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收到告白信,鮮花,巧克力之類的,異音就會全數交給灰原處理。自從異音對她說自己沒有喜歡的人,而這些東西讓她很困擾,因為她既不想和他們交往,也不想得罪他們,不想像crystal那樣不告而別的事情再發生,而她自己又確實不會處理這種事情,灰原就自告奮勇的全包了。
在灰原看來,這些人都是不太熟的,隨便丟了就好,可是看異音連丟都不太敢丟,怕得罪別人的樣子,她就代勞了。反正她自己也經常收到這種東西,尤其是情人節的時候。
平時在路上,也碰到過幾次路人甲沖上來告白的事,有時候是沖異音來的,有時候也是沖她灰原哀來的,更有甚者是沖她們兩個人來的,灰原都相當干脆利落的代替異音拒絕了,或者是幫自己拒絕了。
所以跡部前幾次送的花、告白信、巧克力之類的,都被灰原毫不猶豫的丟到垃圾桶去了。跡部覺得很奇怪,異音怎么會對自己送的東西完全不感冒?難道新月和她說了不要和自己往來,然后異音就聽了她的話?后來派人去一調查,才知道這些東西,從來就沒能送到異音的手上。差點他就要因為怪罪新月而打電話給幸村了。
這天,他本來是打算來當面說清楚的。可是在車里,他看到灰原擋在異音的身前,拒絕了她們的同班同學的告白,毫不留情面。跡部突然覺得自己前程堪憂,因為比起自己這個只見過一面的新月的未婚夫,她們的同班同學還要更親近些??墒撬齻兌纪耆活欘伱娴木芙^了。尤其是這還不是異音親自說的,是她身邊的那個女孩子灰原哀說的。異音從頭到尾都沒開過口。
跡部想到宴會那天,異音對自己根本就沒有一絲絲的另眼相看,就頭痛??磥?,他必須想別的辦法,“曲線救國”。
所以跡部大爺又讓司機送他回去了。
今晚的舞會并不算大,只有一些私交來參加。工藤夫婦因為毛利小五郎,也就是工藤蘭的父親的事情,不能前來,卻一定要她陳異音來。來之前,異音已經大概猜到自己會碰上什么人了,再加上工藤的那句“一定要和在場所有人打招呼”的囑咐,讓這個夜晚顯得毫無懸念。
本來她以為在她向所有人打招呼的過程中,就會看到父親的那張臉,可是沒有。后來一想,顏開心一定早在世界各地尋覓過了,日本是媽媽的祖國,東京又是日本的首都,顏開心一定會重點“照顧”的,可是這么多年她都未能找到,也就不排除爸爸的容貌已經改變,或者直接點說,整容。
可是她一點也不急,在剛剛打招呼的過程中,她就已經感覺到了一個男子對她的另眼相看,那種夾雜了太多情緒的注視實在是讓人無法忽視,尤其是現在,即便她是背對著他,也依舊能感覺得到那種目光。
第一首舞曲已經響起了前奏。
“能否邀請陳異音小姐和在下共舞一曲?”整個舞會從看到跡部開始,他就一直黏在他身邊,和她一起向會場的所有人一一打過招呼。
姐姐前些天才剛剛說過跡部是個濫情的人,還特地帶她去冰帝學園看過跡部愛秀的樣子,異音對這個人還真是沒太多好感。
其實她覺得奇怪,既然爺爺為了把東方集團全部傳給東方新月而雪藏她,那就說明他是愛姐姐的,可是又為什么要做這種很可能會犧牲姐姐的幸福的事?她看得出來,姐姐不喜歡跡部,跡部也不喜歡姐姐,兩個不愛的人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更何況,他們兩個還互相討厭。每次姐姐提到跡部神情中都帶著厭惡。而這次她和跡部談姐姐,收到的效果差不了多少。
還是說每個商業精英的背后都一定會有一段不幸福的婚姻?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哪怕姐姐說過到最后是不會結婚的,可是時間流逝,距離他們的婚期已經越來越近了,都不足兩個月了。事實上,她昨天才在報紙上看到跡部財團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婚禮的消息。
“不好意思,我現在并不打算跳舞。”她聽到自己這樣回答。這一段和很多人相處的經歷已經能夠讓她把以往從禮儀教師那里學到的東西全部運用于生活了,和灰原最初所認為的“連正常的恭維也做的如此生疏,讓人一眼就能看破她是真的喜歡還是僅僅基于禮貌上的喜歡”,已經大不一樣了。她早就能夠做得足夠的得體而不失禮貌了。
“真是遺憾。”跡部有些失望,本來他還很期待異音的舞步的。
不知道為什么,所有派去調查陳異音資料的人給出的答案都只有一個美國國籍而已,好像這個人前面17年的時光都是空白的,然后在快滿18歲的時候才橫空出世,降臨在這個世界上。甚至連她和東方新月的第一次見面也只能追溯到上次的宴會,可是明明在那個時候,新月就已經表現出對她的極度愛護了。他雖然不喜歡新月,但卻因為幸村的原因嘗試著去了解了她,這個人,實在不是那種第一次見面就會對別人好的人。對于她來說,要對一個人下判斷,抉擇出對待這個人的態度,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的。就像她對他,也并非一開始就表現出了厭惡這種情緒。
所以新月在第一次見異音的時候就喜歡她,對她好的過分的可能性是零。她們一定還在別的地方見過,有過其他的交際。陳異音,實在是一個相當神秘的人。
他對她的興趣更濃了。
“你好。能借一步說話嗎?”異音感覺到的那道目光的主人現在已經走到她的面前了。
舞會本身人就不多,這個人、陳異音、跡部景吾幾乎已經是沒有舞第一曲的全部了。
“失陪?!碑愐魧E部歉意的笑笑,拿走一旁侍者托盤上的一杯雞尾酒后,尾隨男子去了僻靜的角落。
可是她發現,她的身后依舊有一道目光尾隨著。只是這一次,換了一個人。
她不明白跡部為什么會對她另眼相看。小蘭說上次跡部財團主辦的那次宴會跡部景吾也是觀察了她整晚。那個時候的她對目光全無所察。如果不是工藤近期對她有所訓練,也許她今晚也不會對于誰在看她這一點如此敏感。當然,這個技能好是好,但在日常生活中,上課時,看著她的目光太多,讓她想像以前一樣忽視都不行。知道了就是知道了。沒辦法再裝作不知道。
但是在這種宴會上,這個技能就相當的有用。她只是一個代替工藤夫婦出席的無名小卒,理應無人注意,可是卻有人特意的關注她,這讓她不得不多想。
這個男子的關注,可以說是因為他很可能是她爸爸。但是跡部景吾,她想不通。
她知道姐姐今天為什么沒有出席,今天是幸村精市妹妹的生日,她去參加幸村家的生日PARTY,而這個宴會本身是可去可不去的,自然是幸村比較重要。她很支持姐姐去追求自己的所愛,她知道顏開心的女兒一定會繼承她的想要就要去爭取的性格,雖然姐姐暗戀了5年依舊沒有行動,但是她依舊不懷疑這一點。
如果姐姐在的話跡部就不會盯著她了吧?雖然覺得有所牽強,但是異音還是覺得跡部可能是因為自己是新月的“朋友”而對她另眼相看的。當然,這個另眼相看絕對不是什么好的看法。
為了營造舞會中央熱鬧的氛圍,舞場四周不乏陰暗的角落。這個男子帶著她走到了一個遠離眾人的地方,就停下了。
“你是東方家的人?”男子轉過身來,目光犀利如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