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嗣昌:“圍剿西北流寇的同時,派遣大元扼制福建,首先收復四川。”的計劃,崇禎不免有些失落。嘆了口氣道:“哎,朕也知道當先收四川。但是洪承疇雖然名義上是總督河南、山西、陜西、湖廣、四川五省軍務,其實單只山陜、河南就已經讓孫愛卿疲于奔命了。即使孫愛卿有收復四川的能力,朕又到哪去給他籌措兵馬和餉銀去呢?”
“回萬歲,臣所要奏的策略正是不費朝廷一兵一卒,而收復四川。”
“哦,愛卿到底有何妙計,可以不費朝廷錢糧兵馬收復四川?”說道這,崇禎才算真正來了興趣。
“回萬歲,太祖皇帝義子,干殿下黔寧昭靖王沐英十一代孫征南將軍、黔國公沐天波,世受朝廷恩惠,心懷報國之心。圣上不妨令黔國公北上收復四川,答應事成之后恢復沐家黔寧昭靖王的爵位。并派遣密使偷進四川,對川中苗、彝、壯、藏各族的宣慰使、宣撫司、安撫使封賞爵位,令其配合黔國公出兵。再嚴令洪承疇洪大人封鎖四川北上、東進的關隘,相信破賊易矣。”
楊嗣昌不愧為文士出身的智將,三言兩語就給剛剛平定四川的丁奇帶來內憂外患。把崇禎帝說的不斷點頭稱是、一掃愁云。
“愛卿果然是我大明的玉柱良臣,朕就按愛卿說的辦。王秉筆馬上擬旨,命黔國公北上,告訴他只要收復四川沐家世代都是大明的異姓王。另外宣東廠提督曹化淳,讓他速選進川密使報與朕。”崇禎現在的心情完全可以用‘龍心大悅’四個字來形容了。
北京紫禁城中的崇禎帝雖然高興了,福州家中會客的鄭芝龍卻又高興不起來了。
鄭芝龍雖然只有三十出頭,但是多年海上的生活卻使他過早的容顏衰老,漆黑的面頰粗糙的像核桃皮。只有圓睜的虎目、微微翹起的唇角和小山一樣強壯挺拔的身軀才能顯示出他的強悍、霸氣。
鄭芝龍所會之人乃是日本駐閩使小澤謙二,這小澤謙二身高將近一米八,兩撇向內彎曲的胡須和菱角分明的嘴唇丁點都不向日本人。如果細品相起來,倒有幾分滿洲人的神色。如果不是身穿和服,滿面躬謙之色,不像滿洲人班的驕橫,任誰看見他都會認為是見到了滿洲細作。
賓主一落座,小澤謙二平靜而略帶躬謙的微微一笑,用蹩腳的漢語道:“我國首相宮下一輝先生知道將軍閣下占領福建全省,特意發函恭賀。表示愿意派軍官幫助閣下訓練士兵,并希望早日看到將軍在南京登基取代明皇。”
聽到滿面躬謙之色的小澤謙二平提到宮下一輝,鄭芝龍面色更加陰沉。只身一人的神戶商人宮下章,也不知道從哪找來了這個名字叫做宮下一輝的義子。這小子居然靠他發明的肥皂、火柴和那個叫什么‘水泥’的東西,在短短的一年之內使宮下家成為日本第一富商。信奉蘭學的征夷大將軍德川家光,還以為這小子是天照大神派來讓日本富興、讓自己富裕的使者。還想派人向天皇要冊封褒獎他。想來真是可笑,德川家光的冊封還沒要下來,宮下一輝就憑著七千秘密編練得的火槍兵攻破江戶,并擁護明正天皇天皇執政了。
當時前往日本貿易的鄭芝龍,一聽說宮下一輝是靠可以連續發射六子的火槍打敗德川家的一萬武士,那顆不安分的心立刻跳動起來。那可是全身披甲的一萬武士啊,當年大明的沿海衛所官兵上千人,都經常會被幾百甚至幾十武士打敗。可見自幼修習的武士戰斗力有多強悍。更何況宮下一輝所打敗的不是做海盜的足輕武士和野武士,而是德川幕府中親藩、譜代大名家,英勇善戰的家兵武士。
一聽到世上有這樣犀利的火器,鄭芝龍的心就突突的跳動。要是自己也有了這樣的火器,腐朽的大明哪是自己手下,三萬刀頭舔血的海上健兒對手。主意一定鄭芝龍就立刻覲見了宮下一輝,并得到了日本政府的武器購買權。鄭芝龍狂喜之下立刻回準備閩起事。
哪想到歷經商海沉浮鄭芝龍一時大意,被宮下一輝在武器購買權文書上暗做手腳、偷梁換柱。原本購買一萬六子連發轉膛式步槍的文書,卻變成購買一萬六千普通的火繩槍。
當一萬六千火繩槍到貨的時候,鄭芝龍才發現上當。此時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商人出身的鄭芝龍上了宮下一輝的大當,哪能咽的下著口氣。雖然以后用日本人的地方還很多不能發作,但是心中對日本人早有成見。今天小澤謙二一提起宮下一輝愿意派兵助戰,鄭芝龍的臉色就越發的陰沉起來。這倒不是因為鄭芝龍不想借日本的兵,而是他還不確定宮下一輝想要什么好處。對于這個狡詐的日本首相鄭芝龍是深惡痛絕。鄭芝龍知道如果沒有足夠的好處,這條日本狼是不會對自己有任何幫助的。
鄭芝龍用略帶厭惡的眼神看了一眼小澤謙二,用極其洪亮的聲音問道:“貴國首相幫助我訓練士兵的條件是什么?”雖然嘴里問著小澤謙二日本幫自己練兵的條件是什么,但是鄭芝龍心中根本就不想要日本人幫自己練兵。如果說想要,也是想要日本人的轉膛式步槍。
“首相信函中交代,只要閣下同意在貴軍占領區,全面對我國的商人免稅開放就可以了。”
“那貴國也會把全國都對我的商人免稅開放嗎?”海商出身的鄭芝龍當然知道免稅開放的含義。免稅開放后,日本商人會很快在兩地海上貿易中暴富起來。而鄭芝龍轄地只能依靠境內的鹽鐵茶地的稅收慘淡度日,這樣不等于自掘墳墓嗎?
“這個,鄙人收到的信函中,倒是沒有提到我國口岸是否會對大人免稅開放。”
“嗬嗬嗬,貴國首相好算計啊。海上貿易利潤甚高,更何況我國乃是大國,一年進出口貨物無數。相信我只要對貴國免稅貿易一年,貴國國民就會迅速富裕起來。如果世上真有這樣劃算的生意,希望到時候貴國也帶上鄭某,讓鄭某也分一杯羹如何。”
聽到鄭芝龍口氣不善,小澤謙二臉上微微一紅道:“如果閣下感到這樣的交易不合算,我國可以在幫主大人訓練士兵的基礎上,再派出精銳兵團來福建助戰。”
“助戰?”鄭芝龍眨了眨眼睛道:“我雖然很希望得到貴國派兵助戰,不過更希望直接得到貴國首相發明的轉膛式步槍。”
“謙二站在閣下的立場上勸大人一句,還是打消購買轉膛式步槍的想法吧!那種步槍雖然射擊迅速,但是造價實在是太過高昂了。”小澤謙二裝作很誠懇的樣子道。
鄭芝龍十幾歲就出海經商,哪會不明白小澤謙二是在有意提價:“高昂,能高到多少?”
“一支轉膛式步槍的出廠價就已經達到六十兩紋銀,就算咱們交情深厚,我國以成本價賣給大人也需要五十兩銀子。更何況轉膛式步槍的子彈不是用火yao鉛丸,一顆也要二兩銀子的成本價。”
“哈哈哈。”財大氣粗的鄭芝龍大笑著道:“不就是五十兩嗎?先給我來一萬支轉膛式步槍,子彈八十萬發子彈。”
“這個,實在對不起將軍閣下。恐怕我國沒有那么多庫存。現在最多能賣給您五千支轉膛式步槍和五十萬發子彈。”
雖然看似兩個人在討價還價,但是鄭芝龍知道,小澤謙二所說的價格、數量,一定是宮下一輝早就安排好的。繼續和小澤謙二討論下去等于是在浪費口舌:“既然貴國沒有那么多的庫存,我就先買五千轉膛式步槍吧。并希望貴國能夠派出教官幫我訓練轉膛式步槍士兵,至于貴國派兵助戰的事情以后再商量。”
鄭芝龍說完就要端茶送客,小澤謙二趕緊站起身來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大人還沒有承諾對我國商人免稅開放的事情。”
“哈哈哈,好。只要貴國根據我的部隊編制即使賣給我轉膛式步槍,日本商人的關稅全免了。”
正當鄭芝龍為即將得到期待已久的,轉膛式步槍而哈哈大笑的時候,丁奇卻笑不起來了。
成都蜀王府議事廳中,丁奇正在和幾位將領商議派兵進烏斯藏的事情。段易安手中拿著一打總卷,怒容滿面的走了進來。
“太不象話了,這樣發展下去絕對是一群**。”聽到段易安憤怒的指責聲,滅天軍的幾位將領都是一陣愕然。
“出什么事了易安,坐下來慢慢說。”丁奇伸手示意段易安先坐下。
段易安就像沒有聽到丁奇的話一樣,把手中的總卷遞了上來,直接站到丁奇的身邊,怒聲道:“你看看吧,五天之內居然就發生了二十七起強奸、輪奸案。這哪是士兵啊,簡直是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