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她被迫輟學,然后關于她的流言四起,卻沒有人真的了解,她到底過著一種怎樣的生活。
那一年她徹底心灰意冷,厭倦了這虛偽的世俗生活,卻不得不堅強生活。
韓江蘺想起自己的曾經,有的時候也會恍惚,這么多年,自己到底是怎么生活過來的。原來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動物。曾經她是個跟著姐姐后面備受保護的小女孩,卻一面依賴一面討厭自己被隱藏在生活中姐姐的背面,永遠只能做個小跟班。她不服氣,為什么自己就只能像是個影子一樣的生活,緊緊只是因為那個在外人眼中完美的姐姐,自己便只能永遠的不懂事。
她為了那份心中的從小陰影的生活報復姐姐,和梁成謙慌成男女朋友。可是直到姐姐入獄,她才發現,她在她的生命中有多重要,姐姐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開始痛恨自己的無情和冷漠。原來自己是這樣薄情的人。
她不明白那么優秀的姐姐為什么會是這樣的結局,只是因為一個男人嗎,還是僅僅只是因為金錢。那個時候她才開始明白,生活的殘酷與現實她一直都未曾經歷,一直都是姐姐把以往的一切都以個人扛了下來。可是她很想知道,姐姐選擇的路到底是怎樣,或者說她其實潛意識中一直在走著姐姐走過的路,她甚至是不知不覺的舊走上了一樣的那條路。
她只不過是在負責學校組織的一次活動中認識了那個男人,甚至她其實并不愛他。她是活動的負責人,學校請企業家來出席的講座活動,她負責接待了那位中年的男人。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活動結束,她站在走廊前沒有帶傘不知道怎么辦,只是站在那里看著雨,希望能早一點停下來。那個時候,那個人正好出現,對她說:“我送你回去吧。”
她也只是慢慢的才知道,那個人三十二歲,他說他剛離婚,他叫慕易白。
那天,雨下得很大,她看著窗外的世界心事重重,自從姐姐出事以后,她才知道作為姐姐的壓力有多大,因為她現在才開始感覺到自己所有的壓力。一個人需要支撐一個家的壓力。她周末開始打各種零工賺錢養活自己。
慕易白看著眼前發呆的人笑了笑說:“想什么呢。”
她回過神笑了笑:“沒什么。”
或許這樣的相遇其實注定的是韓江蘺的劫難。
我是韓江蘺,我一直都不快樂,我以為我會一直不快樂下去,可是我遇見了那個男人,我生命中我想我是唯一愛過的一個男人。
那段時間,是我最艱難最痛苦的時間,我開始沉默的生活,一個人獨來獨往,還要面對別人在背后的指指點點。我不是不知道班上的人在她寢室的人偷漏了姐姐的事情以后對我在背后總是議論紛紛。大學里面其實根本就是那樣,所有的人的心高不可測,層層隱藏。維持表面的友好關系。我其實已經不相信什么愛情了,可是卻還要維持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只是想安靜的生活。
我一個人生活,將自己隱忍,大部分的沉默。那個時候流行博客,我便開始一個人訴說著自己的心情,為自己的情緒找一個宣泄的窗口,對陌生人說最真實的話語,對身邊的人保持距離和沉默。
我終于覺得身邊的人的虛偽和幼稚,活得不知所謂,拿著父母的錢去談戀愛,為別人花錢。其實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沒有出眾的容貌的女子,就要自己努力。我知道班上有一個女孩子其實憑借著自己院花的美貌在外面被人包養。在我的生活還正常之前,當我還是一個妹妹被保護的時候我很厭惡和鄙視這樣的現實。可是后來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個詞語叫做生活,生活所迫,你不得不妥協很多的現實。或者,你只能不甘心。
那個時候,我遇見了那個叫做慕易白的男子。他比在校園里面的人成熟,他的成熟包容著我,其實那個時候的我已經造就不相信什么單純的校園愛情了,因為這個世界早就已經沒有什么純白了。所謂的愛情也不過是寂寞,交易,**的產物。
我想最初我的接受是因為慕易白算是個很好的選擇,有錢,年輕有為,相貌不錯。似乎是我所要求的最好的結合。于是我理所當然的接受他的追求。可是后來,我想,我是真的愛他的。從他說,遇見他是我的宿命。那一刻我便開始相信,有些人是注定要相遇的,有些人是你注定逃不掉的。他從遙遠的地方而來,然后你們相遇,可是最后不得不相忘于江湖。
他給我穩定的生活,富裕的物質條件。我們在一起的時光我是快樂的,更加重要的是,他懂得我的悲傷,他肯安靜的聽我說話。他寵愛我。一個男人這樣的寵愛自己仿佛一種很久的缺失因為這個寵愛而完整起來。
可是,慕易白,為什么你不能就那樣給我唯一,陪我一直走下去。可是這一切到底是你騙了我,還是你真的也是不得已呢。
那個女人出現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像是一個小丑,她說她是你的妻子,她說你們只是暫時分居并沒有離婚,她說她是不會和你離婚的。她說我只不過是一個無恥的第三者。她說慕易白愛她,而我只不過是他一次意外的出軌。而他之所以會那樣對我好,只不過是因為他們在爭吵,只不過是因為婚姻太無聊的調劑品。她說我什么都不是。
我給你發信息,問你,我是什么,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可是你說,這個很麻煩,讓我不要為難你。
可是,慕易白,你知道嗎,我怎么會想為難你。我只是愛上你了,想為自己的未來賭一把,我想若你說你真的愛我,那么我還是愿意和你在一起的,不計一切的呆在你的身邊。可是你卻那樣無情的將我推開。然后,我從此萬劫不復,卻始終不肯相信,你真的不愛我。我以為我甚至一直相信,你是愛我的。
可是,你說你只不過是像當初我們認識的時候一樣,我們在演一場戲,讓我們都忘記自己忘記的人,你說一切都只是逢場作戲。可是我入戲太深。我們的相遇仿佛是一場你導演的戲而我負責配合表演。
你離開以后,我一個人痛苦不堪,你留下我一個人在回憶中苦苦掙扎。我在一個人的角落寫滿對你的思念和這段感情的不舍。
可是傾訴是最無用的沉淪,悲傷是最莫可名狀的心緒。我的傷心是最不可理喻的面目表情,清晰可見,可是你看不見。
我于你而言,是最無關痛癢的路人,你于我而言,隔著天南地北的城池荒野。你看不見,時光未泯之前,點點滴滴的箴言。我看不見你心中最真實的我的樣子。
我小心翼翼的掩藏,字里行間,將你沉入深不見底的淵源,躲避最真實的想法和謊言。
你說,現實避之不及,虛幻趨之若鶩。一眼便看透我所有的偽裝和借口。
一直,我都是感情中不聰明的女子。如同每一場的戲劇結尾,每個人都瀟灑轉身離去,我卻陷進去不可自拔。
我很難過,卻連流淚的資格都沒有。甚至連難過都是自己一個人的一廂情愿。我永遠比不上你的瀟灑,沒有你理智淡漠。
在你的眼中我只是一個無知而無畏的人,任性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改變在我眼中不應該是那個樣子的人。我的固執于你而言是最可笑的堅持。我在你的面前,是最破碎不堪的存在。如同這破碎不堪的一切,而我永遠只能走在倉皇出逃的路上。
我一直都只能離開,在你的故事中,在別人的故事中。我才發現,這一路我走的那么悲痛和體無完膚。我是怎樣將自己置于這樣難堪的境地,從最初的純白走到這場洪荒的盡頭,將自己淹沒,絕地中茍延殘喘的呼吸。
我明明看得見不會有的結局,還是把自己輸了,我甚至還那么可笑的想賭一把,為著莫名其妙的情感。我明明知道有些問題不能問,有些答案你不會給,明明知道有些話說出口便只能走到盡頭。
可是我還是將一切可以繼續維持的平和打破,我還是要舊事重演的逼迫自己遠走在永遠沒有你的陌生路途。我不想失去,所以一再的堅持隱忍,我的不安,我的情感,我想要說給你聽的話。
我心底的真實那么卑微如塵埃,可是我早已在你的面前卑微不堪。
我騙自己,我一直都很好,一個人,天荒地老。沒有人出現過,沒有人存在過,沒有人讓我痛苦過,沒有為感情痛苦失眠過,沒有悲傷不止。
我那么努力的讓自己努力開心活在你看不見的世界,告訴自己,這是一直以來生活的常態。掩飾在眾人面前的失魂落魄和在談及愛情時候的沉默不語。
我說我不相信愛情,我只是不相信自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愛情。
我說我的生活字典里面沒有愛情,只是因為害怕提起。
可是,這場天涯海角的無端遇見,就像那場之前我們共同編制的謊言戲劇。你是優秀的導演,可惜我不是一個好演員。假戲真做,是不是很好笑。那個時候,你說演戲得戲假情真,可是我逼自己的后果就是,我明明知道覆水難收的道理,這場情感,我注定拿出便無法收回。
如同,那封你給我的情書,我明明知道里面都不是給我的內容,我不是那個你心中的那個良人,明明那個時候一切只是一場虛假的戲劇,可是那個時候我的呼吸疼痛。
我問自己,為什么會痛。
我是那個可笑的入戲很深的戲子,散場了,人都走了,我把心丟了。
可是我那么想要堅持我的倔強和屬于自己的驕傲,你不會知道,在你眼前那么卑微的我,在生活面前是多么驕傲的不可一世的小孩,在感情里面依舊倔強而決絕的女子。要強的想要做驕傲的自己,不肯輕言說愛。
因為害怕全心的付出之后粉身碎骨的跌落,疼痛不堪。我不過依舊只是個怕痛和愛哭的孩子。
曾經,我們的戲言。
我說,如果你傷害我,我會要讓你更心痛。
可是,我發現,那么可笑。你不在乎的人,怎么會痛。我笑著笑著,終于知道有種苦只能自己咽下,無從訴說。
我問,在你的心中我到底是什么。
你說,很麻煩,不要為難你。
我一直都沒有想為難你,這只不過是讓自己更加的難堪。我只是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可是我知道,這是個不能問的問題,注定一說出口便無法收回。
我不想要這樣慢性中毒的痛苦,所以自行了斷。
想起張愛玲的話。我愛你,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愛或不愛,只能自行了斷。
現在才明白,這句自行了斷是何等的悲切,親手毀滅自己曾經所有的希冀和奢望。
你曾說我們之間的一切,邂逅,宿命。
那個時候的我不相信,卻開始去相信,或許真的有一個人是自己逃不掉的劫難。命運的心血來潮總是會注定,有些人,你注定遇見,逃脫不了。就算隔著天南地北的距離,就算南轅北轍的向左向右行走,就算那個人你覺得你本永遠都不會有交集。
我說,就當不曾遇見過。狠狠刺痛自己,明明是最不愿意的結局卻依舊還是要這樣的選擇。
曾說過多少次的不會離開,都敵不過這結局的無可奈何。或許故事的開始早就注定這是一場永不會長久的遇見和相伴。
說好的永遠,其實是最不負責任的自欺欺人的謊言。
我們的結局只能是,就假裝不曾遇見過,就這樣假裝遺忘。
你曾將我救贖,帶我逃離一場冰天雪地的暗地絕望。我從黑暗潮濕的邊緣醒來,從塵埃出開出卑微的花蕾。為愛絕望,因你而生。
只是最終才明白,千帆過盡都只是一個人。那些曾經的等待,才洞悉到,那些人是我生命中的過客,而我只是你世界的路人。
誰是誰的良人,誰又從誰的世界打馬而過。
這場時光匆匆的青春筵席,終究是要散去。
而我還未愛,卻已經衰老,心事滄桑。
這塵世的別離,恍如隔世。你知,有些人從此失落人海,這一生也許都不會再遇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