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落和蘇以和還在度蜜月,所以藍若薌便只能和蘇涼音兩個人聚在一起吃飯。只是許久未見,反而不知道說些什么,或者說從何說起。
想說說過去,卻有些事情要小心避諱不能提起,只能不咸不淡的說著現在的各自生活。
“他對你還好嗎?”藍若薌問她。
“嗯,很好。你呢?那個人對你好嗎?”
“很好,他能一眼就看穿我,也比較震得住我。你知道的,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讓我踏實一點,安分一點。”
“你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有變。”
“既然你說我還是老樣子,那我就不和你小心翼翼了,有些話不說我不暢快。”
“你說吧。”
“五年了,你這個丫頭真狠心,不回來一次。”
“你該知道,我無法回來面對很多的事情。”
“你是不是還恨韓薇蕪。”
蘇涼音便沉默了,低頭喝著杯中的紅酒。
藍若薌說:“有些事情,這么多年了也該放下了,這樣只會讓你自己更加的痛苦。”
“那么你呢?你就真的放下了嗎?你還是不愿意讓我叫你表姐,你還是不相信親情不是嗎?”
“你錯了,涼音,這些我已經放下了。我不恨我爸,也不恨那個女人了。因為現在他們和我的生活無關。我現在過得是我自己的人生。如果我永遠活在他們的陰影中我要怎么幸福。現在我有自己的家庭,以后我也會有自己的孩子。我要做的是讓我自己的家庭幸福。現在,只要你喜歡,你就可以叫我表姐。涼音,夏安已經死了,你要重新過你自己的生活。忘了他,忘了仇恨吧。”
“那么你呢?你忘了陸西河了嗎?”
這次輪到了藍若薌遲疑了一下,“你這個丫頭還真是的理不饒人。說實話吧,說忘記的話畢竟不可能,他是我曾經那么喜歡的人,或者說唯一愛過的人。但是,這些也只是記憶了。大家都很明白沒有可能,也不可能再在一起。每個人都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生活。陸西河有葉景夢,而藍若薌有季司哲。他們不會再有交集了。”
“我們還是不談這些了。”
“你還在逃避,五年了,你還沒有走出來嗎?”
“是,我是沒有走出來。她韓薇蕪毀了我所有的一切。我今天這個樣子就是敗她所賜。”涼音情緒激動的說。
“涼音,放不過你自己的人是你自己,你不愛歐陽明德,卻非要把自己綁在婚姻里,因為你恨薇薇,所以把自己綁在仇恨里。你是沒有勇氣面對。”
“是,我不愛歐陽明德,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仇恨。可是你讓我怎么可能放下仇恨,當初想要我蘇涼音死的人是她韓薇蕪,不是我蘇涼音要恨她,使她逼我的,她害死了夏安。”
“可是,夏安早就已經死了,你還活著,你為什么還是這個樣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們都希望你幸福,而不是活在仇恨里面。”
“我忘不了,我就是忘不了你知道嗎?你以為我不痛苦嗎?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你們不知道,我情愿死的人是我。”蘇涼音痛哭失聲。
藍若薌走過去,抱住她,“我知道你很痛苦,我們都知道你很痛苦,可是你知道我們看著有多心痛嗎?我結婚的那天,我在想要是我的好姐妹她們都在的話那該多好,我那么幸福,我就在想涼音要是也這么幸福,我會很開心的。我們都應該是幸福的。”
有些事情永遠無法忘記,如同有些事情你永遠不能提起,就像有些傷口永遠無法愈合。如同最初的好姐妹四個人,現在剩下三個人在一起卻永遠不能提起韓薇蕪。因為這個名字是個永恒的傷口。就像五年前的那場車禍,她的名字等同于這場車禍,等同于夏安的死。
五年前。
夏安死后,警察調查那場車禍的時候給出的結論卻是一場買兇蓄意謀殺。只是車禍針對的對象不是夏安,而是蘇涼音。
而買兇殺人的卻是她的好姐妹,她們的大姐韓薇蕪。
這是超乎所有人意外的事情,大家怎么也想不到,普通的一場車禍卻隱藏著那么多的難以想象。
警察說犯人已經認罪了。韓薇蕪買兇殺人,要殺的人是蘇涼音,那場車禍不是意外,夏安的死不是意外。
那一日蘇涼音去監獄看韓薇蕪,淚眼朦朧的問她為什么,她說因為她奪走了她的東西。
韓薇蕪說:“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她說:“我一個人去外地打拼,你知道那個時候我的日子有多艱難嗎?沒有一個人在身邊照顧自己,沒有一個人幫自己。那個時候我就知道,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什么人是不可缺少的。友情根本不是什么東西,在你真的痛苦的時候一點用處也沒有。你連自己都養不活了,愛情也什么都不是,因為那個男人既不能保護你,又不能給你想要的生活,愛情真是一個可笑的字眼。”
她說:“那個時候干著最累的活卻也只拿那么一點工資,才知道我們都是一群在學校里面被過度保護的孩子,肆意揮霍。這個社會,揮霍是需要資本的,你要么有權有勢出去不用擔心工作,你要么就美若天仙找個有錢有勢的男人。可是我們出身貧寒,你比別人優秀都不見得比別人家庭條件好。那個時候我就告訴我自己,我決不要過那么辛苦的生活。我情愿去死都不愿意永遠生活的那么貧賤。所以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不擇手段不顧一切也要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后來,我遇見了歐陽明德,我一眼就知道這就是我要找的人,他有錢又有品,他是我想象的最完美的結合。所以我甩了梁成謙用盡手段接近歐陽明德,我終于如愿以償的套上了這個男人。我知道別人說我傍大款,我知道你們都從心里瞧不起我,可是我不在乎,我只要我想要的東西。我只要能過上我想要的生活。其實我壓根就已經不稀罕什么友情愛情了,從我踏進社會,從我發誓我不要過那種低賤的生活開始,我就早已經出賣了我的良心了,我早就已經沒有什么心了。我連我的親妹妹都不在乎,你覺得我還會在乎你們嗎?我一點都不關心我的妹妹是不是和梁成謙在一起,這些我壓根就不關心也不在乎。我只關心我自己,和我用盡心機得到的生活。”
“蘇涼音,我們是一樣的出身,可是你運氣比我好遇到了夏安,他可以給你一切你想要的生活。我不管你們是不是什么狗屁真愛情。我一直都很嫉妒林青落和藍若薌,憑什么她們就可以過大小姐一樣的生活,憑什么她們就可以撒嬌任性,不過是仗著自己出身就比別人好而已。她們有什么了不起。原本我壓根就沒有想針對你,也不想你死。可是,你知道你最不該得失什么嗎?你不該讓歐陽明德喜歡上你,你不該奪走我苦心經營的一切。”
蘇涼音無法忍受的說:“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為什么要我死,你為什么,我根本就沒有要奪走你的東西,我也沒有和你搶,更沒有喜歡歐陽明德。”
“是的,你是沒有喜歡他,可是他喜歡你。你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以為他可以騙得過誰,每次他的目光都離不開你,只要有你在,他都會陪,可是你不知道他以前從來不會陪我干什么,我和別人一起玩,一起吃飯他也從來不過問。可是后來他出乎意料的陪我們。我就察覺到了。可是我卻只能假裝不知道,我以為只要我假裝不知道他就不會說出來,只要他不說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可是有一天他喝醉了,在床上他吻著我的時候叫的卻是你的名字,他想得到的人是你。”
“怎么不想承認他每次看你的眼光不一樣嗎?不敢承認你自己其實察覺到了嗎?”
蘇涼音滿臉淚痕的說:“可是我沒有和你搶,你該知道我愛的人是夏安,為什么你還要我死。”
韓薇蕪突然大笑起來:“是的,你是沒有和我搶,可是他卻等不及了,他要跟我分手,他告訴我說他愛上你了,他對我攤派說他愛上蘇涼音了。他說我和他在一起只是為了錢,他卻說你和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樣。哈哈,多可笑。”
“所以我要你死,我不能讓你搶走我苦心經營的一切。我恨你,我要你永遠的消失。”
蘇涼音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你恨我搶走了你的東西對不對,可是你呢,你殺了我的夏安。你很想我死對不對,可是我偏偏沒有死,而且我一定要把你的東西全部搶歸來。歐陽明德是嗎?那么你真可憐,他愛我。我一定會讓你看著我是怎么搶走你的一切的。你不仁,那么我不徹底絕情怎么讓你更恨我”
那一日,從監獄看完韓薇蕪出來。蘇涼音直接去了歐陽明德住處找他。
她站在他面前對他說:“你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