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觀畢,心驚不已。
悟空道:“好一個‘芳菲清雅,惠及天下’,這四人的師傅是何等樣人,竟有此等修為。”
鄔月道:“此四人師傅,至今我也不知。不過單就此人傳與他四個弟子的書譜來看,實是無人可以比擬。別的我們尚且不說,單就清木道人的滋德潤道譜來看,便可窺得一斑。”
悟空道:“賭棍佛所言不虛,清木道人把滋德潤道譜傳于了那個童子李耳,李耳想就就是當今娑婆世界的的太上老君了,否則哪有那么巧,那太上老君著得‘道德經’?”
鄔月道:“這么些年來,我也一直這樣認為。由文中看來,清木道人把滋德潤道譜傳于李耳之時,怕李耳受到牽連,故而不告訴他自己的名諱。清木道人既想得此節,定然也想得,若是此譜露面,不也要受到殺身之禍么?到那時,憑他李耳是何等聰明,也絕難逃出菲木道人的殺戮。滋德潤道譜還不是照樣要落入菲木道人之手,一翻心血豈不白費了?”
悟空道:“賭棍佛所言甚是,以清木道人的聰明定會想到此一節,故而授書之時,定然改了名字,或是叮囑李耳定決不可以‘滋德潤道’之名讓此書露面。可憐那李耳只怕至今不知其師之名。”
鄔月道:“斗戰勝佛所說也非沒有道理,當今娑婆世界之中,但凡道家之眾,皆以太上老君李耳為鼻祖,由此足見李耳定然不知。”
悟空聽了,冷笑道:“只怕那個李耳吃了昧心食,就是知道也不向外說,他落得個道家鼻祖的名聲豈不是好,這樣方能得到太上老君的稱號,這等名聲不要,他李耳豈不是傻?”
鄔月道:“斗戰勝佛這樣說,自有道理,不過,退一步想,若是這李耳如斗戰勝佛所言是個吃昧心食的家伙,他又何必把他的譜兒喚作‘道德經’?單從這名稱來看,這李耳顯然是取了滋德潤道譜中至關重要的兩個字。這是其一。再一個說了,由文中所載來看,此師兄弟四人離師之后,便各奔前程,知道他們為師兄弟的只怕不多,再到后來,菲木道人既然兄弟相殘,他定然守口如瓶,乃至知情之人必將一個不留,否則豈不壞了他身為玉帝的聲譽?天下人若知了,他又如何能統得仙界?就是芳木道人,雖為大師兄,畢竟他自身難保,只得躲在西方欲海之內,他那時找不得幫手,且又苦于沒有證據,又豈能隨意泄露出這個天大的秘密來?那日,我七人見了此文之后,便發下毒誓,不得把此文內容泄漏出去。由此推算李耳不知此中真相的可能性極大。”
悟空道:“最好如此,他日老孫定要再到兜率宮中走一走,再去會一會那個李耳,探一探他的口風,也不教這清木道人埋沒了名聲。哼!”
說罷悟空突道:“賭棍佛,不對,你等既是發了毒誓,為何今日又向俺老孫說出這個天大的秘密來,你有何居心?”
鄔月聽了,勃然變色,挺身而起,怒道:“你這潑猴,今兒個若不是說故事擠到這個份上,我又豈能讓你知道?!再者說了,我只在這凈琉璃世界之中,是你找上門來的,現今也只有你我與六弟三個,且六弟本也是一個立誓之人,我等三個,也只算得上兩個人的私語,我若不去大眾之中,或是到那娑婆世界中去傳播,便算不得破了誓言,還有當年立誓之時是個什么時候?是哪一個執掌仙界?而今又是哪一個執掌?當今玉皇大帝若是知了這其中事情只怕歡喜還來不及呢,好歹也叫他知道了他道家根底。”
悟空聽了,心中暗責自己出言莽撞,立起身來,雙手合拾道:“賭棍佛莫怪,老孫與你開個玩笑。且坐,且坐。”
鄔月道:“此等應誓的玩笑又豈能隨便開得?”說罷,悻悻的老一會兒方才坐了。依然是滿面烏云。鄔月面上如此,心中卻是暗笑:“原來這猴子也有怕的地方,他只怕他自家輸了理兒也。”
悟空見鄔月坐了,心下歡喜,道:“賭棍佛有大量。我們且說事兒。”
悟空也自坐了,心下盤算:“怪不得那日老孫提到清心冽肺譜時,那個老三白衣鄔星如此失態,原來這清心冽肺譜是菲木道人之物,那日在洞內被他得到,實也是一個天大的機緣,由滋德潤道譜可知,此書定然是一個極為了不起的書。不知此書后來又怎生丟失,以至落入南極仙翁之手,可笑這南極仙翁不識貨,把這樣一個不世的寶貝兒當作一本閑書送于了八戒。那呆子當真算得上是一個福人兒,這樣的事兒也能砸到他頭上。想來那譜兒外觀上定是一個普通書譜兒,否則南極仙翁又豈能便輕易送了人?也不知那呆子是如何破得其中關竅。”
悟空暗暗盤算,一時不語,那一邊鄔月有些兒受不了,心道:“這猴子這會兒怎的面皮又薄起來了?適才我生氣的樣子做過頭了不成?”
鄔月正欲說話,悟空卻才抬起頭來道:“這四譜之中,只怕這芳木道人的‘葺天繕地譜’最為厲害。”
鄔月道:“何以見得?。”
悟空道:“你且想一想,這葺天繕地,當須何等本領,這本事兒也只當年女媧娘娘有過,也曾用過。若無絕大本領又豈能修得天補得地?”
鄔月道:“不然,以我所見也當是各有其能罷了,若那葺天繕地譜當真有那么厲害,那芳木道人又何必躲到欲海之內,他自家又何不自統了仙界,何必受那菲木道人的氣兒?故我推算,也只是一項修補的法門和訣竅而已……”
鄔月說著,一副很不以為然的樣子。
悟空正欲批駁,良久不曾說話的鄔明突道:“二哥,斗戰勝佛,你們方才說的話,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鄔月道:“什么事情?”
鄔明道:“斗戰勝佛,你適才曾說,這葺天繕地的本事兒,也只有當年的女媧娘娘方有,且曾用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