打算怎么辦,他可有給你什么承諾?”明蘭神色黯然,“奴才不敢奢求什么承諾,也知道跟他之間,不過是鏡花水月,終是一場空,可總舍不下心里的那一點念想,才會……奴才以后,不會再跟他聯系了,也會斷了念想。”晨葭點點頭,“如此最好,你好好休息,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她原先最怕的就是明蘭抱的希望太大,以四爺來說,給她一個名分的可能性太小了,現在她能放手,也是好的。
陽春三月,風吹柳綠,映日花紅,非常好的天氣,非常好的日子,十三府上有了一個喜訊,兆佳福晉有孕了。此刻悅心和月瑤正伏在宛茗腿上,研究她的肚子,大夫說額娘的肚子里有一個像她們一樣的小寶寶,這實在太奇了。“你們兩個在這趴了半天了,干什么呢。”宛茗摸了摸兩個丫頭的腦袋。“額娘,”月瑤眨巴這一雙眼睛,小手戳了戳宛茗的肚子,“這里面有小寶寶?”“嗯,像你們一樣可愛的的小寶寶。”“我們也是從這里來的么?”月瑤問。宛茗剛想說是,忽然想起月瑤并不是她的孩子,當然就不是從她肚子里來的,只好打了個馬虎眼:“每個小寶寶都是從他們額娘的肚子里出來的。”月瑤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宛茗的肚子,宛茗摸了摸她的臉,忽然胃里一陣惡心,俯身吐起來。等她吐完了,月兒遞上清水給她漱口,“主子這次吐得比懷小格格的時候厲害,反應也強,看來是要生個小阿哥了。”“阿哥不阿哥的,我倒是不在意。”宛茗沒有月兒那么興奮,男孩子很難管的好不好。
“主子,瓜爾佳側福晉和富察側福晉來了。”王順進來道。“她又來干什么。”上次就是她害的主子早產,這次又想干什么。“沒關系,讓她進來吧。”她才剛懷孕,不會早產,安全系數還是挺高的。“恭喜福晉。”雅晴笑著進來,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也是,她現在有了個兒子,自然開心地很。“多謝,弘昌可還好?”宛茗扯動嘴角寒暄道。“托福晉的富,很好。”雅晴自顧自地坐下,看到月瑤,她臉上現出了些許不自在,宛茗道:“先帶她們出去吧。”
若穎也照著雅晴的樣子坐在一邊,全然不顧屋子的主人,“聽說福晉有孕了,我跟若穎妹妹特意來道喜。”宛茗趁著轉身的功夫翻了個白眼,“那真是麻煩了,若穎妹妹也有孕在身,該好好休養才是。”“多謝福晉掛記。”若穎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生出一股初為人母的甜蜜來。“要說若穎妹妹這次有孕,真是神了,咱們爺身上有仙氣,不過是賞了塊玉,就懷上了。先前大夫還說妹妹的身子不易有孕,還真是塊靈玉。”懷個孕說得神神叨叨的,宛茗只好敷衍道:“那真是恭喜妹妹了。”不過她沒反應過來,若穎已經懷孕三個月了,和這一個月之前賞的東西有個毛線關系,雅晴不過隨便拉了個理由而已。
“穎兒快把那塊神玉給福晉看看,咱們大家都沾沾仙氣,添福添壽呢。”在雅晴的慫恿下,若穎從脖子上摘下一塊玉來,道:“一個月前爺賞的,沒想到是塊靈玉。”宛茗本來沒什么興趣看,湊合著瞟了一眼,可這一眼她差點沒暈過去,那明明是她進宮之前送給十三的定情信物!宛茗拿過那塊玉看了又看,這絕對是那個玉墜,他竟將它賞了人?!“真.是.塊.好.玉!”宛茗一字一頓咬牙切齒。見她起了怒意,雅晴眼底勾起一抹笑,這塊東西她早年就在爺身上見過,從不離身,沒想到若穎竟陰差陽錯地得到了,她想爺這么看重的東西,一定和宛茗有關,這次宛茗有孕,她心里硌得很,正好借著這個東西找找她的不痛快。“福晉也這樣覺得?爺還真是心疼若穎妹妹,”雅晴拿回玉墜,笑得格外燦爛,“這天色也不早了,就不打擾福晉了,我們就先退下了。”說罷敷衍地福了個身,便和若穎一起走了。
“啪!”茶碗摔在地上碎成幾瓣,水流了一地。“福晉……”月兒自然認得那是什么,當年還是她親眼看著主子把它裝進信里的,“或許只是長得一樣罷了……”“長得一樣?”宛茗反問,世上沒有長得一摸一樣的兩塊玉,要做兩個顏色花紋雕刻沒有絲毫差別的玉墜,可能性幾乎為零。“主子……您別動氣,會傷了肚子里的孩子的,或許……或許是她趁爺睡著的時候偷的。”月兒覺得,爺是絕對不會把主子送的信物賞人的,可一時之間她也想不到什么更合適的理由,這個瓜爾佳氏好生討厭,每次一到這種時候就來添亂。“就算她是偷的,這件事已經過去一個月,貼身戴了幾年的東西,丟了他會不知道?!”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意,宛茗實在是找不到讓自己寬心的合理解釋。“把他的東西都搬出去,隨便你放到哪,燒了扔了都隨你的意,一件不留!”“主子……”“快去!”月兒還想再勸幾句,可是宛茗態度強硬,她只好嘆了口氣去收拾東西。月兒王順忙著搬東西,宛茗走到妝臺前,打開一個雕花精致的的紫檀盒子,里面都是十三送她的東西,包括那只他親手刻的木鳥。合上盒子,她幾次拿起又放下,最后還是狠不下心,轉身把盒子放進櫥子里,上了鎖。胤祥,你若是有意而為,連當年的信物都可以送人,你對我的情分到底還剩下多少?若真是被偷,何以一月之長你都沒有發現沒有要回來?宛茗頹然坐在地上,胸口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