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岸邊,一艘豪華的畫舫上掛著精致的宮燈,宮燈上寫著梁府二字,加上周圍彪悍的護衛在梁雨的四周保護,給許仙的感覺就是富貴煙華勝人間的感覺,立刻被世子殿下的這種排場給震驚住,這會見梁雨客氣的給自己打招呼。
許仙卻怎么也沒有了平日看到梁雨的那種自然,連忙抱拳還禮說道:“梁公子、哦不、殿下這是回府么?”
梁雨一笑說道:“那里,就是散散心而已,看到許掌柜自然來見、那個、那個來拜會一下了。”差一點說成見白娘子問問明天的事情,可是梁雨反應過來這可是失禮數的行為,就改口了,心中想:看看您就是一個普通的人物,要身份,要財富,要相貌,您那一點比我強啊,可是您真有福氣啊!
許仙頓時心中感激莫名,連忙抱拳說道:“殿下高義,許仙敬佩。”
梁雨客氣道:“那里,那里,不如一起上舫飲酒著個?”伸手一請。
許仙遲疑一下,臉上露出欣然的微笑來說道:“那就叨擾殿下了,”許仙有自己的驕傲,可是看梁雨平易近人的樣子,最主要是心疼自己的夫人,那怕自己折點面子,能讓夫人坐坐畫舫了嘗夙愿也是好的。
許仙對已經來到自己身邊的白淑貞笑道:“這位是梁世子,快些見過。”
白淑貞恭身一禮貌給梁雨行禮道:“許氏見過世子殿下。”微微低頭用自己的靈識察看了一下小青,看到小青在封印里面憨態可掬的酣睡樣子,白淑貞心里生出一種憐愛,輕輕的用靈識拍拍小青。
梁雨連忙客氣的抱拳說道:“且請無需多禮,”轉身對王大刀說道:“速去重新備好酒宴。”
王大刀應了一聲,認真的看了一下許仙,把許仙的容貌記住,心想:又是一位隱士啊!連忙回舫稟告了張如夫人說殿下碰到一位隱士要重新備下酒宴。
春畫和孟如大家、香緣大家連忙帶著丫鬟去了*,并命新上酒宴,然后微笑道:“兩位妹妹放心了吧!殿下果然是碰到熟人了。”
孟如大家、香緣大家一齊稱贊說道:“還是姐姐聰慧。”就等著殿下帶著那位隱士上舫,可是等了一小會卻見一個護衛過來和夏蘭說了幾句話,然后夏蘭進來啟稟說道:“殿下忽然想去夜游斷橋,派人來請張如夫人和兩位大家。”
春畫有點奇怪的問道:“殿下不是要請那位隱士飲酒著個么?”
夏蘭回答道:“我也是這么詢問路大同的,”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路大同說殿下忽然起的興致,為了不失禮數,便要把這畫舫要贈給許掌柜的,許掌柜的連連推辭,可是殿下卻說他銀口銅言一開是挽回不了的了,這不又加上一句什么‘且莫擔心其它,這舫一切用度有梁王行府承擔,許掌柜只需來西湖乘坐即可‘的話。”
一眾人等聽到世子殿下那句什么‘銀口銅言’都是笑了一下,心想:殿下倒也風趣,圣上是金口玉言,這王爺是一言九鼎,到了世子可不就是‘銀口銅言’么,可是聽到后來不由紛紛驚訝的互相看看。
春畫更是張口問道:“那許掌柜我到知道一二,還替殿下買過藥的,難道真是一位奇人隱士么?”
夏蘭恭身回稟說道:“這個夏蘭就不知道了,倒是殿下還在等候哪!”
春畫一聽連忙率領眾人下舫,走下行橋的時候看到世子殿下正和一位很普通的布衣百姓言談甚歡,甚至大家還可以感覺出殿下對此人的一份敬重,倒是對低頭身立在此人后面的婦人忽略過去了。
春畫和孟如大家、香緣大家以為許仙真是什么奇人隱士,不敢讓世子殿下生氣,來到殿下身后紛紛極有禮貌的一齊向許仙恭身行禮說道:“張如春畫{夢如、香緣}見過許掌柜。”心中都好奇許仙有何才能被殿下如此看重,結果抬眼快速的一打量,就是一個老實漢子模樣的布衣百姓啊!
可是既然能得世子殿下如此重視,其人必有奇才,這禮數卻是不敢失去的,可是一眾聰慧的女子們怎么也想不到這位許仙的奇才竟然是娶了一位那被她們忽略了的夫人而已。
許仙連忙還禮說道:“許某拜見張如夫人,兩位大家,今次多有叨擾還望見諒則個。”
春畫還沒有說話,梁雨大笑道:“許兄那里如此酸氣,你我弟兄何須見外,就此別過。”抱抱拳率領一眾女眷和護衛離開,他身后留給許仙夫婦的是一艘金碧輝煌的宮燈璀璨的豪華畫舫。他自己心中頗有一種豪爽,就相當于現在大方的把一艘上千萬的豪華游艇送給對方一樣,另外一層意思可就是跟白淑貞和小青套套關系,萬一到關鍵時候那些講因果的正派人士靠不住,也許這些妖精會講點意氣的。
許仙輕輕的揉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淺笑溫柔的白淑貞,腦海里面突然想起姐姐告訴自己的話:“弟弟啊!一看她們就是落難的官眷,那有這么大家閨秀和這么機靈的女婢出來賣花流浪的,看她們這么文弱還冰清玉潔的,那一定是有功夫的。你什么都不要問,好好的過你的小日子吧,即使將來有什么蹊蹺的事情發生,你就順其自然罷了。”
許仙又看了一眼眼前璀璨的豪華畫舫上的宮燈,心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微笑著道:“夫人,我們的夙愿實現了。”拉著白淑貞大大方方的走上行橋。
有負責這條豪華畫舫的小管事站在木庭外向許仙夫婦行禮道:“小人李明水見過許先生,先生有什么事情盡可吩咐小人就是了。”卻絲毫不敢輕看了許仙,他那里見過殿下如此器重一個布衣的,此人必有大才,可不是什么表象就可以看出來的,日后說不得自己還要仰仗此位一二,是以李明水的態度更見恭敬。
許仙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感覺自己很有自信,客氣的說道:“有勞了!”微微側身看看自己的夫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也沒有尋常女子看到這么奢華的場面的那種手足無措的樣子,知道什么事情自己不能太認真的詢問,和白淑貞進了木庭之中,不一會新做的酒菜就擺上來。
畫舫開始緩緩滑動前行,白淑貞溫柔的為許仙倒上一杯酒,許仙輕嘆了一聲問道:“夫人可有什么難言之事?”許仙經營著藥鋪,人雖然誠實,可是接觸的三教九流人物,那眼界也不是憨厚可欺騙的,今天一天他都感覺怪怪的,等梁世子雨本來要請他吃酒,然后怔了一下改口游玩什么斷橋去,晚上斷橋有什么好看的?
許仙知道自己的夫人有武功在身,平常那么柔弱的女子弄一天草藥卻絲毫不見疲憊的時候,許嬌容就非讓他娶了白淑貞,其中一個意思只有大戶官家的女子才會武功的這個證明,是可以放心的能保護了他。
可是許仙看到今次突然顯示出自家夫人好像和梁世子雨很熟悉的樣子,從梁世子雨隱隱的對自己夫人的那份尊敬的連帶到自己的身上的時候,許仙就在心里琢磨自家夫人到底是什么出身?又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逃到杭州的?甚至連和一位世子殿下都不敢相認。
不過許仙已經在心中決定自己要與夫人同患難共生死,從登上畫舫的時候,許仙突然聯想到自己為病危之人看病的時候的那種生死離別的感覺,心中立刻豁然開朗,難怪今天自己夫人這么溫柔,做了一下午的點心不說,晚上碰巧的估計是用傳音入密請梁世子雨借畫舫一用,這才能把整個事情貫穿起來啊!
許仙聯想到這里,心中就咯噔一下,心中連叫不好,要出事情了!否則梁世子雨不會這么憐惜的把畫舫送給自己,隱隱的好像在補償什么。
見到相公這么問話,白淑貞表情不變的說道:“相公說的那里話來,妾身那有什么難言之隱,道是這畫舫可是真的奢華了,相公您嘗嘗這道魚翅羹,這我們可是吃不到的的美味啊!”為許仙盛了一湯勺魚翅,俏笑妍妍的微笑著。
許仙頓時感覺這平日期盼的畫舫和美味佳肴立刻都失去了吸引,悶悶的喝了一口酒說道:“夫人,我們夫妻情分就不要那么虛偽了,不就是東窗事發官差來拿你的么,是徒刑三千里,還是其它的,明日我就去懇請梁世子,一定保你平安,我想那些官差梁世子是有辦法應付的,到這個時候了,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不是朝廷緝捕你的人來了?”聲音很平靜甚至帶著一種淡然。
許仙仿佛是說平常家事一樣說道:“一切有我在前,大不了夫妻一起”話沒有說完就被白淑貞緊緊捂住,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撲到許仙的懷中痛痛快快的哭泣著。
許仙嘆口氣,輕輕的拍著白淑貞的脊背,悵然看著周圍奢侈的環境,心中想起和夫人半年來的情分,不由輕嘆想:為什么好人沒有好報啊!
從木庭的窗扇中看到斷橋上一行打著燈籠的游人,許仙知道那是梁世子雨一行,心中突然咯噔一下,立刻想到:能讓梁世子沒有辦法的事情恐怕只有牽扯到了皇家,下一刻許仙卻沒有敢想下去,輕輕拍打著愛妻的脊背心中苦笑:大不了做一對同命鴛鴦罷了!
而在斷橋之上的梁雨一行正在下橋,幾位舞妓看天色已晚便向夢如大家行禮告退回家,本來只是在梁雨身后悄悄的離開,可是仿佛是天經地義的一樣,一艘漁船被一位老叟緩緩搖動著從柳樹垂枝間滑動過來。
梁雨頓時眼瞳猛的一縮,心中大吃一驚道:齊天大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