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請用茶。”康熙沒有理會,繼續(xù)批著折子,沒想到上茶的奴才竟給他捏肩捶腿起來,剛想一腳踹開,卻見兩張憋笑憋到通紅的臉,“原來是你們。”“皇阿瑪吉祥。”晨葭福身道,宛茗坐在康熙腳邊笑個不停。“你們好些日子沒進宮了吧,真還以為你在怨恨朕。”康熙看宛茗,宛茗眼色暗了暗,輕輕搖了搖頭,皇上不只是個父親,還是一國之君。“沒有,皇阿瑪?shù)男那椋瑑撼寄苊靼住!薄懊靼拙秃茫瑳]什么事就下去吧。”
來看皇上,到頭來也只是看了看而已,宛茗和晨葭相視一眼,也是,皇上哪有那么多閑工夫跟她們聊家常。“我去看德妃娘娘,改天咱們再聊吧。”“嗯,我也要去給額娘請安。”兩個人分了手,宛茗來到永和宮。“娘娘吉祥。”“坐吧,你最近倒是清瘦了不少。我聽說你的孩子早產(chǎn)了?可是為了雅晴的事?”“讓您看笑話了,是兒臣不好。”德妃沒有提她被綁的事,想來是不知道。“沒什么笑話不笑話的,來,”德妃招了招手喚她過去,輕拍著她的手,“我是過來人,知道你的難處。可這男人啊,你不能總拴著他,總拴著他就會厭煩你,一旦他厭煩你了,你說再多做再好也沒用了。讓他多看看別的女人,他就會知道你的好,你要有這份自信,才能留住他的心。”“兒臣明白,娘娘,我把悅心帶來給您看看,月兒,把她抱進來吧。”
“喲,這小丫頭還挺漂亮的,也不哭鬧,是個好孩子。”德妃接過小娃娃,“這丫頭讓我想起她們了。”德妃有三個女兒,但都過世了,最短的不過才活了兩個月,“娘娘別傷心,若娘娘不嫌棄,就讓我叫一聲額娘吧。”“好,好,有你這么個好女兒,額娘高興還來不及呢。映雪,去把新進上來的翡翠簪子拿一套來。十三阿哥大大咧咧的,哪里照顧得到女兒家的心思,這套簪子你拿回去。”沒想到認個額娘還有這等好處,宛茗忙不迭地謝賞。“給額娘帶了些我自個配的花草茶,不是什么好東西,額娘喝個新鮮吧。”“有心了,既是……”德妃話還沒說完,映雪進來道:“李公公說皇上這就要過來了。”“那兒臣就先退下了,額娘保重身子。”皇上不是在批折子么,怎么又跑這來了,宛茗瞧了瞧天,還早得很,于是將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趕出腦子,回府去了。
“額娘萬福。”“起吧,坐。”宜妃抬了抬手,示意她起來,“事情我都聽說了,你做得對,雖說是她犯下如此過錯,但你這樣做,卻明是非,曉大義的。”晨葭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難道她兒子的命就為了換來一個曉大義的虛名?“謝額娘。”“你身子尚弱,還需好生調(diào)養(yǎng),年初皇上賞了些補藥,一并都給你,把身子養(yǎng)好。”宜妃道。“謝額娘,勞額娘費心了。”說起那件事,晨葭心中還是堵得慌。“沒什么事你就回去歇著吧,叫九阿哥明日下了朝到我這里來一趟。”“是,兒臣告退。”
“回來了?怎么臉色這么難看?”晨葭一回來就被九阿哥抱了去,“可是額娘說了什么?”“沒什么,說明天讓你去一趟。”晨葭努力勾起笑來,這件事總要過去的,那個沒出世的孩子,是她對不起他,“我沒事,別擔心了。”往他懷里靠了靠,閉上了眼睛。
宛茗剛進門,十三早等著了,道:“這么早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跟德妃娘娘聊到天黑。”“我是這么想的,可是皇阿瑪突然去了對了,額娘還賞了我一套簪子。”“額娘?我這么些年都沒叫聲額娘,德妃娘娘還真是向著你。”十三酸道。“那是因為我比你討她老人家喜歡。”宛茗自豪道。“是,是,夫人討人喜歡地很。”十三拉過她,“明日我要和四哥出門辦事,這件事你要千萬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特別是九嫂。”“哦。”宛茗應(yīng)了一聲,果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為了九爺,晨葭也有事瞞著她吧,“去哪里?”“南邊。”這件事她知道得越少越好。“去很久么?”“不知道,要看事情辦得順不順利。”剛回來就要走,宛茗很不高興,嘴一撇道:“煩人。”看她這樣十三笑出聲來,“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然,你去問四哥?”問四爺?問得出來才怪,“算了,你早點回來,一路小心。”
第二天十三離開了京城,宛茗在煎熬了十幾天以后,不顧一干人等的反對,義無反顧地偷偷踏上了追隨小十三的路。至于她是怎么知道十三在哪里的,當然是有人通風報信了。
“離風,我看你最近有些心不在焉,可有什么事?”最近離風不但常常愣神,還不知和什么人頻繁書信往來,十三覺得事有蹊蹺。“沒,沒什么。”若是爺知道自己偷偷給福晉報信,不知會把他怎么樣,離風有些忐忑,不過爺那么寵福晉,應(yīng)該也不會怎么樣吧。
“憐兒,還有多遠?”這次出門宛茗帶了蟬兒和憐兒,留下月兒和王順兩個機靈的,幫她圓謊不讓人發(fā)現(xiàn)她偷偷出門了。“前面進了城就到了,還有一個多時辰。”憐兒遞了塊糕點給她,“主子先墊墊吧,這荒郊野嶺的,沒有地方吃飯。”“嗯。”宛茗接過糕點,要不是她早上起晚了,現(xiàn)在也許就可以吃上好吃的了。
“四哥,咱們到這這么長時間了,這其中牽扯的人不少,還有二哥的人,我們就這樣暗著查下去?”十三和四阿哥坐在一個飯館里,一邊喝酒,一邊注意著來來往往的人。“現(xiàn)在還不是亮身份的時候,咱們現(xiàn)在還抓不到他們的把柄,一旦亮了身份,就什么都查不著了。”“那就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災(zāi)民餓死?現(xiàn)在天天都在死人,卻沒有一個官管,咱們再不管,災(zāi)民都要餓死了。”十三氣道。“十三弟,我知道,可是這次抓不出他們,以后活著的老百姓還是要遭殃,只治皮毛不入骨肉。”說起災(zāi)民餓死,四阿哥也是氣上心頭,但大局為重,他不能逞一時意氣。
“喲,二位客官看著眼生啊,不是本地人吧。”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搖著扇子走過來,纖腰輕擺,面若桃花,“我是這的老板娘,若娘。”“老板娘,我們是從京城來做生意的,不是本地人。”四阿哥與十三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是警惕之色,不同的是四阿哥透著疏離,十三則是看好戲的樣子。“來者是客,今兒二位的酒水飯菜我包了,小二,再拿兩壇上好的酒來。”若娘拿了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敬二位。”“在下不勝酒力,就由十三弟代飲吧。”一到喝酒四阿哥就把十三推出去了。十三連飲兩杯,若娘贊嘆道:“這位爺好氣概,若娘喜歡的很,再敬您一杯。”
“喲,”十三剛舉起酒杯,門口有人出了聲,“合著咱們爺在這快活呢。”四阿哥循聲望去,這次輪到他看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