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逯也的心情特別好,破案都比以前優質、神速。托逯也的福,這幾天整隊的人都能按時回家,陪家人過個好年。
同事李楊,三十出頭的年紀,中上等的身材,五官端正。他比逯也長幾歲,也比逯也先進刑警隊。
他已經一連三年沒有回家陪家人過年了。多虧逯也,今年的除夕他難得在家度過。他真沒想到,平時大咧咧,矯情富家公子模樣的逯也,破起案來,如此上手、如此神速。他半開完笑半稱贊地說逯也是福爾摩斯附身。
對李楊的稱贊,逯也很不以為意,甚至還有些不屑,他對李楊說:“不要拿我跟那個吸毒的神經質作比,他不過是柯南道爾筆下的虛構人物。我可是集帥氣、智慧與一身的的刑警、神探逯也。”
“你就吹吧。”李楊笑著對一臉臭屁的逯也說道。
逯也得意洋洋,在警局里沖起咖啡。他給自己一杯,又給隊長覃正彥倒了一杯。
“我的呢?”李楊挓著手問。
“你?”逯也白了李楊一眼,“你還沒資格喝本少爺沖的咖啡。”
坐在辦公桌后的隊長覃正彥,推開逯也給他倒的咖啡,往自己的大茶杯中添了點碎茶葉,到了大半杯開水,問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你看出來了,隊長?”逯也撮著嘴,做出吹口哨的動作,但沒有真吹出聲。
“看你這幾天得色的樣子就知道了,說吧,有什么好事。”覃正彥吹開杯中浮在水面上的茶葉,喝了一口茶水,輕松地問。
逯也瞇著眼,內心的高興溢于言表,“我就要見到我想見的人了。”
“你想見的人?女的吧?”李楊調侃道。
“嘿。”逯也會心一樂。
“難怪。”覃正彥繼續吹著他的茶水,“前兩天,你找人往局里寄些破樹枝子,是不是跟這件事有關。”
逯也翻翻眼珠,“算是吧,不過那是我幫另外一位美女找的。”
“哎,年輕真好!”李楊走到隊長覃正彥的辦公桌前,端起逯也沖給隊長的咖啡,不客氣地喝起來,“不過人家都給美女送花,你倒好,送人家樹枝子。這里有什么特別嗎?”
“我這是標新立異。”逯也說,“什么都跟別人一樣,怎么可能引起美女的注意。有些人就是太死腦筋,才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沒有美女在懷。”因為工作的關系,李楊現在還是單身,閑來無事,他嘮叨的最多的就是找女朋友。
李楊晃動手里的咖啡,“我就不信,我捧一捧樹枝,就能約到女孩兒。”
“你當然不能。再有新意的事情也要分人,你送只會適得其反。”
“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顯。”逯也挺身,擺了個很帥的姿勢。
“你小子。”李楊將手里的咖啡一飲而盡。
“你不要聽他貧了。”隊長覃正彥手捧著茶杯對李楊說,他問逯也,“逯也,上次案子的報告你寫好了嗎?”
“當然寫好了。”逯也探身從自己桌上,拿起一份報告交給隊長。
覃正彥放下茶杯,拿過逯也的報告,仔細翻看,邊看邊點頭,“寫的不錯,這次沒糊弄我。”
逯也露出得意的神色。
“別太得意,你小子我還不知道,遇事三分鐘熱度,我看你這次能堅持多久。”覃正彥說話語氣嚴厲中透著關愛和期待。他看得出,逯也是個出色的刑警苗子,只是太不定性,做事隨心所欲,摻雜的個人情緒過多。他得對他多加約束、格外嚴格才行。
“放心隊長,我可是很用心的。”逯也拍著胸口,一臉認真地保證。
覃正彥瞪了他一眼,臉上表情是警告逯也不要自滿。
逯也沖隊長呲牙一笑。
“對了,過兩天是十五元宵節,也是二月十四情人節,兩節在一天,你打算跟家人過還是情人過?”李楊問逯也。
逯也攤開手,“情人節是西方的節日,我是東方人,自然是過東方人的節日——元宵節了。不過你也知道,我的家人都在國外。所以他們特批,讓美女代替他們陪我過元宵節。”
“繞了這么大個圈子,還不是要過情人節。”
“錯,”逯也糾正道,“我是說跟美女過元宵節,美女不等于情人。”
“有什么區別?”
“區別就是,美女可以有很多,情人卻只有一個。”
“那你的情人在哪里呢?”
“夢里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那你能不能把你眾多的不是情人的美女介紹給我一個?”李楊問。雖然逯也的樣子很酸,但他身邊美女“如云”到是真的。
“很難。”逯也做出為難的樣子。
“怎么?舍不得了。剛剛還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逯也搖搖頭,“是舍不得,不過不是我舍不得她們,是她們舍不得我。誰叫我天生麗質,美女見到我都無法忘懷。”逯也仰頭慨嘆,“我也很無奈。”
“你就吹吧。”李楊說笑著,“不過,”他的話鋒和語氣一轉,不再調侃,很正式地說,“終于看到你剛進警隊時精神熠熠,十分臭屁的樣子了。你知不知道,你前一陣子,恍恍惚惚,打不起精神,隊長他們都很為你擔心。”
李楊的話讓逯也的心中一動。
去年,因為露姐的突然離開,他好一陣子失落打不起精神。但在刑警隊,他還是盡量表現得和平常一樣。他原以為他在隊長等人跟前掩飾得很好,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看透了。
他能恢復到精神熠熠的逯也,還要多虧他的朋友肖清然。想想中間的過程,有些事情還真有些機緣巧合,命中注定。
一個多月前,他接到朋友肖清然的電話,到了市醫院,救了他一個要被滅口的同事。他們還通過他的這個同事,找到線索,破了困擾警方許久的倒賣人體器官案。
案子破了,可對于肖清然為什么會知道他的同事在醫院出事,并及時找自己救了她。他有很大的疑問。肖清然的解釋是,他在下班途中,遇到同事的貓,而那只貓帶他到醫院,救它的主人。雖然那天那只貓確實表現得很出色,很有靈性,不過都不足以支撐肖清然的話。因為他親眼看到,是肖清然開車帶那貓到醫院的。
他找過肖清然,肖清然仍然多方掩飾,不說實話。
他并不是一個一定要對朋友的秘密追根究底的人。但對這件事,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肖清然能憑空找到他失蹤的同事,那么,離得遠一點的露姐,也許也能找到。
他假裝不向肖清然追究,暗中跟蹤肖清然,發現他下班后,經常到一家叫馨甫的書屋。書屋的老板叫于紫陌,是一個漂亮但脾氣古怪的人。他還在書屋遇到一個比他還要有型,懂得奇異術術的神秘男子,叫方術。直覺告訴他,肖清然憑空找到他的同事,可能與這兩人有關。至于具體是誰,他還要進一步確定。
后來通過跟書屋內的兩人接觸,他確定是美女老板于紫陌幫肖清然找到他同事的,她是兩人中能幫自己的人。
露姐的去向和安危是他唯一關注的。
他大概摸清了于紫陌的喜好,不遺余力,投其所好,終于讓她開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雖然還不知道露姐在哪兒,但他知道再有半年左右他可以重見露姐。這對他而言,已經足夠了。
再見露姐之前,他決定要好好表現,讓露姐對自己刮目相看。
至于馨甫書屋的于紫陌和方術,他很確定他們不是一般人。雖然于紫陌說他不用再去書屋,不過在見到露姐之前,那里應該是個不錯的去處。
還有,逯也從懷里掏出于紫陌給他的“抵押”玉石。雖然不知道于紫陌為什么給他,讓他隨身攜帶,不過他總覺得這塊玉石很有靈性,跟他很投緣。
有了這塊石頭,他進出馨甫書屋就有了足夠的借口、理由。
“你手里的是什么?”李楊看到逯也從懷里掏出塊石頭,摩挲著,看得出神。
逯也沖他曖昧一笑,“定情信物。”說完,重新將玉石揣好。
李楊撇撇嘴,“定情信物?一塊石頭?也對,你送樹枝,對方自然送石頭了,真是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