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小十三著實讓宛茗高興了好幾天,只是這高興勁還沒過去,皇上便啟程了。四爺走了,宛茗變得空閑起來,除了福晉偶爾差梅雪來要茶,她簡直是游手好閑了。由于每天吃飽了沒事干,宛茗便溜去八爺府了。
“九爺吉祥。”剛進門就碰上九阿哥出來,宛茗忙蹲身請安。“嗯。”九阿哥心不在焉地應了聲便走了。我去,雖然和九爺的交情不深,可是看在晨葭的面子上也好歹熱情點吧……
“啊哈!”宛茗突然跳出來大喊一聲,晨葭嚇得一碟子點心差點扣在桌子上。“你干什么呀,熊孩子!”晨葭氣得使勁擰了她兩把。“我來找你玩啊,四爺跟著他爹旅游去了,我沒事做。對了,方才九爺心不在焉的,怎么了?”宛茗掰扯著一個蘿卜花,順手撿了截黃瓜塞進嘴里。“注意點,怎么在四爺府上呆了這么久還這樣。”晨葭就納悶了,四阿哥府上不是一向規矩很嚴么,難道宛茗到哪去都能變成一個例外?“反正四爺懶得管我,九爺到底怎么了,你們吵架了?”“沒什么……”晨葭頓了頓,猶豫了一下,“那天發生了一件事,我還沒機會跟你說。”
“啊?這么狗血的劇情!?”宛茗聽完晨葭的講述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整個一言情劇加諜戰片啊,“我覺得這里面肯定有問題。先不說這么沉的書架,就你這小體格故意推都不一定能倒。我看竹林里的事也有鬼,八成是那個女的故意讓你看見的。”“故意的又怎么樣,人家都在一起這么多年了。”晨葭語氣中透出些許的落寞,這次的挫敗感讓她想起高中時某些難過的事情。“九爺不都表示不喜歡她了么,你去爭取啊,這跟那次不一樣,九爺不是他。”晨葭當然知道宛茗說的是誰,那個人傾盡了她所有的感情,到頭來她卻是從別人口中知道分手的消息。晨葭嘆了口氣,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知道。十三爺不是也跟著去了,走之前可有表示什么?”提起十三宛茗就開始迷茫了,走的前一天十三來找她,說他和四爺不在的時候讓她安安分分地呆著,別到處跑,闖了禍沒人管。這算不算表示?要是算也表示的忒不讓人高興了。“算是有吧,叫我別亂跑闖禍。”“那不就是了,這么說十三爺心里還是有你的。不是你說的么,爭取啊。”兩人相視一笑。
“呦,我說等了這么久也沒口茶喝,敢情是你來了。”十爺踏進廚房,看到宛茗好不驚喜。“奴才該死,奴才這就端茶去。”晨葭郁悶了,都是宛茗這個熊孩子,害她把正事都忘了。“嗯。”晨葭跑去端茶,十爺自然沒攔著,能單獨和宛茗呆一會這種事何樂不為,“好些日子沒見著你了,可還好?”“嗯,不就是那個樣子,奴才這點銀子自然沒有爺過得滋潤了。”前幾天不是剛見過么,比見晨葭隔的時間還短。“錢不夠用么,我這里還有些,你先拿著,改天我再給你送點。”“別別別,我說十爺你這是干什么呀……”宛茗急忙按住十阿哥翻錢袋的手,十爺也太熱情了吧,今天這是怎么了,九爺不夠熱情,十爺熱情得過了頭,“我就是隨便說說,哪里會真的缺錢啊。”“哦。”十爺撓了撓頭,一拍胸脯,“那缺錢的時候跟我說,錢爺有的是。”“十爺請用茶。”說著話晨葭端著茶回來了。“爺您喝著,我先走啦,晨葭拜拜。”“嗯,回去老實點。”晨葭揮了揮手。十阿哥愣了一下,“白白”是什么?
苦熬了幾個月,終于要到頭了。這天的早晨,不,應該說是中午,宛茗才從床上爬起來。睜開眼睛的時候有點恍惚,居然容許她睡到這個時候,難道昨天四爺回來只是個夢?
沒錯,四爺回來了,十三爺自然也回來了,聽聞十三爺早四爺幾天回來,可是昨天晚飯后奉茶的時候宛茗才知道。生氣還是沮喪?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叫別人帶奉了茶就回房了。躺在床上她想,有什么好難過的,自己是十三爺的什么人呢,有什么資格難過。想著想著就她就……睡著了。
宛茗一邊穿衣服一邊想,四爺和管家怎么會允許她如此懈怠呢?只是她不知道,好日子快要過到頭了。書房里,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正坐著喝茶。看來十三弟還是聽得進他的話,回來之后沒有來找宛茗,以至于這丫頭連茶都賭氣不來送了。“既然決定讓她進宮,就要讓她好好學學規矩。宮里不比府上,做錯了是要掉腦袋的,明兒個起要好好管教她,你不準暗地里幫她。”十三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學好規矩總是好的。
才疑惑沒有人管自己,第二天就倒霉了。宛茗端上茶剛要退出去,就聽四爺沉聲道:“站住。”某人一愣,抬了抬頭想問,迎面就碰上了四阿哥萬年寒冰般的目光,縮了縮脖子乖乖站著。為什么要罰站呢,難道她偷懶被告發了?要不就是挪用四爺的草莓被發現了?還是四爺覺得她特別礙眼?宛茗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想著想著腦子就空了,呆呆地盯著地面看。不知過了多久,四阿哥突然咳了一聲,宛茗嚇得一哆嗦,用眼角悄悄瞟了瞟,四爺依舊在寫著什么。
四阿哥這一咳幫宛茗回了神,不過卻是痛苦的開始。剛才在發呆不覺得,回過神來發現腳也疼腿也疼,腰酸脖子也酸。四爺泰然自若地寫著字,完全沒有要管她的意思。宛茗只好輪流把兩只腳抬起一點來休息,好讓自己好過一點。就在宛茗快要站不住的時候,四爺開口了:“下去吧。”宛茗忙應了一聲,瘸著腿跑得比平常還快。四阿哥抬頭看了一眼宛茗狼狽的背影,短時間內讓她學會察言觀色八面玲瓏是不太可能了,但至少可以讓她聽話乖巧,在宮里也會好過一點。
“跪下。”哎?在連續罰站一個月后,宛茗接到了新的命令……于是……開始了漫長的罰跪生活。“好梅雪,你就幫幫我嘛。”“不行,爺說了以后必須你自己去奉茶,幫帶的人要趕出府的。”宛茗拉著梅雪崩潰中,以前罰站還能勉強捱過去,這罰跪可比罰站痛苦千百倍,她現在極其不想進書房。梅雪不顧宛茗可憐巴巴的小眼神,把自己的袖子從她手里硬抽出來,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磨磨蹭蹭地蹭進書房,剛放下茶她主子就發話了:“今天遲了,多跪半個時辰。”你妹啊,半個時辰就是一個小時啊。“爺您不喜歡我就說嘛,把我調去別處就是了……”宛茗小聲嘟囔著。“爺這么做,是因為爺喜歡你。”擦,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宛茗盯著四阿哥,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非議主子,對主子不敬,再多跪半個時辰。”四爺見宛茗僵直的樣子不禁暗笑,下次要在十三弟面前證明他四哥不是沒有幽默感的。沒想到四阿哥還有如此童真的的一面,不過他用來證明幽默感的某人就沒這么輕松了。換在平時,讓她多跪一個時辰她一定會苦著臉在心里小聲咒罵,這種挫貨在心里也只敢小聲咒罵。不過她今天沒空想這個,四爺那句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呢?他是說著玩呢還是認真地?難道四爺真的對她有意思?思考了一個上午,宛茗得出的結論是:第一,四爺其實也不錯,但是不太適合自己。第二,四爺耳朵好,以后只能在心里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