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樂本命令的榮美土司族兵不敢違背家主的命令,都不緊不慢的跟著樂本慢慢騰騰的向前挪。
而此時的朗黑也沒時間跟樂本計較,罵了句膽小鬼后依然向前沖去。心中暗道:‘不沖更好,回頭正好用這個接口收拾你。反正現在聯軍也不缺你這點兵。’
指揮兩萬人馬攻城的朗黑不缺兵,指揮一千多人防御的丁奇也不缺兵。
丁奇站在城頭上,一邊手搭涼棚向遠處張望,一邊輕聲道:“一、二、三、四、五,正好五處硝煙。恩,他們都到齊了。關飛虎,放信號讓伏兵出擊。”
丁奇傳令放信號令伏兵出擊的時候,朗黑還在暗笑滅天軍火炮威力太小:“什么破火炮,還不如我家過節放的爆竹殺傷力大呢。這簡直是點煙花給老子來慶功”
朗黑話一出口,附近的土司聯軍都哈哈大笑。正笑著之間成都城頭上‘啾’的一聲飛起一個藍色的煙花彈。靠近朗黑的一個小土司立刻諂笑道:“朗黑大人,您的話說的真準,你快看城頭上真的放起煙花了。”
“啊,還真有煙花啊。”朗黑起先看到升起的煙花也是一笑,笑過之后馬上感覺不對:“他們在戰場上放煙花做什么?不好。。。”
朗黑話音未落,只聽攻城聯軍的身后和兩側殺聲四起:“沖啊,不要放跑一個。”
“殺呀。”
“滅天軍軍規,投降不殺。”
土司聯軍四周殺生一起,城頭的火炮也立刻換上了威力更大的霰彈。明朝火炮所謂的霰彈也就是石子、瓷片和鐵血,這些東西在現代看實在是落后的不能再落后,但是在當時卻屬于“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換上霰彈的火炮再也不是每炮一兩人的殺傷,而是每一炮都會都會對沖近城墻的聯軍造成成片的死傷。二百多門火炮同時發射,威力是可想而知的。
發現上當的朗黑早就沒有剛才巴蜀之主的感覺了,狼狽的呼喚士兵向后退:“快向東沖,沖出敵人的包圍。過了青白江咱們就安全了。”
朗黑想法是不錯,可惜丁奇早有安排。正東的孟良骨軍沖到距離榮美土司,還有將近一里的時候就列下防守陣型。而東北、西北和東南、西南方向的楊先、楚國梁、徐鐵、和燕陽天則是步兵在前面攻擊,炮兵在后邊掩護。
城上城下幾百門裝入霰彈的火炮,向漫天的冰雹一樣掩護兩萬滅天軍士兵的攻勢。滅天軍步兵還沒有沖到土司聯軍跟前,土司聯軍就已經傷亡過半了。
本來想保留實力走在隊伍最后面的榮美土司樂本,現在卻成了前鋒。剛才為了保留實力他還是一副待宰羔羊一樣慢吞吞的,現在到了拼命的時候卻如下山猛虎。只不過這只下山猛虎并沒有選擇朗黑指揮的正東方向,而是孟良骨和徐鐵包圍尚未合攏的東南
站在隊伍正中間的樂本對自己的族兵喊道:“快向東南的那個缺口沖,沖出去咱們就有命在。”
孟良骨已經列好防御陣型,再加上朗黑的聯軍已經沖到眼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樂本沖出包圍。徐鐵雖然有心追趕,但是又怕放走朗黑等人這種大功,也只好目送樂本離開。不過好在兩軍都有炮兵,在敵人不在火槍射擊范圍之內的情況下,放走人當然是要開炮送行的。一陣炮火好歹也留下了樂本近千兵馬。
樂本死傷過半總算逃出生天,朗黑卻沒這么幸運。當朗黑沖到孟良骨陣前的時候兵馬只剩下七千人馬。他本想依仗族兵兇悍沖破孟良骨防御陣型,哪想到一到陣前就被一陣箭雨射了回來。
滅天軍組建之初,丁奇為了士兵適應以后火槍作戰,每個士兵都配備弩機。而弩機的后邊還都加了個類似槍托的弩托。此時雖然還沒有大規模配備火槍,但是士兵所使用的帶弩托的弩機卻射擊穩定,易于瞄準。七千人密集的陣型,幾輪下來就消滅聯軍的兩千人馬。并把聯軍打退到弩機射程之外。
朗黑拼命沖鋒或許還能沖得出去,這一退立刻進入兩難境界。此時五支滅天軍已經完全合圍。向前沖沖不出去,向后退沒有退路。
合圍的滅天軍士兵一邊校正隊形,一邊高聲喊道:“滅天軍軍規,降者不殺!速速投降。”
眼看著包圍自己的滅天軍列成五個長方形的隊伍,像五片烏云一樣向中心圍過來,被圍在中央的朗黑完全傻了眼了。既不敢向外沖,也沒有命令自己的手下士兵投降。只是呆呆的看著外圍的滅天軍士兵發愣。
此時的成都東門外安靜的可以聽到落針的聲音。滅天軍士兵平端著弩機、長槍,冷靜的等待著首領下達殲滅敵人或是繳敵人械的命令。而被圍在中央的土司聯軍,卻是不敢出聲。因為誰也不知道,先出聲的會不會被滅天軍當做練習火槍或者弩的射擊靶。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工夫,丁奇才不緊不慢的騎馬來到陣前。
看到丁奇到來,楊先首先問道:“首領,這些土司聯軍的頭頭也不知道在不在了。既沒有人答應投降,也沒有人向外沖鋒。您看應該怎么辦?”
被楊先一問,丁奇幽幽一笑道:“這還不好辦,你先讓兄弟們喊一句‘滅天軍軍規,降者不殺。’如果沒有出來投降的就放一陣弩箭。放完弩箭再喊一遍咱們的軍規。如此不用三次敵人必然會投降。”
其實朗黑也不是不想投降,只是事情發展的太快,他還沒有戰敗者的覺悟。而聯軍族兵和那些小土司卻都在等他命令呢。
他們有戰敗者應該有的覺悟,楊先卻從丁奇那領會到了勝利者的覺悟。他先是對這被圍在中心的聯軍士兵高喊一聲:“滅天軍軍規,降者不殺。”然后把手一揮,士兵會意也喊了起來。
楊先一個人喊起來也許不夠響亮,但是兩萬多人同時高喊的聲音卻可以聲徹云霄:“滅天軍軍規,降者不殺。”
朗黑被震耳欲聾的聲音一陣,這才反應過來。剛想命令士兵投降,一陣箭雨飛了過來。最外圍的聯軍士兵嚎叫著躺下一片。朗黑也算明白什么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箭雨過后不用楊先再喊,各個小土司已經搶先喊道:“別射箭了,我投降。朗黑大人,你快下命令全軍投降吧。”
“投降,投降。”坐在馬上的朗黑扔掉狼牙棒,躥著高喊道。
一聽朗黑喊投降,數千土司聯軍‘叮叮剛剛’的扔下手中兵器,自覺地蹲在地上等候發落。
一見剛才還囂張無比的土司聯軍高喊投降,徐鐵笑嘻嘻得道:“真TMD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讓他們把兵器扔到一堆,然后用他們的腰帶把他們捆起來。”
“徐鐵,剛才逃跑的那一隊土司聯軍是不是從你的隊伍旁邊溜走的?聽海龍說,他可是四川第一土司,榮美部的首領樂本啊。”正當徐鐵得意洋洋,丁奇忽然在他背后說道。
“額,是。。。這個,是從我和孟良骨中間逃走的。”徐鐵支吾半天道。
“你和孟良骨中間?我可是看他們離你的隊伍近啊。這在段易安軍法新編纂的軍法里好像叫‘縱敵之罪’吧?不過一樣打仗,別人都立功,只讓你受罰好像不太好。。。。”
沒等丁奇說完,徐鐵搶著道:“不好,是不好。要不首領給我個立功贖罪的機會?”
其實徐鐵明白丁奇并未怪罪,只是順著丁奇的話語和丁奇玩笑。
“徐鐵聽令。”剛才還滿面戲謔的丁奇忽然正色道。
“屬下在。”
“命令你部前去追趕逃脫的榮美土司樂本。務必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實在擒不住或者殺不了,也要把他逼出四川。”
“是,屬下遵命。”徐鐵說完立刻收起兵馬向東南方向追去。
收拾完土司聯軍的俘虜,丁奇每天都在一邊打麻將,一邊等待徐鐵勝利歸來的消息。在丁奇看來,七千乘勝之師追擊一千敗退之旅雖然不說完勝,但是也易如反掌。哪想到十天之后卻收到了‘追擊樂本部隊戰敗,徐鐵軍長重傷。我軍追擊至豐都,被樂本招呼的鬼兵所敗。。。。‘。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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