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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都

08、地頭蛇

殘都 囧丁乙 7838 2008-10-27 13:49:01

    「獸血力士!」凱里曼被自己眼前的情形給驚呆了,忍不住驚呼道。

  他沒想到,修納的兩名保鏢竟然是傳說中流淌著野獸的血液,可以將自己變身成為野獸的獸血力士。

  李宇翔與雷鳴似乎也被壯漢身上的變化嚇了一跳,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么會出現這樣的怪物。

  但是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這里是擁有眾多種族的卡加爾大陸,任何難以想象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何況是區區一個獸血力士。

  二人全神貫注地注視著眼前的「怪物」,正在思考慮著如何進行下一步戰斗,卻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喝:「卡勒!住手!」

  一直坐看好戲的修納王子不知什么時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指著變身后的壯漢說道:「你已經輸了,還想傷人嗎?」

  那壯漢愣了愣,眼神中顯現出一絲迷茫的神色。但是當他的目光停留到另一名壯漢身上的時候,卻又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

  「卡勒!我們輸了。」那壯漢繞過目瞪口呆的李宇翔和雷鳴身側,走到同伴的身旁,輕拍著他的肩膀。他的模樣不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同伴,反而更像是在安撫一頭受傷的野獸。

  「嗚——」

  一聲如虎咆狼嚎般的嚎叫聲自卡勒的喉嚨里發出,身上的紅光閃爍不定,眼神再次迷茫起來,巨大的身體高高地揚起,兩只如同熊掌一般的「爪子」竟狠狠地朝前撲了過去。

  修納臉色大變,大聲叫道:「希勒!快制止他!」

  被稱作希勒的壯漢早在修納出聲之前,就已發現卡勒有些不對勁了,所以就在修納命令發出的同時,他突然發出一聲大喝,身上暴起一道與卡勒身上一樣的紅光,瞬間完成了變身。

  與卡勒一樣,此時的希勒也化身一頭巨大的怪獸,遠遠望去,彷佛兩頭站立的巨熊撕打在一起。

  卡勒已陷入完全的瘋狂之中,好象站在面前的并不是自己的兄弟。他那鋒利的牙齒狠狠地一口咬破希勒的皮膚,長長的爪子在他的肩膀和胸膛上抓出一道又一道血紅的傷口。

  殷紅的鮮血順著希勒身上的長毛汩汩流下,但希勒彷佛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只是用自己的額頭和雙掌死命地抵住卡勒,不讓他有機會再往前踏進一步。

  雷鳴和李宇翔被眼前的情形弄蒙了,不明白剛才還聯手對敵的兩兄弟,怎么會突然自己打了起來?

  但是有一點是在場每個人都可以看到的,要是再不阻止卡勒,任由他繼續發狂下去的話,附近所有的土墻就快被他拆光了。

  「上去幫忙!」李宇翔對雷鳴喊了一聲,兩人一起撲向發了狂的卡勒,高楓和鐘偉等人也跟著沖了上來,七手八腳地將卡勒按倒在地。

  卡勒現在的力氣大得驚人,如果不是有個跟他一樣變態的希勒將他抵住,就算是李宇翔他們全部人都壓上去,也不見得可以將他壓住。

  現在眾人才總算明白了過來,剛才這兩兄弟說他們能敵百人并不是吹牛。如果一開始他們就變身的話,恐怕現在雷鳴早就變成一灘肉泥了。

  李宇翔從空間耳飾中取出一根繩子,在眾人的幫助下,總算是把卡勒嚴嚴實實地捆了起來。

  希勒變回人形,一手按著卡勒,一手從懷里摸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瓶,用嘴咬開瓶塞,將里面的液體灌到卡勒的嘴里,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扭頭對眾人說了聲謝謝。

  獸血力士雖然是卡加爾大陸上最強悍的戰士,但是他們的變身卻有個非常大的缺陷。

  那就是變身之后,受到體內獸血的影響,很容易讓他們失去原有的意識,變得狂暴嗜血,甚至是敵我不分。

  這種混亂需要極強的意志力才能夠控制得住,而希勒正是少數可以控制心神的獸血力士之一。

  但是很顯然,卡勒并沒有這種能力,所以他在被李宇翔和雷鳴逼急了之后,發動了強大的獸血變身,同時也被那種狂暴的血液占據了全身,就連修納的命令和自己兄弟的阻攔也看不見,聽不到了。

  良久,在藥物的作用下,卡勒終于恢復了平靜,身上的棕毛也逐漸消退,變回了一名高大的壯漢。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繩索,露出一絲困惑的表情。但是嘴里藥水的味道和希勒的表情告訴了他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情,這讓他感到萬分羞悔。

  在這場打斗發生之前,修納王子就他們下了一道命令:「不允許使用獸血變身。」原因無它,因為雷鳴和李宇翔只不過是沒有念力,也不懂原力的普通人。

  一百個普通人圍攻一個獸血力士都明顯吃虧了,更何況只有兩個。再加上卡勒的變身會引致狂暴,那樣一來,就不再是單純的打架,而是屠殺了。

  修納再怎么任意妄為,但始終還有點身為王子的自覺性。

  在自己的國家,在自己的領土上,讓兩名獸血力士去「欺負」一干平民,這的確不是一個王子該做的事情。

  更何況他壓根就沒想到,即使在不使用變身的情況下,也是勇士級別的卡勒兄弟竟然會打輸。

  能夠將卡勒逼得使用獸血變身,這說明李宇翔跟雷鳴的實力已經相當于原力系戰斗職業中的勇士。可是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李宇翔和雷鳴二人都不像是懂得使用原力的高手,使用的戰斗技巧卻使得修納大開眼界。

  架,原來是可以這么打滴。

  「修納殿……」凱里曼快步上前,急著想對修納解釋。

  但是修納卻擺了擺手道:「沒關系,這本來就是一場誤會。要不是這樣,我還不知道咱們加麥丹來了這么幾位高手。」

  經過一番解釋,李宇翔等人終于明白,雷鳴到底是怎么跟卡勒兩兄弟打起來的。

  原來,劉燕在得知加麥丹城里有貧民窟這樣一個地方之后,便堅持要瑪姬帶她來看看,而他們剛到這里,就看到兩個兇神惡煞的大漢正拎著一個年紀不過十二、三歲的小男孩。

  那個小男孩其實是個扒手,因為偷修納的錢袋被當場抓住,卡勒正準備給他些教訓的時候,偏偏碰上了雷鳴這個急性子。

  兩句話沒說清,三個人便打了起來。

  劉燕急得在原地直跳腳,還是瑪姬反應快,馬上跑到廣場去找凱里曼,這才遇到了剛從酒吧回來的李宇翔等人。

  眾人聽完整件事情的經過,高楓走到雷鳴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說雷大哥啊,你怎么還是這么沖動?要是當時多問兩句,這場架不就不用再打了嘛。你看把我們劉燕姐給急的,還害我們也跟著白跑一趟。」

  「我怎么知道那男孩是扒手?」雷鳴顯得有些不太服氣,他說道:「現在那孩子又不在,當然隨便他們怎么說。」

  其實誰都聽得出來,雷鳴不過是在說氣話。

  早在發現那男孩竟然趁亂溜走的時候,雷鳴就已經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更何況現在又知道了修納的身分。

  如果修納真的是那種仗著身分隨便欺負百姓的王公貴族,那么他也不會命令卡勒兄弟不得使用獸血變身跟他們打了。

  如果卡勒兄弟真的要動殺手,十個雷鳴也不夠他們打的,更不用說堅持到李宇翔他們趕來。

  按雷鳴的脾氣,這件事本可以就這么算了,畢竟這里是加麥丹,是修納的地盤上,實在犯不著因為一個誤會跟王子為敵。可偏偏高楓的話里明顯提到了劉燕,這就等于抓住了雷鳴的痛腳,讓他怎么能不生氣。

  李宇翔也覺得雷鳴的話有些過頭了,正要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卻見修納微微一笑道:「看來這位雷先生似乎還不太相信我所說的話,沒關系。我們加麥丹畢竟是個有法制的城市,如果您要證明的話,我們可以請那個孩子出來證實一下。」

  「人都跑了,還怎么證明?」雷鳴有點執迷不悟地說道。

  李宇翔的眼色,他當然看懂了,但是反正現在騎虎難下了,到不如來個死鴨子嘴硬,抵死不認錯。只要找不到那個男孩,這道理就誰也講不清。

  貧民窟里像那樣的男孩數不勝數,而這里又沒有人口登記一類的東西,想要在這片地區找到一個無名無姓的男孩,那簡直就如同大海撈針。

  就算修納是當朝王子,總不見得他會動用自己手中的職權來個大搜查。如果真是那樣,他身為王子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修納似乎看出雷鳴心中的主意,非但沒有惱羞成怒,反而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你們是不是以為,如果不動用皇家的力量,我就沒辦法找到那個男孩了?」

  眾人沒有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卻是相同的。

  看到眾人的表情,修納露出一個孩童般的笑容,就像個孩子做了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迫不及待要向大人展示一下那樣。

  修納搓著手說道:「我也好久沒有使用過那個身分了,想起來都有點興奮。看來今天不把那個扒手找出來,我這個王子臉就要找不到地方放了。你們稍等我一下,我帶你們去見一個人。」

  只見修納轉身對希勒吩咐了幾句,希勒當即會意,轉身離開了貧民窟。

  當他再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個大箱子,而箱子里面的東西,是眾人想都沒有想過的。

  不管是在地球,還是在這片名叫卡加爾大陸的奇異世界,凡是貧民聚集的地方,總會有幾個地頭蛇。

  在他們的地盤上,他們就是當之無愧的國王,更甚者,他們擁有的權力,甚至超過國王所擁有的權力;而他們對自己領地的了解,也遠比一個國王來得更多。

  迪更斯•巴頓就是這樣一個地頭蛇,他所掌管的地盤,正是加麥丹的這片貧民窟。而他所使用的手段,也許說起來會讓人覺得有些不恥,甚至有些已經觸犯到法律。但是任何一個地方的法律都是一樣的,只要你能抓住它的漏洞,或者你有足夠強大的關系網,或者你擁有足以收買任何法官以及陪審員的金錢,那么這些法律對于你來說,就是無效的。

  很顯然,迪更斯•巴頓就是這樣一個法外人,我們不需要去追究他到底是使用了何種方式才取得了今天這樣的身份及地位,我們只需要了解,如果真的要將迪更斯•巴頓所犯下的罪行一一列舉的話,這個人早就應該被送上斷頭臺一百次還不止。可是他現在非但沒有被送上斷頭臺,反而活得好好的,而且活得比一般的平民,甚至是比大多數的貴族還要瀟灑。

  在修納的帶領下,李宇翔一行人在這片如同蛛網般的幽暗小巷中穿行著,他們將要去拜訪的,正是巴頓大人。

  巴頓本來是個平民,但是他利用自己的手腕,硬是給自己買到了一個男爵的貴族封號,所以人們才可以稱呼其為大人。

  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也沒有他買不到的東西。爭取這個貴族的身分,僅僅是因為他想要享受一下貴族的待遇,而最關鍵的,就是「大人」這個稱呼。

  修納王子現在看上去可一點都不像是一位王子,夸張一點地說,要將他比作一個令人惡心的地痞流氓是一點都不過分。

  他那頭金子般閃亮的長發,如今卻被一頂染滿油污的破帽給遮了起來,身上穿的是一件掛滿各種古怪飾物的小皮背心,腰上纏了一圈縫著無數個口袋的寬腰帶,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都被修納用一種奇怪的藥水給染成了棕黑色,完全看不出他原來的樣子。

  如果一開始他就是這副打扮的話,只怕李宇翔和凱里曼也沒那么容易就把他給認出來。

  對于沒見過修納本來面目的劉燕及雷鳴來說,或許這個反差還不算太大,但是李宇翔跟高楓他們,卻始終無法將眼前這個小流氓,與酒館里那位風度翩翩的貴族公子聯系到一起。

  修納這身裝扮,當然要歸功于希勒帶來的那個大箱子。

  那箱子里面裝著各種各樣的服飾及道具,還有一些古怪的藥水。

  李宇翔甚至從里面看到了女人的長裙及化妝用品,還有幾頂款式不一的假發,看樣子,這位王子喜歡裝扮成各種不同身分的人,顯然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卡勒跟希勒兩兄弟此時也做了完全不同的裝扮,雖然還是一樣強壯,但是即使是最具慧眼的人,也無法將他們當作是一對雙胞胎。

  因為他們一個看上去是那樣的精神抖擻,而另一個看上去卻是無比頹廢,就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

  看到希勒那爐火純青的演技,竟然將一個垂死的病人扮演得如此細致入微,甚至使得他高大的身型也明顯地矮上了那么一圈,李宇翔等人不得不暗中贊賞一把——這樣的人不去角逐奧斯卡金像獎,實在是有點可惜了。

  既然是在貧民窟里,迪更斯的住所當然不會是什么富麗堂皇的宮殿,也不會是什么堅不可摧的城堡,出乎李宇翔他們預料的是,這個地方遠比其它巷子更加臟亂。

  滿地的垃圾幾乎堆成了一座小山,揮之不去的蒼蠅在空中發出如雷鳴般的嗡嗡聲,聽得人頭皮一陣陣發麻。

  垃圾堆旁邊,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橫七豎八地歪躺在地上,他們一動不動,甚至連老鼠跳到他們身上,啃咬著他們原本就已不成形的衣服,也無法讓他們動彈一下。

  如果有膽小的人經過這里,或許會將他們當作是死人。畢竟在貧民窟這樣的地方,餓死街頭似乎也不是那么稀罕的事情。

  扮成地痞的修納王子從垃圾堆上爬了過去,他身上本來就已經夠臟了,也不介意再弄得更臟一點。

  他來到一個乞丐的身旁,從身上摸出一點什么東西晃了晃,輕聲說道:「去跟巴頓大人說一聲,他親愛的辛達要見他。」

  那名乞丐瞇著眼將修納打量了一番,懶洋洋地支起半邊身子,伸手在地上劃拉了那么一下,似乎有幾個破罐子被他碰到了。而他也再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反而又躺回垃圾堆里,連看也不看修納一眼。

  「碰釘子了?」高楓小聲地在李宇翔耳邊問了一句。

  李宇翔搖了搖頭,示意高楓不要說話。他已經猜到,那乞丐剛才做的那個動作,絕對不會是毫無意義的,很可能是在跟附近的某個人發出信號。

  果然,當修納從垃圾堆上爬回來的時候,旁邊一道黑漆漆的小門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一位駝背的老婦人,手里捧著一個缺了半邊的破碗,顫微微地伸到了眾人面前:「各位行行好,打發一點給我這位可憐人吧。」

  那老婦人看上去是那樣瘦弱,以至于一陣風也能把她吹倒。

  劉燕幾乎就要忍不住上去扶住她,但是修納及時地制止了她那看似好心,卻極為愚蠢的做法。

  「如果妳不想第二天早上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變成加麥丹第一名妓的話,最好不要在這里濫用好心。」

  修納對劉燕說了一句,轉頭走向那位老婦人,沖她露齒一笑道:「夢露,這么久不見,妳的易容術是越來越厲害了,我幾乎都要認不出妳了。怎么樣,巴頓老師還好嗎?」

  他說著,將剛才給那名乞丐看過的東西丟到了老婦人的碗里,然后雙手垂立,退到了旁邊。

  老婦人抬頭望了修納一眼,一手伸到碗里,把東西輕輕拿了起來,捏到手里好一會兒,又放進嘴里嘗了嘗,突然說道:「你小子一失蹤就是大半年,要不是有這個信物,你根本就別想進得了這扇門。」

  「妳舍得不讓我進門么?」修納從老婦人手里接過那東西放進懷里,反手拉住了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吻了一下。那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吻情人的手一樣,甚至連眼神也充滿了挑逗的意味。

  一個混身臟兮兮的地痞,用如此紳士的姿態去吻一位風燭殘年的老婦人那枯樹般的手,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上去,都是一件讓人抓狂的場面。

  雖然覺得有種頭皮快要裂開的感覺,但是李宇翔不難猜到,既然身強力壯的希勒都可以將自己改扮成一個命不久矣的垂死病人,那么這位老婦人其實是由一位美貌多情的少女假扮的,也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果然,當修納的吻烙到那位老婦人的手背時,她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只有少女才會有的那種羞澀與惱怒。

  她飛快地收回自己的手,像是有點生氣地說道:「如果不想明天,堂堂辛達少爺竟然在貧民窟非禮一位老婦人的消息傳遍整個貧民窟的話,你最好放尊重點。」

  「那有什么關系!」修納的表情使得他那身裝扮看上去更無一絲破綻,他說道:「反正這里人人都知道,辛達少爺的品味一向是那么古怪,就連麻瘋病人他都吻過了,區區一位老婦人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老婦人的臉上再次閃現出一絲羞澀,這讓人不難聯想到,那位麻瘋病人估計也是由她假扮的。

  老婦人終于停止了跟修納的「打情罵俏」,用眼睛掃射了一下四周的眾人,似乎很生氣地說道:「你帶這么多人去見巴頓干嘛?這次你又惹到什么麻煩了?」

  「只是想證明我不是那種隨便欺負小孩的正人君子而已。」

  修納故作瀟灑地擺弄著自己的破帽,笑瞇瞇地說道:「再說了,這么久沒有回來,妳難道一點都不想我嗎?」

  「鬼才想你呢!」老婦人白了修納一眼,伸手在門旁的墻邊上敲了幾下,這才領著眾人從那道漆黑的小門鉆了進去。

  小門里是一條深遂的走道,寬度僅容得下一人經過,身形高大的卡勒跟希勒幾乎要側著身子才能從里面擠過去。

  李宇翔明顯地感覺到,走道兩旁的墻面上,有許多小小的凹洞,那里面可能埋藏著什么機關,如果有人敢在這里輕舉妄動的話,下場或許就是被無數的箭枝給釘成馬蜂窩了。

  看來這位巴頓大人還不是一般的謹慎,這樣的陣勢更讓人對他的身分與能力感到無比好奇。

  好不容易穿過了那條深遂的走道,呈現在眾人眼前的卻不是什么令人驚奇的場面。

  看上去,這里不過是一間寬大的屋子,里面的陳設相當簡單,幾張臟兮兮的桌子胡亂擺放在房間里,幾個醉熏熏的男人在桌前玩著紙牌游戲。桌上堆的也不是閃閃發光的金幣,而是幾堆剝了殼的花生米。

  那位夢露小姐雖然還是一身老婦人的裝扮,但腰板已經明顯地挺了起來,使得她的身材看上去相當高挑,甚至比劉燕還要高出半個頭。

  她往旁邊的空桌上指了指,說道:「你們就在這里等等吧,巴頓大人也不是什么人想見就能見到的。」

  「我可以加入他們嗎?」高楓指了指幾個玩紙牌的男人,搓著手說道。

  他可不想在這里干坐著等人,要是可以學會一點新花樣,倒是一件不錯的事情。誰叫這片大陸上沒有電視可看,也沒有網絡可以上,不找點樂子怎么行?

  「當然可以。」夢露挑了挑眉道:「如果你的賭本夠多的話。」

  「不就是花生米么?」高楓摸了摸鼻子道:「我去買兩斤來不就行了?」

  「一粒花生米等于一百加索。」一名醉漢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他面前的花生米最少,顯然輸得已經夠多了。

  「一百……加索!」高楓吃驚地吐了吐舌頭。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桌上放著的可就是足足幾十萬加索了。就連一向見多識廣的凱里曼也被這樣的豪賭嚇到了。

  試想一下,如果連這幾個看門的手下都能動不動就用幾十萬加索當賭注的話,那么這位巴頓大人的財產該用什么來計算?

  凱里曼甚至在想,加麥丹第一富翁的稱號,或許就要落到這片貧民窟里了。

  高楓兜里現在雖然有點錢,但還不至于去參與這樣的豪賭,至少李宇翔第一個就不會同意。

  雖然沒那個財力參加,但眾人還是對這種游戲非常感興趣。

  趁著修納跟夢露去見巴頓的時候,一行人全部圍在桌邊,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場幾乎可以買下一支軍隊的豪賭。

  不一會兒工夫,修納從側面的一道小門鉆了出來,沖雷鳴和李宇翔招了招手道:「你們跟我來吧,巴頓大人想要見見你們。」

  李宇翔和雷鳴對視一眼,又跟高楓交代了幾句,轉身隨著修納進了房間。

  凱里曼雖說也對這位巴頓大人感到萬分好奇,但是行走多年的經驗告訴他,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較好。

  特別是他跟不少加麥丹貴族還保持著良好的關系,更身負為皇帝陛下演出的重任,在這種時候和巴頓這樣的人扯上關系,的確不是明智的事情。

  劉燕的好奇心一點也不比其它人少,但是剛才修納給她的警告顯然起到了一點作用,所以她乖乖地留在房間里,與凱里曼和高楓他們待在一起。

  一個流氓頭子實在沒什么好見的,劉燕不止一次地對自己這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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