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戰前
一路飛馳,入夜之前,青叟終于在死亡深淵的月光城停下了腳步。
月光城,死亡深淵九大城池中最最繁華的所在,距離黑血城已經是遙遙千里之遠。
與黑血城完全不同,如果說在黑血城還能夠讓寒炎感到自己的確已經不在人世的話,那么此刻置身于月光城中的他,卻是仿佛回到了人間的大都市一般,唯一不同的僅僅是各中各樣的人種和復古氣氛而已。
雪兒已經醒來了,但是原本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中卻是失去了色彩,尤其是看向寒炎之時更是充滿了陌生感。
寒炎舍她而去的那一幕,已經深深的在她幼小的心靈中打下了深深烙印,這個柔弱的小女孩在經歷了一系列的打擊之后,似乎變的有些堅強,但是同時也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
幸好,還有紫炎那可愛的模樣讓雪兒原本呆滯的眼神有了一絲的寄托。而紫炎此刻躲在雪兒的懷中,似乎也很享受這種溫存。
青叟帶著寒炎走進了一家豪華的酒店,酒店左上角的龍形標志代表著這家酒店正是屬于龍王部眾的產業。
“參見青長老!”
一個溫文儒雅的中年人對著青叟行禮道,同時將目光望向了寒炎。
青叟那嚴肅的臉上也是出現了一絲的笑意,上前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說道:“三小子,幾年不見又突破了,不錯不錯,比我家的兔崽子強多了,哈哈哈……”
中年人溫潤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了笑容,謙虛說道:“您老說笑了,青楓兄早在十年前就突破死境七重,五年前更是天龍會盟上獨領風騷,技壓群雄,龍三比之要差的遠了。”
龍三頓了頓,轉而又是望向了寒炎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就是師尊所說的寒兄弟吧,在下龍三,乃是龍王座下三弟子。”
寒炎看了一眼龍三,又是一個高手,力量層次的巨大差異根本無法讓他對龍三作出任何的判斷。一絲的頹喪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這兩天來,他又感受到了在前世中的失敗感覺了。
就如同自己那時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但是父母和唯一的妹妹卻在一夜之間被殺,那種無助軟弱的感覺又一次的襲上了寒炎的心頭。
但是,在他的身體之內,神秘的力量開始加速流轉,將這種感覺一掃而光,死亡君主的高傲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寒炎!”
寒炎冷冷的兩個字并沒有讓龍三臉上的笑容消失,似乎他早已經料到寒炎的反應,但是龍三的臉上依舊是難以自主的浮現出了一絲的驚訝之色。
“沒有靈魂力量的波動,但是卻擁有至少魂力五階的實力,寒兄弟果真非是常人,希望這次到天龍城能過的愉快。”
龍三的嘴角閃過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溫潤之中流淌著令寒炎吃驚的自信。
寒炎的身體亦是一緊,即便他如何隱藏,力量的懸殊終究將他的實力完全暴露,他極其討厭這種感覺。
“來人,帶寒兄弟去天字三號,好生招待。”
一個美麗清純的狐女侍者應了一聲,帶著寒炎和雪兒離開了。
龍三看著寒炎挺拔的背影,嘆道:“師尊這次不惜與鬼王夜叉決裂,第六空間將再難平靜了。青老,鬼王座下無常雙使之一的黑無常已經出現在月光城中,看來將會是一場惡戰。”
“黑無常……”
青叟的臉色突變,號稱鬼王左膀右臂的黑白無常,實力之強,絕不在他之下。
“其他四位長老呢?”
“南離長老從死亡山谷帶回阿諾,遭夜叉王座下閻羅堵截,南老慘勝,三日前已經趕出天龍城。水魔長老在蠻荒鬼域被三大厲鬼圍攻,亦是傷痕累累,昨日也帶著隆佐趕回天龍城。而藍屈長老和夏嚴長老聯手破開第六空間,自第七空間的死亡礦場中突襲得手,雖然受了點輕傷,但同樣是今日帶著風王回到了天龍城。”
龍三述說著其余四大長老的情況,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龍王的這次舉動,幾乎將第六空間之內的各大勢力完全得罪,甚至于還插足到第七空間。死亡礦場之主乃是來自深藍星系的獅子王星巴,一身修為甚至不在龍王之下,龍三實在是搞不懂,僅僅是為了這四個來自低等文明的人類,一向低調處事的師尊為何會一反常態。
青叟看到龍三臉上的迷惑之色,說道:“三小子,不要質疑王,王這么坐必定有著深意。況且這也不正是我們所希望看到的嗎,天龍八部眾,以龍王為尊,但是這些年來,其他七部眾絲毫不將我們一族放在眼里。這一次正好可以重震我們龍族之威,讓他們知道,在第六空間,到底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聽到這里,龍三的眼中也是綻放出了濃烈的光彩,的確,天龍一族已經沉寂太久了,久的都讓人遺忘萬年前,帶領著八部眾征戰四方的天龍王的威名了。
不過,龍三的腦海間閃過了黑無常那陰森恐怖的身影,心底也是一陣發寒,說道:“青老,聽說黑無常這幾年已經突破到生境四層,恐怕這次對寒炎是勢在必得了。”
青叟哼了一聲,眼中紅光涌動道:“黑無常雖是生境四階,但本座亦是生境三階末期,隨時都可以突破,想從我手中搶人,沒那么容易。”
寒炎靜靜的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鬼月的光芒淡淡披灑在他的身上,窗外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實而又遙遠。
這是死亡的世界,抑或是真實的世界;而自己呢,是寒炎,抑或是那個令世人顫栗的死亡君主?
雪兒的身軀緊緊的縮在床上,鬼月的光芒讓她心底泛起無法抵御的恐懼,仿佛又回到了昨夜。
仿佛又看到了寒炎扔下她,消失在鬼月之下,心中的希望燈塔在同時熄滅;仿佛又被吊到了那恐怖陰森的城墻之上,冰冷的寒風和恐怖的黑暗在她的心中留下了無法抹除的陰影。
寒炎轉過身,鬼月之下的臉龐顯得有一絲詭異,但是那雙紫色的眼睛卻是閃爍著一種奇怪的光芒。
輕輕的來到雪兒的身邊,將她緊緊的抱在了懷中,雪兒的身體在瞬間變的僵硬,但是慢慢的卻放松了下來,只是眼神依舊有些呆滯。
寒炎嘆了口氣,一夜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他的心都有些迷失了。
直到現在,他還在選擇,若不是沃克突然的出現,他會不會去救雪兒?
他的理智決定了他不會去,即使是夜探城主府邸,也已經是他的最大極限,但是為什么,此刻他的腦海中每次浮現起雪兒那雙絕望凄然的眼睛時,他的心就會迷茫和痛苦呢?
或許,雪兒的眼睛讓自己想起了曾經的妹妹吧。
這是寒炎對自己的解釋,或許是逃避,但是他深深的知道,此刻的他,似乎已經成了提線木偶,一舉一動都不再屬于自己,那些強大的存在已經為他鋪好了一條道路,此刻的他還不足以開辟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