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次日,州府衙門派人來請,讓其前去府衙赴宴。李鴻星便將一干人等叫上,浩浩蕩蕩的前去府衙赴宴。
進入府衙,穿過大堂,來帶了二堂前面的廳院當中。只見這廳院當中擺下了二十幾桌酒宴,其中已經坐了不少人,正在那輕聲閑聊中。
前來領路之人對著李鴻星歉意的言道:“啟稟大人,廳堂之上地方較小,只給大人留了一席。所以還請大人將隨從留在院中用宴。”
李鴻星聞后輕點了下頭,便吩咐親兵和一些軍官們便留在外面用宴了,自己則帶著張海、劉志勇、陳虎,小胖子高波,還有王先生一同邁入廳堂當中了。
待其領人進入廳堂當中時,只見廳內也擺了六桌酒宴,也有幾桌上面坐了些人。來人領李鴻星等人來到一張空置著的桌旁坐下,隨后便告辭離去了。
李鴻星一行剛剛入座坐好,這時旁邊走來一人,來到李鴻星近前,施禮問好:“見過李大人。”
李鴻星抬眼一看,原來是前去營中,通知報信的許煒許吏目。
李鴻星也一拱手,輕聲笑著言道:“原來是許吏目。聽聞許吏目昨日在城門附近,依墻而睡,現在可好些了?”
許煒聽聞,卻面帶尷尬之色:“昨日在下失態,實在是讓大人見笑了。”
李鴻星聞后則一臉正色的的言道:“許吏目所言差矣。若非汝幾日未眠,行走在山路之間,坐臥與駑馬之上,方使我軍及時趕到戰場,若是遲來一步,后果都不堪設想。如此說來,這階州城得以保全,汝之功績當于首位。所以昨日,許吏目依墻而睡,眾人見狀,都不忍心將汝喚醒。此事日后必將成為一樁佳話。來,許吏目,吾以茶當酒,敬汝一杯了。”
許吏目聞后,也是雙眼泛紅,輕聲哽咽道:“多謝大人了。”
這時,知州耿應烈領著州內的幾名重要官員,步入大廳之內。廳內眾人見狀,都連忙起身相迎。
耿應烈一邊向里走去,一邊與眾人寒暄打著招呼。當其路過李鴻星這邊時,笑著朗聲言道:“哈哈哈,這不是李團練和許吏目嗎,您們二人可是此次的大功臣呀,快快與我等同坐一席。”
李鴻星聞后微微一笑:“多謝大人好意,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隨后其站起身來,隨在知州耿應烈身后,跟其在首席之上坐了下來。
耿應烈坐于首席之上,看看人都已經到齊了,便吩咐下去,開宴上菜。隨后下人們穿梭在酒桌當中,一壺壺的美酒,一道道的美味佳肴便如流水般的呈了上來。
耿應烈隨后又端起酒杯,說了幾句場面話,就讓大家隨意吃喝起來了。
李鴻星則一邊隨意的吃了幾口菜,喝了幾杯酒,就聽桌上幾人正在那談文論典,不由的大感沒趣。
這時,坐與他身旁的王守備端著酒杯,對其言道:“李團練,此次多虧你手下及時趕到,算是救了我一命,大恩不言謝,來,我敬你一杯。”
李鴻星見狀,連忙端起酒杯:“此次階州血戰,聽聞大人手持利刃,親自上前與賊浴血廝殺,真是我輩之楷模,在下也敬大人一杯。”隨后一仰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兩人又隨意閑聊了幾句,這時王守備突然問道:“李團練,我見你軍中之士都身具鎧甲,不知李團練從何處能夠得來如此多的鎧甲呢,不知能否為吾一解心中之惑呢?”
李鴻星聽聞此問,稍微愣了一下,隨后笑著緩聲言道:“哈哈哈,大人走眼了,在下那里能夠弄到那么多的盔甲呀。其實那些不是鐵質盔甲,只是些布甲而已。”
“布甲,那何為布甲呢?”王守備大感意外,連忙驚異的問道。棉甲、皮甲甚至連紙甲,他也是知道的,只是這布甲卻從未聞過。
李鴻星隨后將布甲向其講解了一番,隨后又從懷中掏出一本簿冊,遞于其手中:“其中就有制作的詳細方法,大人細細一看,便會知曉。”
王守備接過簿冊,細細的翻看起來。不一會,就見其一拍桌案,大聲言道:“世間竟有如此奇書,可惜吾未能早得幾年,不然何至于此。”
他這又是拍桌案,又是大聲叫嚷,頓時將桌上的其余幾人都吸引了過來。
知州耿應烈更是輕皺眉頭,輕聲斥責道:“王守備,何事如此?”
王守備見狀,也知道自己唐突了,連忙先向幾人告了聲罪,然后急忙解釋道:“剛從李團練手中得到一本奇書,不由被書中所述給震驚,情不自禁的做出如此失態之舉,還望大人恕罪。”
耿應烈聽聞其是被手中書冊內容所震驚,不由的好獵心起:“是何等書冊,能讓汝如此失態。不知可否讓吾也一觀?”
王守備見其要索看書冊,不由的猶豫了起來。李鴻星見狀,連忙站起身來打著圓場:
“此書冊還有好幾本,吾這就拿與幾位大人觀瞧。”隨后便向王主薄打了個招呼。接著王主薄就來到近前,拿出一疊的薄書冊,給桌案上的眾人每人發了一本。
耿應烈看到此書封面上名為‘天機策’,下面寫著階州桃源堡李鴻星著,不由抬起頭來驚異的問道:“難道此書是李團練所著?”
李鴻星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正是在下拙作,涂鴉之舉,讓諸位大人見笑了。”
耿應烈聽聞果然是其所著,不由的緩聲笑著言道:“既然是李團練所著,那吾可要好好一觀了。”言畢,開始細細的翻看起來。頓時桌案之上頓時鴉雀無聲,眾人都開始翻看著手中薄薄的書冊。
而一旁的王守備聽聞此書是李鴻星所著,連忙將書翻到封面一頁,看著封面之上,果然寫著階州桃源堡李鴻星著等字樣,他不由的大驚,隨后開始不斷的打量其李鴻星來,心中也開始暗暗盤算開來。
耿應烈看完此書后,默然無語,好一會才長嘆一聲:“果然如王守備所言,若是早得此書,何止如此呀。”
桌上幾人聞其所贊,也是連連點頭。同知張朝忠也是朗聲言道:“
不想我階州荒僻之所,竟然還有如此大才。看完此書,才知曉何為天縱之才。到此書流傳天下之時,我階州也會為世人所知曉,此為一大幸事,當為此書大浮一大白。”隨后端起面前酒杯,沖李鴻星虛敬了一下,隨后一飲而盡。
接著眾人也是連連稱贊,李鴻星更是站起身來,痛飲三杯。
隨后耿應烈指著書冊對李鴻星問道:“此書中所言牛痘之法,不知屬實否?”
“此事屬實。吾那桃源堡一帶,目前已經依據此法,給小兒進行種痘。已有數百人經此法后安然無恙。”李鴻星肯定的言道。
耿應烈聽聞已有數百人經此法種痘而無恙,則不免意動:“若真有此效,吾也可在階州一帶進行嘗試了。”眾人聞后也是連連稱是。
隨后李鴻星稍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緩聲言道:“啟稟大人,書中也言道,疾病的傳染和流行,主要是因為周遭所居住的環境,過于臟亂差所照成的。大人不防招募些昨日陣亡之家屬,或者是一些受傷致殘之人,用來打掃城內道路之衛生,和運送垃圾了。此一來不僅可以照顧下,昨日陣亡之家屬和受傷之兵勇,另外也可保持城內之整潔,避免一些疾病的肆虐,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耿應烈聽聞招募陣亡之家屬,用來進行城內衛生清掃,不由的意動,但其猶豫了一下,還是無奈的緩聲言道:“此法雖好,怎奈州府錢糧有限,恐難以支撐這些人的開支呀。”
李鴻星聞后卻淡然一笑:“此事可不用州府來發放錢糧,只需向城內商戶收取少量的‘垃圾衛生費’即可。畢竟干凈整潔的街道,對這些商戶而言,也是件好事。”
見耿應烈還是有些猶豫,李鴻星更是言道:“若是州府不便出面收取,可由吾來收取,到時在發放下去就好,若有不足,可由吾來補上了。”
耿應烈聽聞此言后,還是猶豫的推辭道:“此事日后在議吧,容吾回去在細想一下了。”
李鴻星聽聞其還是沒有應下來了,不由的在心里長嘆了一聲,隨后便不在言語了。接著眾人又繼續吃酒談笑起來。
待酒盡人酣之際,眾人也就一一告辭離去。
待酒宴散去后,王守備跟在李鴻星后面,瞅一人少之際,湊到王主薄跟前,小聲的問道:“王先生,我想打聽一下,你家李大人,家中還有何人呀?”
王主薄聽聞此問,稍微愣了一下,但還是輕聲回到:“據吾所知,李大人父母都以早逝,也無兄弟姐妹,目前是孤身一人。”
王守備聽聞其現在是孤身一人,心中不由的一喜,然后壓低聲音緩聲問道:“那你家大人可有婚配否?”
王主薄聽到這里,有些明白了,便笑著輕聲回道:“據吾所知,我家大人還未曾有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