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俺要出京(上)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進人遐在我傍,何緣交頸為鴛鴦,期頜頑兮共翱翔!
當一個人掌握極大權(quán)利的時候,他的身邊會出現(xiàn)很多貌似忠誠的支持者,至于這些人的忠誠指數(shù)到底有多少,那要看那個手握大權(quán)的人被剝奪權(quán)利后大家對他的態(tài)度來評判了。所以,不要相信那些整天跟在你后面轉(zhuǎn)悠的人,他可能有事情求你,或者他害怕你.
第二天早朝,張廷玉剛進大殿,見看那邊劉淳沖自己一陣擠眉弄眼,那意思:您老瞧好吧,包在我身上了。張廷玉一樂,也不與他多說,繼續(xù)像前走去,前面納親等人忙與他施禮。眾人行過禮,弘曉走過來問道:“老相公,聽說您今日要遞上我五哥的奏折?不知是什么內(nèi)容啊?”
張廷玉道:“奏折是關(guān)于平定蒙古的方略和整頓八旗兵丁的建議,一會老夫轉(zhuǎn)呈便是,王爺?shù)惹胁豢呻S聲附和,和親王爺一向不涉及朝政,不可讓他卷入黨爭。”眾人紛紛躬身答道:“相公為國為民之心我等盡知,請相公放心便是。”
說著說著,時辰已到,一個太監(jiān)出班高喊:“上朝!”只見咱們的乾隆爺偏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從后面走了出來,隨后龍椅后面拉下一道簾子,兩個宮女擺上一把椅子,皇太后緩緩的坐了上去。群臣見皇帝和太后出來,忙齊聲山呼道:“吾皇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皇太后干嗎來了,老太太聽人嘮閑話,說今天弘晝上折子,還有關(guān)于旗務(wù)的,出于關(guān)心,這就上來了,老人家對那些沒差事的八旗子弟向來有一份關(guān)心,乾隆也不能不給面子,以至于有時候扯上這些問題,只要不是太大的事情,一般都按老太太意思辦。
乾隆苦笑著抬起頭,道:“眾卿家平身!”隨即小聲嘟囔道:“每天向我拜,每天五分鐘啊。。”正說著,旁邊那太監(jiān)高喊道:“有本早奏,無本退朝!”乾隆心道:“等的就是這句,希望和昨天一樣沒什么事情,不是朕荒廢朝政,他是真沒朕什么事啊,后宮夠朕煩的了。”
正說沒人說話準備回去呢,下邊的官員眾有人發(fā)話了:“臣,張廷玉有本奏!”乾隆一聽“什么”,又是這張家老兒,這家伙一奏能奏上小一個時辰,這還讓不讓人活了?真要是好事也就罷了,就說沒有什么意思,好歹咱也能跟著高興高興。可要是旗務(wù)呢,指著朕鼻子絮叨上半天,朕還得點頭哈腰的聽著,聽完解決事情的決策權(quán)朕還沒有,你到痛快了,這我上哪說理去啊。”
委屈歸委屈,該聽的還要聽,怎么著咱愛新覺羅家也是一群尊重士大夫的有涵養(yǎng)的皇族,俺好歹也是個皇帝嘛,來吧!乾隆努力的裝出一副笑臉道:“不知老相公所奏何事,來人,給相公搬個凳子來,怎么這么沒眼力價兒啊!相公這么大歲數(shù)了,哪能站著講話!啊,相公請講。”
一個太監(jiān)飛快的搬來一把椅子,張廷玉謙遜了一會兒,這才謝座,道:“臣今天的奏折不是自己的,乃是今年的武科狀元艾五所上,因其不能上殿,故而托付給臣,臣不過轉(zhuǎn)呈御覽而已。”
龍椅上乾隆正在振奮精神準備熬刑,忽聽張廷玉說這奏折是弘晝上的,頓時精神一振,心說老五這孫子有又什么貓膩啊,立刻覺得張廷玉那張嚴肅的臉也不那么惹人厭煩了,馬上對那太監(jiān)道:“還不快把折子呈上來給朕看,再給相公椅子上加一坐墊。相公啊,艾卿家現(xiàn)在何處供職啊。”
張廷玉答道:“艾五現(xiàn)在兵部衙門供職。”
“哦,兵部的是吧,也是,艾卿家文武雙全嘛。待朕好好看看。”
乾隆雖然歲數(shù)也不太大,卻是從小跟著不知多少大儒念過書的,再加上小時侯康熙爺親自調(diào)教,自己又天生好武事,對整軍和用兵到也有點看法,見弘晝上面寫的方法靈活而又不失穩(wěn)重,新奇但卻老辣異常,也不禁看入了迷,尤其是后邊旗務(wù)那幾段,帶旗人子弟剿滅匪徒,這是要把吃閑飯的消化一部分啊,半晌看完,已是看的興高采烈,熱血沸騰,剛要奮起龍威大吼一聲:“朕準拉!”忽然想起后面還坐了個愛哭鼻子的老太太,貌似這奏折雖然在自己手里,蒙古軍務(wù)好辦,但旗務(wù)方面準與不準好象和自己沒什么關(guān)系,心下無奈,只得讓太監(jiān)將奏折交給皇太后。
皇太后拿過奏折,心道:這晝哥兒不過二十出頭,比皇帝還小,能寫出什么好條陳讓皇帝看的這么興奮,難不成又是整治旗人?不會,晝哥兒是正牌子滿人,不會做這種事,要不以后怎么和族中子弟相處。她素來信的過張廷玉的人品才學(xué),奇怪這弘晝到底寫的是什么內(nèi)容,能讓張廷玉看上,當下不禁起了好奇之心,遂打開來看,只見開篇就是四個大字:平蒙古方略。
皇太后見此不由得一驚,心道晝哥兒好大的口氣,我大清和蒙古打了這幾年,便宜怎么沒占到,虧到吃了不少,這孩子究竟有什么才學(xué),竟敢妄談平定蒙古。念及此處,不由得向下站的張廷玉看了一眼,卻見張廷玉恍若無事一般,似乎早就默許了這奏折的內(nèi)容。
難道真有什么高明的見識,皇太后不禁有點疑惑。遂繼續(xù)看了下去,見下面羅列了不少條款,對作戰(zhàn)方案記錄甚是詳細,平蒙古方略看完,后面便是弘晝根據(jù)自己的想法寫了點關(guān)于旗人差使的問題,老太太雖說有些見識,軍事上卻實在是非她所長。當下將那奏折交給身旁的太監(jiān),道:“軍務(wù)非哀家所長,你念給下面各位大人聽,大伙議一議吧,不過這旗人差使的事到是不錯,畢竟能讓他們有口飯吃。”
那太監(jiān)也不遲疑,拿起奏折,大聲念了起來。剛念開頭,群臣就開始議論紛紛,均道這艾五能有多大年紀,這么多老成謀國的大臣們尚且拿不出個平定蒙古的好主意,他就敢放這話,莫非此人竟是嘩眾取寵之輩。幾個不知道深淺的御使剛要出班彈劾,卻見張廷玉眼光冷漠的像他們一掃,也都不敢說話了,眾文官見此,也不敢再說話,只的繼續(xù)向下聽。
聽著聽著,一眾文臣發(fā)現(xiàn)這奏折上的條陳似乎也不是無忌之談,至少思路是清晰的,論點是明確的,引用的例子是經(jīng)典的。再往下聽,到了戰(zhàn)場上的具體實施了,這時大部分文臣就不懂了,又一想,俺們不懂,有人懂啊,于是文臣們的目光開始轉(zhuǎn)移到另一側(cè)一眾武備人員的臉上挪去。只見武將們有的低頭沉思,有的面露驚訝之色,還有的兩眼放光,甚至有幾個已經(jīng)快要有手舞足蹈之勢了。這奏折上的條陳看來還是可以的,文臣們想到。當張廷玉的目光再一次像他們看過來的時候,大家紛紛下了最后的決心:這奏折上的條陳那是相當?shù)牟诲e!!
而武將們有著和文臣幾乎相同的經(jīng)歷,只不過換了個次序,在念到大政方針這些文學(xué)氣息比較濃烈的問題上他們看向了文臣隊伍,并且,用目光威逼他們的對象換做了兵部尚書劉淳。同樣他們也得出了相同的結(jié)論,這奏章不錯,俺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